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穗兒見他過來,忙迎過去,先和他說起這事兒的來龍去脈。
“是在放義粥的時候遇到的,當時他說想見你,我本來想著打發他離開,誰知道阿宸卻不由分說,把人給接咱府里來了,還騙了人,也不知道這孩子心里打著什麼主意。”
多是有些心虛的,畢竟讓個男人在府上住了好幾天。
再說,這人以前是沒過門的夫婿,怕蕭珩心里有想法。
想起石磊知道蕭珩份的神,輕輕蹙眉:“這孩子才多大,就有這心思,分明是故意耍人玩兒的。”
蕭珩淡淡地看了一眼:“我已經說過阿宸了。”
顧穗兒點頭:“那就好,他太有主意了,我管不住,你平時在家多教教,要不然,以后可別長歪了。”
說著,看了看床上乖巧睡覺的小阿宛,滿足地笑道:“還是我的小阿宛乖,以后就是我的心小棉襖。”
這時桂枝上來茶水糕點的,顧穗兒伺候蕭珩吃,蕭珩不吃那些糕點,只喝了幾口茶。
“石磊年紀輕輕,又無人提拔,就能憑著軍功做上校將軍的位置,倒是頗有些能耐。”
蕭珩品著茶,淡聲這麼道。
他也是意外的。
就他印象中,顧穗兒的那位鄉下未婚夫,不過是個尋常鄉下農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也一直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
可是現在,突然就出來這麼一個前未婚夫,模樣也算是儀表堂堂,還一臉的覬覦仿佛要拉著顧穗兒私奔。
“這……想必是吧,我也不曾想到,不過他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說到這里,顧穗兒打住了。
覺在夸石磊的時候,蕭珩神好像不對勁。
“怎麼不說了?”蕭珩挑眉問道。
“沒什麼。”顧穗兒趕搖頭:“他再有能耐,自是比不過殿下,區區校將軍,連殿下一寒都比不過!”
蕭珩這才神稍緩。
顧穗兒察言觀,暗地松了口氣。
心想這人看似大度,其實竟然是個小心眼。
“穗兒。”蕭珩坐在那里,下外袍換裳時,不經意地道:“你當時和他,怎麼定親的?”
顧穗兒聽著這話,越發明白,這個人心里在意這事兒呢。
當下想了想,才道:“就是父母當時覺得還可以,就給定親了。”
蕭珩回首看了一眼:“那你當時呢?怎麼想的?”
顧穗兒:“我能怎麼想,父母愿意,我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都是從小就認識的,他人也還……還可以吧,我也沒必要非不同意。”
事實上是,當時能定這門親,鄰里都夸說好福氣,隔壁的翠兒還眼紅地跑過來,說了些稀里糊涂的話,羨慕運氣好,還哀嘆的婚事遠不如自己。
當時,也是喜歡的。
畢竟是尋常兒家,能有個好夫婿,誰不喜歡?再說石磊就當時的來看,確實是很好的,對很好。
“你和他定親后,心里很喜歡?”
誰知道蕭珩卻進一步這麼問。
顧穗兒眨眨眼睛,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嗯……”
心里多有些不安,畢竟這本來就是個尷尬事兒,誰知道他會不會想躲了?
于是只好小聲解釋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看到他,就是當個尋常老家人。”
這是實話,最初看到石磊,是震驚,但那是突然在邊遠之地看到昔日悉人的那種震驚,除此外,再沒其他的了。
“也沒什麼。”蕭珩仿佛很不在意地道:“對了,這次他來求糧食的,你說我是給呢,還是不給?”
顧穗兒一愣,忙道:“這個,看你了,你覺得該給就給,不該給就不給……”
蕭珩:“我們的存糧還有一些,想必能撐到朝廷的軍餉運來。若是給他們一些救濟,未嘗不可,若是給了,只怕是其他城池的駐將聽說,也都跑來借糧。”
他們只是因了自己種糧才存下一些糧食罷了,借給一個還好,若是人人都來借,那怕是自家糧食都要匱乏了。
顧穗兒:“那就不給吧?”
蕭珩:“不過這位石校將,看來是一心為國,赤膽忠心,倒是讓人敬重。”
為了能借到糧食,他明明在知道自己是顧穗兒的夫婿后難堪至極,卻依然低頭向自己求糧,是個能屈能的漢子。
“這個……”
顧穗兒聽著蕭珩這話,一會正說,一會反說,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自己又不好在這種事上拿主意,畢竟若是偏幫石磊一句,怕是蕭珩又要不高興了,只能含糊地道:“怎麼,怎麼都不行吧……還不是你說了算,我哪知道這些啊!”
然而沒想到的是,到了第二日,蕭珩出去軍中了,正在那里給小阿宛繡肚兜兒,桂枝過來稟報,說是石校將在外面求見。
顧穗兒猶豫了下,還是道:“讓他在外面花廳等著吧。”
稍作收拾,便領著兩個丫鬟過去花廳,一進去,那石磊竟然噗通一聲跪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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