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喜樂神神神,藏頭尾的,我倒是很好奇,它到底是什麼來頭。
嚴藝博在我和蘇清淵的注視下,重新把喜樂神的神像擺放到供臺的位置。
然后在團上畢恭畢敬的跪了下來,語氣虔誠道:“神爺,這兩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神爺您的神威,還對神爺出言不遜。”
“請神爺略顯神通,讓這兩個無知的凡人開開眼界!”
說完,就朝著神像深深拜了下去。
他這邊滿臉虔誠的拜著神,旁邊的腳底下卻躺著兩至親之人的尸。
說實話,這場面看著多讓人心里有些不適。
可嚴藝博卻渾然不覺,他腦袋對著地面“咚咚”一陣猛磕,好像本覺不到疼痛一般。
就在這時,我發現上面的神像眼珠子突然了一下。
喲!
這神像還真顯靈了?
我跟蘇清淵相互對了一個眼神,心里琢磨著,怎麼也不能讓這喜樂神給跑了。
蘇清淵顯然是領悟了我的意思,他從地上揀了一枚小石子。
彈指間,那供臺上的神像就碎了,出里面一坨灰溜溜茸茸的東西。
那東西見神像破裂,驚慌不已,一雙綠豆一樣的眼珠子咕溜溜的轉著,直接從破碎的神像里面爬了出去,要往桌子底下鉆。
此時我才看清,原來是一只型碩大的灰耗子!
“別讓它跑了!”我急聲喊了一嗓子。
話音沒落,蘇清淵已經畫了兩道靈符擋住了那灰耗子的去路。
灰耗子驚慌失措的想找鉆進去,但蘇清淵預判了它的逃跑路徑,沒有給它這個機會。
它見屋里沒有地方可以躲了,慌之下就朝著門外逃竄。
我看準時機,上前飛起一腳將它踹翻在地,它皮糙厚的倒是抗揍,摔地上之后立馬一個鯉魚打爬起來又要逃。
我出匕首直接甩了過去,刀鋒從它的鼻尖過,扎進了后面的門板上。
那灰耗子登時嚇得雙發,跪在地上,前爪學著人的樣子舉過頭頂,口吐人言,求饒道:“姑饒命!姑饒命!”
“小的修行不易,還請姑饒我一回!”
“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喲呵!這灰耗子還能說話!
看來確實有點道行。
旁邊的嚴藝博看到這一幕,有點傻眼了。
他疑的看著灰耗子,問:“你就是喜樂神?”
“我不是!你別說!”灰耗子反應很快,急聲否認,“什麼喜樂神?我聽都沒聽說過!”
“你不是?”嚴藝博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道,“那你為什麼會從喜樂神的神像里面鉆出來?”
灰耗子著脖子理直氣壯道:“這神像里面是空的,我躲在里面休息不行啊?”
嚴藝博忙追問:“那之前跟我說話的人都是你?”
“是啊!”灰耗子半點不心虛道,“誰讓你那麼蠢,非要把我當神明供奉,白撿的香火不要白不要!”
嚴藝博不甘心的看著它:“那你答應我的那些事……”
“騙你的啊!”灰耗子想都不想就口而出,“我又不是神,我怎麼知道你們家有什麼寶貝?”
它說著,還忍不住嘲諷道:“你家老頭子到死都拿不出來的寶貝,我哪里知道去?”
“要我看,你們家就沒有什麼寶貝,全是你家老頭子編出來騙你玩的!”
“不可能!你胡說!”嚴藝博像是被踩到了痛,一下子就炸了。
“你不是喜樂神!你才是在騙我的!”
“我供奉了這麼久的喜樂神,怎麼可能是一只又臭又臟的耗子?”
灰耗子沒心思跟他掰扯,不以為然道:“你信不信!”
“反正你們家氣數都被你敗得差不多了,我也不想在這繼續呆著!”
它說著,轉頭看向我和蘇清淵,語氣明顯客氣了幾分:“兩位大師,小的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修行,沒有起過害人的心思。”
“都是這嚴家的小子非要把我當什麼喜樂神供奉。”
“我承認自己得了一些不該得的香火,可這事并非小的本意,還兩位大師看在小的修行不易的份上,饒了小人一馬!”
“等日后小的修正果,必會念兩位大師的恩德!”
灰耗子這一番話,算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要不是之前鬼王跟我們說了一些自己的遭遇,我們還真有可能被它蒙混過去。
我居高臨下看著那灰耗子,冷笑一聲道:“你說谷安鎮的人被著供奉喜樂神的神像,還夜夜到鬼祟的侵擾,這些事都跟你一錢關系都沒有?”
灰耗子嘿嘿一笑,厚著臉皮道:“姑明鑒,那些鬼祟是被嚴家吸引過來的,小的確實不知。”
“至于供奉神像,那都是嚴家小子自作主張,小的沒過這種心思。”
這灰耗子,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都被厚無恥的樣子給氣樂了。
“行,你說這些事都不是你所為,那我朋友被剝離的一魂一魄又怎麼解釋?”
