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警惕地看著賀蘭塚,將離墨護在後。“什麽意思……”
“帝君此人深不可測,就算同為神族,千百年間我也隻近距離接過他一次。”賀蘭塚沉聲開口,仔細看著離墨的眼睛。“無人見過帝君的真麵目,可他那雙眼睛,我記得。”
“許是我看錯了吧……”歎了口氣,賀蘭塚再次開口。“世人都會被天珠蠱,天珠在你,可有蠱過你?”
離墨愣了一下,搖頭。
他並沒有真正被天珠蠱過,能蠱他的,隻有他心底的執念。
卿驚愕地看著離墨。“它不會蠱你?”
天珠在卿陪在時間長河中走了那麽久,沒有一刻不在試圖蠱。
隻是心中隻有離墨,不被蠱罷了。
“極其……乖順。”離墨不知為何會用乖順這個詞,好像天珠從一開始就應該是屬於他的。
“當初,轉魂珠在我,也許是有了記憶。”離墨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天珠,本就是屬於帝君的所有。”賀蘭塚深意地說了一句,可他不能說太多。“勸你們一句,神族不是你們能闖的,早日離開。”
卿抬頭看著離墨,與他十指相扣。
不知道為什麽,從進神域開始,就一直都在心慌。
心口發慌的厲害,說不出來的滋味。
“前輩,多謝收留。”離墨沒有和賀蘭塚說太多,他們一定要找到君天擇。
他不想讓卿欠別人太多。
“你們所說的朋友,可是了化神境界的人族?”走到門口,賀蘭塚深意地問了一句。
“是!前輩可曾見過?”卿張地上前。
“闖神族的人族都會被發現,你們現在還沒被發現是因為僥幸。就發現後,一般都會給水族,如若他沒有被殺掉,那便被關進無盡深淵了。想辦法去那裏看看,如若沒有,你們就死了這條心,盡快離開吧。”
卿手心出汗地抬手作揖。“多謝前輩。”
賀蘭塚什麽都沒說,隻是回頭看著唐畫。“不許跟著他們胡鬧,明日一早,送你離開神域。”
唐畫眼眶泛紅,想說些什麽,可卻憋了回去。
尋找自己的父親尋找了千百年,如今卻是這樣的結果。
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唐畫想,哪怕他解釋一句,或者問一句你和你母親可還好。
但什麽都沒有,他什麽都沒問。
就那麽冷漠地看著,然後轉離開。
“今夜你們留在這裏,不要跑,夜裏宵,若是被抓,誰也救不了你們。”賀蘭塚離開後,他的家徒冷聲警告。
關上房門,屋漆黑一片。
卿四下看了一眼才發現,神族之人夜裏本不需要掌燈。
他們好像能夜視,沒有明火。
“找到你父親了,你心願已了,回去吧。”離墨也勸唐畫離開,的息比卿還要低,留下也是累贅。
唐畫什麽都沒說,隻是走到角落裏,蜷著子。
“他就是你父親?”卿走了過去,小聲問了一句。
“嗯,我一眼就認出了他,他也認出我了。”唐畫原本不想理會卿,可這次卻開口和說了話。
“可他什麽都沒說,我求他救你們,他也隻是應允,什麽都不說。”唐畫聲音哽咽,抱雙。“我娘為了他,一個人坐在礁石上,哭了幾十年,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經常會去看你們,但不知為何從未出現在你們麵前。”卿也不知如何勸唐畫。
唐畫眼眶滿是淚水,抬頭看著卿。“你騙我……”
“我騙你做什麽?”卿笑了笑。“不然你以為我們是怎麽找到神族神域的?怎麽來到這裏的?我朋友又是如何被困神域的?”
唐畫張地看著卿,分明很想聽到一個解釋。
“也許他有他的苦衷,無法對你說。但他也許真的很在乎你們,神族等級製度這麽森嚴,包庇我們等同於帶著整個家族的人冒險,可你求他,他還是什麽都沒說就答應了。”
卿試著勸唐畫。
“何況,如若不是他經常違背神族規定去看你,君天擇也無法跟蹤他找到神域。”
唐畫抱著自己的手收了些,如若真的有苦衷,為什麽不說的?
是因為自己還不夠強大嗎?
“別多想了,明天先離開這裏。”
“那你們……”唐畫不放心離墨。“我想幫你們。”
“你這點兒本事,別添了。”卿調侃。
唐畫哼了一聲,有些不服卿看不起自己。
可這也是事實……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次來神族真的讓大開眼界。
原來,自己在人族仗著天賦刁蠻任,誰都不放在眼裏,而到了神族……連螻蟻都不算。
這些神族之人要想死,如同死一隻螞蟻。
卿也沒有和唐畫多說,心裏其實也很。
見卿起,唐畫張地握雙手。“卿……”
卿回頭看著唐畫。
“謝謝。”唐畫小聲說了一句,低頭抱著自己。
卿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不可一世的唐畫居然會跟自己說謝謝。
笑了一下,卿轉走到離墨邊。
軒轅夜在觀察房間外的況,不死心想要出去看看。
“我就在屋頂之上,別擔心。”軒轅夜指了指房梁。
卿點頭。“注意安全。”
黑暗中,離墨將卿抱。“你在害怕?”
卿沉默,轉用力抱住離墨。“我怕……”
這一生,經曆了太多,重生,回到過去,雙乾坤……
可神域,這個未知的領域,真的讓慌了。
這些人的存在真的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觀察著人族的一舉一,看他們如同看螻蟻,如同看猴。
“別怕。”離墨吻了卿的額頭。
“無盡深淵在水族,我們要想辦法進火族,穿過火族的領地才能進到水族的地盤。”卿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走到那裏。
“有我在。”離墨讓卿放心。“若是怕,明日……”
“離墨!”卿將離墨要說的話堵了回去。
知道離墨想讓和唐畫一起離開。
“君天擇是為了我才來到神域,我不可能丟下你們自己離開。”
怎麽可能。
聲音無力有沙啞,卿抓著離墨手腕的手在出汗。
在害怕啊……
對未知和絕對力量的恐懼。
僅僅隻是一個賀蘭塚,就已經無力招架。
甚至連這座神山都爬不上去,每往上走一步,呼吸就會困難一分。
從未覺得自己這般渺小和脆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