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旭君在雯嵐郡主出來前,便先下樓了。
他現在陷了深深的猶疑之中。
百里飛燕知道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多,連霓妃的來歷都知道。
這很危險。
還有百里飛燕那看似無心的一句話,雖然后面說是開玩笑的,但鄂旭君仍然到不安。
如果雯嵐郡主真的疑心起他和霓妃,那就會給他的計劃帶來重大的變故。
霓妃如今基還未穩,他還需要穩住雯嵐郡主,也不能讓東王產生懷疑。
百里飛燕是殺是留,似乎也沒給鄂旭君更多的選擇。
可凡牧托寶藏……
鄂旭君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到了后面他終于想出了一個法子。
不能讓百里飛燕繼續這麼囂張妄為下去了。
他要打斷百里飛燕的,讓哪里都跑不了。平時還要堵住的,讓有口不能言。
直到從里得到了寶藏的線索,就給一個解。
“很好,就這麼辦。”
不是骨頭很嗎?那麼他就一點點敲斷的肋骨、折彎的脊梁!
格再堅韌的人,也承不了日復一日看不到盡頭的折磨。
翌日一早,鄂旭君就打算去執行這個計劃。
他都開始期待百里飛燕笑不出來的可憐模樣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屬下驚慌地跑進來。
“主人,白飛雪不見了!”
“什麼?怎麼會不見!”鄂旭君質問。
“屬下們也不知道,早晨到房間,就沒有看見人。”
“讓你們看著,都是干什麼吃的!人不見了,你們都不知道!”
鄂旭君快步來到了樓上,此時雯嵐郡主也被驚了,就站在百里飛燕房間外。
“殿下。”
“郡主,你就住在二樓,昨晚可曾聽到這個房間有什麼靜?”
雯嵐郡主搖搖頭。
“昨晚我倒是見過白飛雪,還跟說了幾句話,之后我就回房間睡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殿下,你不是已經化去的力了嗎?還了傷,為什麼還能夠從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逃走?”
正因為百里飛燕沒了力,還了傷,這山上山下都是他們的人,所以才沒有將綁起來。
沒想到還是讓給跑了。
“不可能啊,以的況,別說離開這兒了,就算下個樓都很困難。”
鄂旭君又將小屋周圍埋伏的人都喊了過來,一一詢問,結果沒有一個人看到百里飛燕出來。
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不,不可能不聲地擺我們,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鄂旭君和雯嵐郡主思索著,然后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道:“還在這個樓!”
“其他的房間你們找過沒有?”
“已經找了,但沒有。”
“給我再找一遍,這一次一定要找仔細。”
“是!”
鄂旭君很確定,百里飛燕的狀況是不可能走遠的。
最有可能的做法就是燈下黑。
先在屋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所有人都出去追擊的時候,再出來離去。
方法倒也巧妙,不過騙不了他。
很快的,底下人就回來稟告:“殿下,屋屋外仔細找過了,沒發現白飛雪的蹤影。”
“你確定全部都找過了?”
“是的!呃,只有殿下和郡主的房間屬下們還沒有找,也不敢。”
“!!”
鄂旭君和雯嵐郡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會吧?
兩人齊刷刷看向雯嵐郡主所在的房間,房門是開著的,里面除了兩個柜子一個箱子,幾乎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雯嵐郡主對底下人輕輕揮揮手,讓他們進去。
底下人戒備著,進了屋。
小心翼翼一通找,柜子里,床底下,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過了。
一行人又轉到了樓下鄂旭君的房里,好一番翻找,還是沒有。
“笨蛋!!你們還在四找時,我早就跑遠了!”