我說著,指了指旁邊的嚴藝博道:“這小子就是個普通人類,他能力有限,應該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你還想甩鍋給誰?”
“這……”灰耗子眼珠子轉了轉,快速的為自己找理由開。
“誤會誤會!這可是個天大的誤會!”
“您那位朋友是自己不小心被那些鬼祟嚇掉了魂,然后躲到了這里,我可是一直庇護著他,沒傷他魂魄分毫。”
灰耗子邊說著,邊主把嚴子喬的一魂一魄拿了出來,捧在爪心。
討好的對著我和蘇清淵道:“兩位大師你們看,他這一魂一魄好好的,一點事沒有。”
“只要兩位大師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這就還給你們。”
它這話說得好聽,其實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言下之意,我們要是抬手放過它,它就把嚴子喬的一魂一魄完好無損的還給我們。
但如果我們非要揪著它不放,那我們想要回這一魂一魄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我不管它有什麼花花腸子,當即穿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不敢不敢!”灰耗子賠著笑忙道,“小的就是想討個平安。”
“還請兩位大師全!”
我冷笑一聲,幽幽道:“那我要是不全呢?”
灰耗子渾一,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本能的想逃跑。
可剛一,蘇清淵凝聚的藍火焰球就到了它眼前。
它的耗子被燒灼了一片,疼得吱哇,碩的軀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我趁機上去收回了嚴子喬的一魂一魄,順手把釘在木門上的匕首拔了下來。
“狐火!你,你不是人類!”灰耗子嘗到了蘇清淵火焰球的威力,驚懼不已。
它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求饒道:“狐爺饒命!狐爺饒命!”
“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狐爺!”
“小的知錯了!求狐爺開恩!”
邊說邊沖著蘇清淵連連磕頭。
蘇清淵沒有理會,轉頭看著我,征詢我的意思。
我看它那敢做不敢當的窩囊樣,不免心生厭惡。
皺著眉開口:“接下來我問你的話,你最好如實回答,如果有一個字瞞或者撒謊,我就燒掉你上一個零件!”
灰耗子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是!小的在狐爺面前不敢撒謊!”
“姑你有什麼要問的,小的一定如實回答!”
得!還得是大佬出馬!
當著蘇清淵的面不敢撒謊,那剛才跟我說的那些就沒一句實話唄?
我嫌惡的看它一眼,冷聲問:“你為什麼盯上嚴家?假冒神明到底想干什麼?”
“還有,為什麼讓嚴藝博把我朋友從外地騙回來?”
“你收走他的一魂一魄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小的……”灰耗子似乎早就醞釀好了說辭,立馬就開口。
可它剛一張,蘇清淵就甩了一個火焰球在它腳底下,冷聲提醒:“我們沒時間陪你在這浪費,你想清楚再說!”
灰耗子嚇得一哆嗦,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明顯老實了很多。
它斟酌了一番,這才重新開口:“兩位大師明鑒,小的原本是附近寺廟里的一只小老鼠,后來因為常年寺廟香火的熏陶,得了些機緣,才修了靈智。”
“小的開了靈智之后,便藏在寺廟的供臺下面,靠著食供品香火度日,日子過得也算逍遙快活。”
“可好景不長小,最近這些年去寺廟的人越來越,漸漸沒了香火。”
“寺廟里的和尚死的死,散的散,人都走了。”
“小的見沒有香火可,只能另謀出路,于是機緣巧合下就來到了谷安鎮。”
“本來小的鉆到嚴家宅子里只是尋點吃食,吃飽喝足后,小的就隨便找個地方鉆進去睡了一覺。”
“哪曾想,因為吃得太飽了,醒來后卻出不去了。”
“就在小的想盡方法往外鉆的時候,突然被這小子發現了。”
灰耗子說著,指向了旁邊的嚴藝博。
嚴藝博呆坐在泊中,雙目無神,一點反應都沒有,估計是心態崩了。
灰耗子也不理會他,繼續道:“小的當時為了自保,就隨口編了個謊,本來想著等把他糊弄走之后,我再悄悄離開。”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真的信了,還把我當神明一樣供奉。”
“小的見天天有魚水果可以吃,一時就不舍得走了。”
灰耗子說到這,不好意思的了前爪:“不過小的也不白吃他的,他家老爺子病膏肓快咽氣的時候,是我給他出了主意,幫著老爺子借了些壽。”
“雖然之后出了點岔子,沒能讓老爺子多活幾年,但小的也算是出過力了。”
原來借壽的主意是灰耗子出的!
我說呢,嚴藝博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接到這種邪。
如果是灰耗子,那就說得通了。
畢竟,一只開了靈智的耗子是聽得懂人說話的,走街串巷東西吃的時候,難免聽到一些奇聞異事,見識肯定比一般人要廣博得多。
不過,聽灰耗子的語氣,還得意的,故意覺得自己干了件值得炫耀的大好事。
我暗自冷笑,但也懶得穿它。
只聽它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