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擇的臉變得難看。

虞念靠近他，眼神冷淡，“商業聯姻，我從沒求過能有什麽真心對待，可是最起碼的相敬如賓你要辦到。江擇，不是我不知道你的事，我隻是懶得去查而已，你跟季姿那些齷齪茍且的事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

曾幾何時真的一度喜歡江擇，他微英俊瀟灑，跟虞家走時又很溫和禮節，等等這些都是虞家沒出事前最看重的品質。

他是京圈子弟中的佼佼者，又是江老太最寵的長孫，誰家名媛不都著他盼著他？但他跟說，念念，我隻喜歡你一個。

他千裏迢迢飛到學校去見，給了一切想要的溫和，但凡喜歡的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第二天就能送到麵前。

他可以跟同出同權貴場所，又能扯著風箏陪無聊一整天。

當時的虞念在想，尋常家子也不外乎如此吧，雖說是商業聯姻不假，雖說他倆的結合注定是為了利益。可他也給了的憧憬和向往，也帶給無限的開心和期待。

但後來才知道，除了，他邊還有別的人。

白天陪嘻嘻哈哈，晚上有別的人在為他暖床。

家族聯姻茲事大，稍有不慎影響的就是兩家生意場上的浮沉。可以裝聾作啞，可以為了虞家維持即將要履行的婚姻關係。反正對來說，越是免費的東西就越是昂貴。

像是。

早就不期待了，也不相信。

能做什麽？

必要時能抵黃金萬兩？

有飲水飽是話，別說萬兩黃金，哪怕一小塊的麵包都抵不了。

可隨著虞家的隕落和倦洲出事，讓虞念的夢徹徹底底醒了。

指不上江擇，而江擇也不會為扛起生活的擔子，哪怕是普通甚至夫妻能做到的事他都不會去做。

江擇隻會像隻吸蟲似的，吸食僅存的落魄名媛的頭銜做養料在江家塑造個好丈夫好孫兒的形象，婚後呢？

婚後才是災難吧。

目前江家雖說大權漸漸有被江年宴奪走的跡象，可江擇的父親江年泰是江家長子，又自小被江老爺子帶在邊與各位東打道。

江年宴是幺子，雖說備寵，可畢竟被拐走了多年，最重要的青春年都是在外麵廝殺度過的，跟江家人，尤其是江家的那群東們有多誰都說不準。

江擇作為長子長孫，將來必然會手握權勢，而這一天會隨著他結婚了而變得不再遙遠。

到時候他會顧著聯姻之顧著虞家？虞念不信，連婚前承諾都做不到的人，怕是婚後本更是放飛。

江擇被嗆得臉紅一塊白一塊的，眼裏的慍怒幾番明顯，最後又生生下。

他放低了姿態，“念念，你要我怎麽做你才能相信我對你的心呢？我真的——”

“江擇，我們還是不要在這糾纏了，扔江在餐桌也不好。”虞念著實不想聽他的海誓山盟。

因為虞念的堅持，江在餐桌上也顯得心思沉重，沒苦口婆心規勸，但與此同時也沒點頭退婚。

就是說，“你們年輕人的事還是要看緣分的，婚事呢倒是不著急。倦洲是不是了驚嚇了？趕明兒把倦洲家裏來，都想他了。”

江老太的心思再明顯不過了。

虞念也沒再咄咄人，關於退婚的事的態度很明確，之後的事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說，“倦洲現在不敢來，怕過了晦氣給您，過一陣子我就他來看您。”

江擺手，“什麽晦氣不晦氣的？在我心裏倦洲就跟阿擇一樣都是自家人啊。”又看向江擇，語氣就變得嚴厲了——

“去親自接倦洲來家裏，聽見了沒？”

“聽——”

“就不麻煩旁人了，江，倦洲剛出來一堆麻煩事要理，等狀況穩定了，我和倦洲請您吃下午茶去。”虞念沒讓江擇的那句“聽見了”說出口，又用了“旁人”二字來形容江擇。

而且虞念這句話說得很有分寸，說的是“請您吃下午茶去”，而不是“來找您吃下午茶”。

後者是來家裏，前者是要約出去，典型的避嫌和想要撇清關係了。

江老太是人豈會聽不出來？但也沒強求什麽，隻是拍拍虞念的手背輕聲說，“好好好。”

江擇在旁幹著急沒用。

虞念不著痕跡看了一眼江年宴。

他坐在沙發上悠閑喝茶，對於餐桌這邊發生的事也不知道有沒有關注。但沙發的距離很近，若他想聽是能聽到這邊對話的。

麵平靜，風輕雲淡的，沒了在洗手間裏咄咄人的強勢，像是個再不能閑著的旁觀者。

-

虞念打算離開的時候，不想窗外的雨下得瓢潑，跟天了似的。

江老太找到機會了，一個勁勸說要虞念留下過夜，老宅房間多的是，又張羅著要管家趕忙收拾出來一間。

虞念哪能住江家？連連拒絕，又說今晚答應了倦洲回去，商量母親的事。

一聽這話江老太也沒辦法強求，想了想，又催促江擇，“你送念念回去，下這麽大的雨不好走。”

虞念沒開車，來江家也是司機親自去接的，聞言後虞念忙說，“不用不用，我個車就行。”

“什麽車呢？現的司機不用啊？”江老太給江擇遞了個眼神。

江擇上前說，“念念，我知道你想避著我，但送你一趟也沒什麽吧？外麵下這麽大的雨，老宅這邊車也不好的。”

虞念故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江年宴，他窩在沙發裏在看一本財經雜誌，對這邊發生的事置若罔聞。

雨勢是大的，虞念想了想，點頭。

江擇趕忙司機備車去了。

臨走之前江老太依依不舍的，拉著虞念的手說，“一定要常來看啊。”

虞念心裏不是滋味的，主抱了抱江老太，要保重。

就這樣，虞念上了江擇的車。

很快，車子就消失在瓢潑大雨中。

江老太還站在窗前往外看呢，一臉惆悵。

江年宴放下雜誌起上前，整理了一下襯衫，說了句，“媽，我也走了。”

江老太轉頭詫異，“這麽大的雨還回去？”

“是。”江年宴眉眼淡淡，“有些事要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