此刻百里飛燕已經坐在了一輛馬車上。
安排的人正在山下接應。
雖然了不輕的傷,但百里飛燕征戰這麼多年,大傷小傷無數,對傷痛的忍耐力早就異于常人。
鄂旭君在扎那幾刀的時候,百里飛燕也巧妙的用力護住了自己關鍵經絡,沒傷及到要害。
麻煩的是上那一刀,讓百里飛燕行有些不便。
這種時候也只能咬牙撐著了。
百里飛燕在樓上,觀察了一下小屋周圍的部署。
他們防守雖然嚴,可在行家的百里飛燕看來,還是有盲區的。
耐心等待,等到值的那一刻,悄悄從窗戶飛了出去,融了夜中。
地形的話,在上山時就已經完全記在自己的腦子里了。
的記憶力很好,這些地方只要看一遍,就知道哪些地方能用來設伏。
作為一個帥才,對于地形的判斷和分析能力,百里飛燕無疑是大師級別的。
就這樣,小心地避開了埋伏,在沒有驚任何人的況下,逃出了鄂旭君為設下的天羅地網。
“哈哈!小姐!那鄂旭君和雯嵐郡主怎麼都沒想到,你自己一個人就能從山上走下來,恐怕這會兒都還在滿山找你呢。”
這些來接應百里飛燕的人,都是鎮北將軍府的親隨。
是百里若飛和百里秋溟派來接回家的。
至于寧國的那批人,如今已經跟著百里錦宏回到軍營里去了。
當然,百里飛燕重生后,兄妹幾個也致力于在各地培養自己的勢力。
有一些值得信任的親隨,會放到地方,需要的時候能夠用得著。
“讓他們找吧!”百里飛燕的傷口已經重新理過了,用了最好的金瘡藥。
現在出來了,有人趕車,也不需要再煩心別的事。
好好躺著睡上幾覺,過幾天就能到家了。
出來這麼久,百里飛燕是真的想家了。
“小姐,我們還擔心你在山上出事呢。幸好你趕在約定時間回來了,否則我們都打算殺上山救你。”
“不虎焉得虎子,那鄂旭君雖然狡猾至極,但這一次還真被我搞明白了一些重要的事。這幾刀,挨得也算值了!”
“小姐千萬別這麼說,要是將軍和將軍們知道了,恐怕得過來了這位七皇子的皮!”
畢竟如今的鄂旭君,已經不是寧國的七皇子了,傷他不用擔心會引起兩國的糾紛。
甚至寧國會很高興,他們抓住了鄂旭君。
“你們提醒我了,這件事回去不許跟我爹和兄長們說,知道了嗎?”
百里飛燕可不想讓他們擔心。
承認,自己有時候為了報,做起事來是有點瘋狂,還經常讓自己置于危險之中。
不過百里飛燕也有分寸。
之所以敢這麼做,那是對自己有著足夠的自信。
也相信憑著的能力,就算遇到了突發狀況也有能力解決。
“知道了,小姐,但這次真的危險的,你下次還是別這樣做了。”
“好小子,管起小姐的事來了?”百里飛燕笑看著府上這位小將。
名任勉,今年只有十六歲。
很機靈,手還不錯,在三哥手底下做事,三哥很是看好他。
“這屬下哪里敢啊,就是不放心大小姐。大小姐,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鄂旭君對你突下殺手啊?”
這事任勉還是越想越后怕。
小姐雖然最聰明了,可有許多事本都是料不準的。
一個人置虎,真被對方給撕了怎麼辦?
“他們不會。”
“小姐這麼有自信?”
“因為我這兒掌握了他們想要知道的。不過麼,當我吐過多,鄂旭君一定覺到了我了他的威脅。我要是再不走,指不定得被他們弄個廢人。”
昨天晚上,當吐出霓妃的事后,就已經預計到后面可能會發生什麼了。
不舍得死,也不能放了,還要完全控,鄂旭君可不就得狠狠整麼。
不過百里飛燕想要知道的事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奉陪,拍拍屁就走了。
至于這兩人接下來的行蹤,會有人盯著的。
接下來的幾天,馬車晝夜兼程,百里飛燕就躺在車養傷。
四天后,終于回到了晟京城。
站在城外,著城門進出的人絡繹不絕,百里飛燕心頭升起無限的慨。
“我回來了!”
