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歲恨不得手捂住耳朵。

路燈映下，陳昭的影子落在上，遮住一部分線。

夜晚總是有些曖昧的。

陳昭勾著有心逗：“生日禮的話，你親我一下怎麼樣？”

“——！”

這人什麼賴皮話都會說。

干脆裝啞，悶聲往前走，想把他遠遠甩在后。

甩不掉。

陳昭長，一步頂三步。

鵝卵石路的最后一截，周歲猛然頓住腳，有什麼荒誕的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又被捕捉到。

陳昭也隨即停下，歪頭看他，眼底泛起星星點點的疑。

周歲整個人轉過去面對他，表僵，磕磕地出聲：“你低下頭。”

陳昭依言照做。

看見他俯，臉湊得近，對上他深邃的眸子，又不自在了：“閉上眼。”

說什麼話他都聽。

也不問問原因，話音落下便閉了眼。

周歲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心一橫，仰起下湊上去。

印在他臉邊，僅一兩秒，迅速撤開。

心跳聲像放大了無數倍——

砰，砰，砰。

陳昭結滾了下，緩緩睜開眼，眸子變得更深，背著在影晦暗不明。

“。”他低低罵了句。

周歲已經從剛才膽大的外殼里離，看也不敢看他，機械般的過鵝卵石路的最后一截。

連句再見也沒留下，小跑著沖進宿舍大門。

陳昭站在原地反應半晌，抬手了下被孩的灼過的地方，無聲漾開笑意。

慢慢來，他不著急。

-

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左側肋骨下的心臟還在狂跳。

床頭的手機一震，屏幕跟著亮起，周歲翻將手機舉在臉前。

【cz：你剛才為什麼親我？】

剛看完最后一個字，覺眼前一黑。

手機從手里落，“砰”一聲砸在鼻梁上。

靜不小，程諾和阮書微都從床簾里探著頭來詢問。

鼻梁上傳來痛意，緩了幾秒才回答：“沒事，手機砸臉上了。”

程諾：“…你注意點。”

阮書微：“果然不能躺在床上玩手機，都吸取教訓。”

周歲重新舉起手機，斟酌一會才打出回復。

【歲歲平安：你說的，生日禮。】

【cz：親了我就跑？】

【cz：也不給個名分。】

明知對方看不見，周歲還是不可避免的紅了臉。

【歲歲平安：不許得寸進尺。】

打完這句話便一鍵關了機，怕再聊下去收不住場，今夜無眠。

明天還有專業課，不敢耽誤。

-

忙完期中的大作業后，周歲才有了短暫的給人息的時間缺口。

十一月的南城開始降溫，窗外一眼可見的幾顆樹的葉子都黃了大半，有種秋天獨有的蕭瑟。

宿舍的窗戶沒關，冷風鬼哭狼號的從隙里鉆進來，窩在程諾新買的躺椅上不愿出門。

放在自己桌上的手機有規律的震起來，即使再心不甘不愿，還是得起去探手機。

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兩個字，【媽媽】。

一怔，白幾乎很在白日給打電話，這時候來的突然，驀地擔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手迅速下接聽鍵，舉起手機在耳邊。

“歲歲啊，你在學校嗎？”

聽筒里傳出來的是周其生的聲音，周歲頓了下，重新確認了來電顯示，確實是白的號碼。

帶著些疑問答：“我在學校啊。”

“我和你媽在這個南城大學門口，你快收拾一下出來，咱們幾個一起吃頓飯。”

“啊？”有些沒反應過來。

聽筒那邊約傳出一陣沙沙的風聲，之后接電話的換了白：“我和你爸正好同時休假，來南城當旅游了，順便看下你，趕的。”

“知道了，我換個服就來。”

原來只是來旅游的，懸著的心放了放。

上大學一年多，這還是白和周其生第一次到學校來看，站在柜前琢磨半天，最后還是掙扎著換掉睡，隨便套了件淺咖衛。

阮書微聽見靜轉了下子：“你要出門？”

“嗯。”周歲蹲在地上給鞋帶系，“我爸媽來看我了。”

“那你今晚還回來嗎？”

低低的“啊”了聲，“看況吧，回不來你替我打個掩護。”

“行。”阮書微轉過去繼續研讀的課本。

一路小跑，還未走出學校，便看見在校門口牌匾旁，周其生蹲著給白拍照。

悄無聲息的靠近，在白斜后方悄悄比了個“耶”的姿勢。

周其生會意，若無其事的摁下拍照鍵，而后把手機遞還給白。

在白低頭翻看照片時，從一旁探出子來嚇。

周其生著母倆笑一團。

周歲忽然有些慨。

自從大學之后，白幾乎變了個人，不再像從前那樣對苛刻至微，也不會再過問學習上的事。

兩人關系沒以往那麼僵，反而橫生出更多溫馨。

周歲挽著白的臂彎問道：“要不要去南大里面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