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卿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哪……

隻記得若兮那瘋人將那麽多弱水河水全都撒在腦袋上了！

疼，撕心裂肺的疼。

當初水族的小姑娘隻是灑在了手臂上一點點，除了灼熱的刺痛，並沒有太大的。

可那麽多的弱水傾盆倒下，真的……有些承不住呢。

不知道，離墨是不是也和一樣。

頭疼的了眉心，卿下意識想要找離墨的影。“離墨……”

突然，卿的僵住，因為到了……這裏是神族，迷霧森林。

警惕地看著靠在門口的高大影，卿慢慢凝聚息。

可的息，在神族會被製。

“知道為什麽你的息在神族會被製嗎？”黑曜沉聲問了一句。

“監察司首領？”卿蹙眉。

“因為有人忌憚你，他忌憚你強大的實力，忌憚你毀天滅地的能力……所以，神族之地，他要不斷製你的力量，把你囚在邊，傷害你……將你當做臠。”

黑曜的聲音在發，像是說給卿聽，又好像不是。

卿蹙眉，不知道這個監察司首領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你抓我來是什麽意思！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卿握手指。

“這裏是迷霧森林，就算是冷魅的玄天鏡也看不到你。你在這裏，很安全。”黑曜總是答非所問。

卿無語。“你到底想幹什麽！”

這話說的，好像他要保護自己一樣，還安全？

“你想不想看看，自己到底是誰？”黑曜繼續答非所問。

“……”卿對這個人徹底無語，他絕對有大病。

“你怕嗎？你若是不怕，我帶你去弱水河，不會很疼，會很快……你會找回你的記憶，你的神識，你的力量，和你的一切。”黑曜走到卿前，那雙漆黑的眸子居然著波瀾一般的巨浪。

卿深吸了口氣，越發詫異。

他……是什麽意思？

“隻要你下去，我的主人就能回來……”黑曜單膝跪地，像是在求卿。

卿有些坐不住了，他是……讓人下降頭了？

“求你……讓回來。”

卿的手指卻忍不住收，心口的位置，好疼啊。

求……

讓回來？

“誰……”卿小聲問了一句。

不是的錯覺，眼前……這個監察司首領，鮫人族中最強大的男人，居然哭了……

而且，他的眼淚是一顆顆亮白的珍珠，滾落在卿的腳邊。

卿驚愕了很久，鮫人族隻有在極盡悲傷的時候，才會泣珠，而且無法偽裝。

隻有真實的流，才會如此。

“涅，我的主人。”黑曜抬頭，眼淚滾出眼眶便幻化珍珠。

卿突然有個很後悔的想法，當初西夏國庫告急，沒錢財買糧食的時候，為什麽沒有把軒轅夜那家夥關起來，暴打一頓，再用阿嵐若威脅他，讓他哭，哭滿整個國庫。

想著，卿居然有些走神了，還笑了一下。

黑曜愣了一下，看著卿失神的笑，心口像是被什麽擊中。

……是涅吧。

這個笑，太像了。

雖然容貌變了，可這個笑，仿佛一模一樣。

當年，涅第一次在死亡峽穀撿到奄奄一息一直在掉眼淚的他，也是這麽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一直都印在黑曜的腦子裏。

“抱歉……”回神，卿趕擺手。“我不是笑話你……”

真怕這個黑金鮫人惱怒。

“主人……”黑曜突然撲上去，抱著卿哭得更厲害了。

“……”

“……”卿無語凝噎，這是什麽意思？

之前還對要打要殺，恨不得直接將碾碎，這會兒又哭又抱。

這個人前後反差太大了，監察司的人之前給的覺都像是瘋子，很可怕的瘋子。

尤其是這個監察司首領，太冷了。

黑漆漆的眼眸裏看不到半點溫度，隻有弒殺，如同行走，就像是冷魅的走狗。

可現在……左右反差真的太大了，讓卿一時之間有些沒法接。

“那個……你認錯人了。”卿本想利用他的誤會，先離開這裏，可他哭得太傷心了，讓卿都有些於心不忍。

“求你……忍一忍，下弱水河吧。”

黑曜似乎有什麽執念，求著卿下弱水。

“我隻是卿，不想變任何人，很抱歉……我未必是你的主人，你也不要在我上花心思，你若是想殺就殺了我，不想殺就放我走。”卿蹙眉。

“主人，回來吧，景煜已經死了，他死了……您回來可好。”黑曜不肯放卿走。“您的心願已經達，當年您被打落無盡深淵，您用全部力量詛咒他不得好死，他死了……您再也不用害怕他了。”

卿太跳的異常厲害。

涅用自己的全部力量，詛咒帝君不得好死？

帝君的死，和涅有關係？

這都是什麽七八糟的。“涅與帝君……是死對頭？”

卿有些瑟瑟發抖，雖然一直將這兩個人當做與自己毫不相幹的兩個份，可如若真的是涅，離墨真的是景煜……

他們曾經相相殺？

不……現在看來，隻相殺，並沒有相過。

好慘烈。

曾經的致命死敵，如今卻了人？

還真是諷刺。

“不共戴天。”黑曜點頭，對景煜的恨意如同烈火，都要從眼睛裏燃燒出來了。

“能……跟我講講嗎？”卿突然很想知道，景煜和涅的關係。

“這要從乾坤世界的毀滅開始……”黑曜點頭。

“當年，乾坤世界毀滅，我們一眾神族、鮫人族、食人族幸存者逃出，各族四分五裂。帝君景煜將神族鮫人族聚集在神山，想要開辟新的天地，一統天下。他初出地下世界，對人族的天下極其興趣，甚至到了癲狂的地步。沒人知道，真正想要這天下，想要將人族和神族同時踩在腳下的人，是景煜。”

“主人涅，祭司巫冷魅，都是帝君從地下世界帶出來的棋子，也是養在邊的利刃。主人是鮫人族唯一的七彩金鮫，力量之強大，足以毀天滅地。地下乾坤的毀滅，就與七彩金鮫有關。對了……還有帝君的天珠，那些蘊藏了巨大息，足以撼乾坤的天珠，也是用了主人的，七七四十九日，不停地折磨涅……一顆顆煉出來的。”

卿震驚的看著黑曜，下意識捂住心口，那裏突然好疼……

如若真的是涅，那該是真的恨了景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