外出大半年,做了不事,也經歷了幾次惡戰,但總算是平安地回到了這里。
“小妹!”
提前得到消息的百里若飛和百里秋溟,到城門這里來接。
“二哥!三哥——”百里飛燕撲向他們,高興地抱住了兩位兄長。
如今的百里飛燕,已經恢復了自己的容。
當然白飛雪這個份,會繼續在江湖上出現。為了不讓人將和白飛雪聯系到一起,百里飛燕還必須用白飛雪的份做幾件事。
有始有終,是不會輕易給人抓到把柄的。
“小妹啊小妹,你瘦了一大圈,三哥心疼你啊——”百里秋溟夸張地嚎。
百里飛燕鄙視地看著他,“三哥,你要真心疼,你就給我留下兩滴淚水來。”
下一刻,百里秋溟就對著百里飛燕的腦袋來了兩個栗子。
“三哥打你!還流淚,想得!你還是快點回去,等著爹家法伺候吧!”
百里飛燕離開都城的事,是經過家里同意的。
但家里人可沒有同意在外面幾次三番的冒險,甚至差點丟掉了小命。
百里飛燕一聽到這話,頓時可憐兮兮,拽住了三哥的袖子。
“三哥,給我說說好話嘛,拜托拜托~”
“哼哼!來!必須要讓爹狠狠重罰你,你下次才不會這麼任。”
眼見三哥這邊行不通,百里飛燕又捉住了二哥的袖子。
一句話都不說,就可憐看著自個兒的二哥。
百里若飛這會兒卻一直在打量著百里飛燕。
“傷了?”
“呃。”百里飛燕怔了一下,二哥這眼睛也太利了,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好呢。
“肩膀也傷了,還傷得不輕。”
“……”
百里若飛搖著頭,看著自己的小妹眼里滿是疼惜。
但也沒責備什麼,出手,在腦袋上了兩下。
“燕兒啊,二哥知道你做事總有自己的理由。但二哥還是想告訴你,下次在做決定前,多想想爹,也想想哥哥們。”
“二哥——”
百里飛燕心中難。
的確,做許多事都只問結果,有時候本沒考慮到自己。
哪怕總說有分寸有分寸,但的有分寸,標準跟父兄是不一樣的。
百里飛燕的分寸是:別死,活著就好。
而父兄的分寸:燕兒好好的,別出事,別傷。
“不說了,你旅途一定很勞累,咱們回家!家里可是做了好多好吃的,等著你回去吃呢!”
“太好了!二哥,我好長時間都沒有吃過一餐熱乎乎的飯菜了。”
百里飛燕挽著兩位兄長的胳膊進城了。
而在城樓上,楚王夏侯樽帶著他的謀士駱無香,正目送著百里飛燕和的兩位兄長一起離開。
夏侯樽的視線,一直跟隨著百里飛燕。
的每一個笑容每一個表,都被他細細收進了眼底。
這個人,也只有在最重視的家人面前,才會流出這麼人畜無害的模樣。
才沒有半點防備,眼里全是快樂的材。
夏侯樽忽而有點嘆。
跟百里飛燕同行了一路,自認已經對很悉了,關系也不賴。
可一段時間沒在一起,夏侯樽驀然發覺,自己與百里飛燕之間好像跟從前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該陌生還是陌生。
就連見一面,都找不到一個好的借口。
在剛才,看到百里飛燕出現在城門前,夏侯樽想,如果百里飛燕是他的王妃,或者僅僅心里有他。
那他都可以正大明前去接,對說:“歡迎回來,你可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想你。”
額,這些話說出來是真的麻。
但夏侯樽心里的確是這麼想的。
“回去吧。”夏侯樽對后的駱無香說。
他沒有回頭,所以也沒看見后的駱無香,對百里飛燕流出了比他還要更為眷的神。
那種,讓人心驚。
只是再抬頭時,便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