春草臉嚇得慘白,知道了, 方才將字條一箭到門柱上人, 就是李承璟, 他知道了娘子的下落,并以此為要挾。
崔茵還陷在先前在蕭楚華和沈汲口中聽到的消息里, 消沉憂煩, 不知該怎麼面對蕭緒桓, 接過春草手里的字條,目落到上面,驟然變了臉。
“娘子,是攝政王……”春草心里害怕,揪著崔茵的袖子,看的玉容瞬間失去了,更害怕了。
崔茵耳邊都空了起來,聽不見什麼聲響,腦海里天旋地轉,四肢都仿佛失去了知覺。
這兩日對的沖擊太大了,樁樁件件都在的意料之外。還沒想好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另一個噩耗就又傳來。
字條上是李承璟的字跡,不會認錯的,他說阿珩的病只有這個阿娘能救,問是愿意救阿珩,還是繼續留在蕭緒桓邊。
這一瞬間,那個曾經糾纏已久的噩夢,有如水般將重新淹沒。
努力了那麼久,終究還是逃不過既定的命運嗎?
……
晨霧始終未曾散去,今日竟是沉沉的一個天,湖面上霧氣濛濛,魚兒時不時躍出水面,幾個婢站在水邊看魚。
春草皺著眉頭,從里屋出來,走到水榭邊高聲問們,“你們可見夫人去哪兒了?”
婢們紛紛轉過頭來,“春草姐姐,夫人方才還在呢,我們去拿了魚食。”
春草聞言眉心一跳,覺得不太妙,繼續往別的地方找去。
早晨崔茵看完那張字條,面蒼白,幾乎是暈了過去,春草去給煎了一碗安神藥,轉回來時,屋子里卻空空如也,不見其人。
一向不喜歡被婢仆婦們圍著服侍,平時聽竹堂的下人們也不會隨意進屋打擾,人忽然不見了,也沒有婢看到。
春草急出了一汗,將周圍找了個遍,都說不曾見過夫人。
先前給崔茵梳妝的那個年紀不大的婢哼著歌兒從花園回來,手里捧著一朵艷的沾著水的花,笑著對春草說,“春草姐姐,我方才去摘花,遇見夫人,夫人我把花養在窄口瓶里。”
春草一驚,拉住問道,“你從何見到的夫人?”
婢茫然,“后邊的花園呀……只有那邊樹底下的花開得最好。”
春草瞬間變了臉,想起崔茵看到字條時的眼神,一顆心沉到了底,匆匆朝后門跑去。
只見門前空空如也,什麼人都沒有。
值守的衛從撓了撓頭,“夫人我們去前門幫忙,小的也是趕過去才發現什麼也沒有。”
春草正急得跺腳,心猜崔茵怕不是一時想不開,自己避開眾人去找李承璟了吧。
正不知所措,見婁復騎著馬,匆匆趕了回來。
春草急得要哭,看見他,急忙問道,“大司馬呢?”
婁復在路上沒敢耽誤,累得氣吁吁,“大司馬有事不開,我回來看看……夫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春草哭了起來,“夫人不見了!”
***
天沉,崔茵模模糊糊醒來,發現周圍黑漆漆一片,窗外是蔭郁的樹木,見醒了,旁邊的人起,點燃了桌子上的燭臺。
崔茵始終別過臉去,不看他。
燭臺的愈靠愈近,人影落到墻壁上。
“茵茵,是你自己要回來的,怎麼不看我?”
李承璟俯,想去牽的手,卻被崔茵一把推開。
眼睛里寫滿了厭惡,鬢發微,臉蒼白,卻比先前他將從山城抓回來時容更盛。
李承璟眸一沉,牽笑了笑,“茵茵這段日子,可有想我?”
“怎麼,對郎君可以說拋下就拋下,就沒有一點想念嗎?究竟是誰更心狠薄,”他住崔茵的下,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燭將他的眉眼映襯的更加深邃,“如今茵茵選擇回到我邊,也是二話不說就拋下了那個.夫,看來他也不過如此……”
崔茵平靜地看著他,聽他自言自語,仿佛全然不在意他的嘲諷。
回來自投羅網,沒有別的原因,那個母親會對病弱的子袖手旁觀?
心里太了,想著或許自己走了,蕭緒桓的境才會更好些,這樣復雜的世和經歷,只會帶給他麻煩。
當然不想離開心之人,兩相繾綣、攜手余生固然人,可那種愧疚和自責會得不過氣來。
是太貪心了,太懦弱了。
既想要阿珩平安的活著,又想和蕭緒桓在一起,哪有這樣兩全的辦法呢?唯一能選擇的,只有回到李承璟邊,給阿珩治病。
見還是不肯和自己說話,李承璟想起賞燈那日,與蕭緒桓在香樟樹下求姻緣簽,不怒火中燒,一把將燭臺扔在地上。
那燭臺翻滾了幾下,火漸漸熄滅,房間里重新歸于昏暗。
“你我夫妻三年,竟可以說走就走,你與他才認識幾日,就想求一世的姻緣,崔茵,我當真是小瞧了你,”他冷笑,“你當蕭緒桓對你是真心實意?天下那個男子會拒絕你這樣的容,何況還是自己送上門的,他視我為政敵,我的人,他不過是要故意拿你與我作對,向我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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