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最近辛苦,我便讓人燉了一盅參湯,給王爺補補元氣。”魏姝把提著的食盒打開,取出一盅參湯,遞給了謝蘭臣。等謝蘭臣喝下,才又說道:“我還有一事想問王爺。”
謝蘭臣點頭,示意問。
魏姝也不拐彎抹角,問道:“王爺是不喜歡昭兒嗎,才不想他姓謝?”
謝蘭臣不答反問:“公主想他姓謝?”
魏姝:“他是王爺的兒子,自然要跟王爺姓謝。”
“公主真這麼想?”謝蘭臣又問,“昭兒如果能以‘魏昭’的名字登基,公主便不會再人攻訐了。”
如今的況下,魏氏宗親絕對不會再反對昭兒姓魏,如果昭兒登基,社稷便還是魏氏的社稷,魏姝也就不存在“賣國”一說,最多算是為父報仇不擇手段罷了。
魏姝卻說道:“我不怕被人攻訐,當初我會做下決定,就不在乎別人怎麼評判我。我只在乎昭兒……還有你。”
“西北軍和謝家很難會同意昭兒姓魏,王爺如果強要把這件事做,他們最后只會把主意打到昭兒上——讓王爺改變主意很難,但讓一個小孩子沒命卻防不勝防。
“我這麼說并不是挑撥他們和王爺的關系,正是因為他們對王爺忠心,才會以王爺的利益為先。況且,王爺為我考量,我也想為王爺考量,為自己喜歡的人做一些讓步,犧牲一點自己的利益,并不會讓人覺得委屈,只會覺得滿足。”
這是魏姝第一次親口說出,喜歡謝蘭臣。
謝蘭臣眼中漾起笑意,目掠過魏姝纖細優的脖頸,落在似有星閃耀的眉眼上。
這時候的魏姝不像是任何一種花,倒又一次讓他想到了大雪天被積雪彎的韌竹——如今,那竹子終于甩負重,重新恢復了直韌筆。
和自己預想中的一樣。
謝蘭臣心中升起一奇異的滿足。
片刻后,他才接上魏姝的話,回道:“如此,我們就各退一步,昭兒姓謝,仍由他登基。”
這正合魏姝心意。
從進門起,一直只說昭兒不能姓魏,卻毫沒提昭兒登基的事,等的便是謝蘭臣的這句“各退一步”。
昭兒雖然不能姓魏,直接做皇帝還是使得的。
而魏姝自己,比起做皇后,也更愿意做太后——做皇后,保不準將來還要給謝蘭臣選妃,做了太后,謝蘭臣可就是的臣下了……
魏姝眼角閃過一俏皮,謝蘭臣忍不住手,忽然把拉進懷中。
原本是謝蘭臣坐著,魏姝立在他旁。魏姝突然跌坐進謝蘭臣懷里,不由驚了一下:“做什麼?”
謝蘭臣著漸漸升起的躁意,嘆息道:“公主送的參湯太補了。”
他說話的氣息撲在魏姝耳后,魏姝微微戰栗了一下,提醒他道“這里可是書房。”
“剛好,我們還沒在書房里試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盅參湯的原因,謝蘭臣今晚格外熱,魏姝求饒了還不肯放過,再加上后腰不小心又被印章硌到,魏姝不由越想越氣,索第二天一早便帶上昭兒出宮,住到公主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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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書房中,照例又有人來勸謝蘭臣收回命。
這次,謝閔也加了勸說的行列:“并不是屬下們一定要阻攔小郡王登基,但至也要讓小郡王姓謝,讓人知道他是謝家的子孫吧!”
謝閔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如果是之前,他們肯定是堅持讓謝蘭臣登基的,便是立小郡王為太子,他們都想再勸謝蘭臣想一想。但此刻他們竟然覺得,謝閔的提議也不錯,反正怎麼都比“魏昭”強。
他們甚至還自己安自己,小郡王有魏氏脈,多還能安前朝舊臣和民,也不是全無好。
而且,之前他們什麼話都說了,謝蘭臣始終油鹽不進,現在讓一步也好,總不能一直這麼僵持下去。
于是,很快其他人便也紛紛附和道:“謝閔說的有理,只要小郡王姓謝,我們便愿意讓他登基……”
謝蘭臣一直等到他們勸累了,才勉為其難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昭兒以‘謝昭’的名字登基吧。”
他又補充道:“昨晚崇寧公主也勸了我同樣的話,今天一早還搬出皇宮,稱我如果不答應,就不會再搬回來。既然你們都是同樣的心思,我也就只有答應了。”
眾人進宮的時候,確實聽說了崇寧公主一早離宮的事,此刻并沒有懷疑謝蘭臣的話,只是意外魏姝竟然會勸謝蘭臣。
眾人對的印象倒是一下子改善了許多。
不管魏姝是出于真心,還是惺惺作態,能為了勸說謝蘭臣搬出宮,至說明是個有分寸的人。
有分寸,等將來做了太后,才不會因為自己姓魏而做出糊涂事……
至此,眾人意見終于達一致,又敲定了登基的日子,隨后廣告天下。
得知昭兒登基的姓名換了“謝昭”,宗親和忠志之士們倒是也接良好。一開始他們就沒覺得“魏昭”能,新帝能有一半的魏氏脈,已經是慶幸了。
倒是羅正有次抱怨了一句,恰好又被魏姝的舅舅呂昉聽到,當即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之前先帝要為小郡王賜姓魏,你們閣百般阻撓,尤其是你,為了勸阻先帝,恨不得當場柱,這時候又可惜小郡王不能姓魏,可要些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