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守著榻上恬靜好的子。

卞翎玉了小麒麟的頭，知道他們有著共同的默契。

這個人很重要，重于他的生命，在他沒回來前，兒子要負責保護好。

他們同樣不能失去。

今日如此，今后漫長的時亦如此。有他們在的地方，永遠有最安全的家。

第86章 番外三(月舞蒼吾——過去現在)

天幕轟轟隆隆，外面下起了雨。

月舞蜷小小一團，睡在蒼吾懷里。府中卻十分干燥溫暖，月舞沒有被雷聲吵醒, 許多年沒有睡得這樣好過。甚至做了一個夢，夢到很多年前, 自己還在回雁宗的時候。

月舞以前算不得一個好人。是一個孤兒，自有記憶起, 就被回雁宗主帶回了宗門, 為了回雁宗一名普通弟子。

回雁宗是一個不大的宗門，世代守護著上古的一棵無憂果樹。盡管在月舞眼中，那棵破果樹沒什麼用，除了能令人忘，不再痛苦，一枚果子頂多增加二十甲子功力。

但畢竟是上古的東西, 對于這種小宗門來說, 已算一份榮, 十分幸運。

宗門中的資源本就有限，對于一個過分小的孩子來說，是很難活下去的。

不僅沒有師尊護著, 還要干最苦的活，有可能吃不飽飯。

許是知道自己在門派中沒爹疼, 沒娘，想要的一切都得靠自己。月舞很小的時候，就很甜，會討好師兄, 也會勤快地幫師姐做事，了欺負, 表面若無其事忍了，回頭就絞盡腦暗害回去。

哪里能學到功法，月舞就機靈地往哪里鉆。為此常常被發現挨打，挨打的時候，咬牙一聲不吭，下次卻還敢。

靠著這份毅力，在大幾歲后，功地進了門。

比起其他被家族送來學藝的同齡小弟子，顯得又瘦又小，像只稽的猴子。

每逢其他弟子有爹娘上山送東西，就是月舞最格格不的時候。

那些幸福的孩子，在院子里沖父母撒，吃餞，換上了漂亮的新裳，月舞只能在最偏僻的地方，為宗門掃雪，賺取一兩枚靈石。

這樣辛苦枯燥的日子，就像蒙上一層霾，不見天日。

有一天，月舞攢了好久的靈石，終于能夠買下一個輔助修煉的法，可是第二日，就被同屋的另一個拿走了。

月舞想婉轉地把東西要回來，笑道：“師姐，這是我的鐲子，原來被你撿到了，多謝師姐。”

那弟子卻并不想還給，甚至不下這個臺階：“你憑什麼說這是你的東西？這明明是我娘昨日來看我，給我帶的法。”

沒人信月舞，月舞第一次扯下溫和的笑臉，與那弟子廝打起來，最后法被摔碎，那弟子沒事，月舞卻被罰在院子中，跪上六個時辰。

窗那頭，弟子得意地沖笑。

月舞面無表，刑罰堂的長老是那孩的表叔。

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但是心里有個念頭，不論如何，以后也要過上人上人的日子，再也不要重復時的苦楚。

那晚下著雪，其他弟子都回屋子了，只月舞一個人還跪著，跪得麻木，發青。心里在算計如何報復回去。

有人打著傘，踱步過來，將小小的子籠罩住。

“這麼冷，回去吧。”

月舞抬起頭，看見一個蒼白好看的年，他微笑著，在呆愣的表中，溫和重復道：“回去吧，別怕，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我說的。”

月舞后來才知道，這人是宗主唯一的兒子，韶。

韶脾氣極好，卻在時的不幸中傷了經脈，修煉再難寸進。

韶是月舞生命中對最好的人。他把要來自己的院子，讓吃飽飯，穿新，他教念書識字，不讓被人欺負，還教琴畫畫。

竇初開，月舞一度他勝過自己的生命，對別人許是暗的、睚眥必報，但對韶，月舞獨獨只剩真心。

月舞漸漸不再像時那樣干瘦，也有了漂亮的影子。韶到了議親的年齡，卻一直沒定下來。

月舞很張失去他。

他笑著告訴：“我在等你長大。”

那段時日，好得像在做夢。誰也沒想到月舞一個孤，未來能當上宗主夫人。

原本第二年就要親，韶的卻越來越差，陳年舊傷讓他日日疼痛難捱。

月舞打聽到，世上有一種很厲害的妖，天生靈胎，活在妖林中，稱得上是萬妖之王。若能將它的修為換過來，韶就能活得更久一些。

縱然那妖可能會死，可如果能救活的韶，死一只妖算什麼！自己都可以為此犧牲良多！

毅然去往仙山對面那座小島，蟄伏了兩年，被妖們追得狼狽，卻也終于找了那只小妖王，蒼吾。

蒼吾很單純，一心只有修煉，幾乎都沒怎麼出過府。他們一族，生來就是修煉狂魔，一生除了發-期為自己找個道，綿延子嗣，大半生都是在府中修煉，直到到飛升。

月舞試過很多辦法，發現都沒法這只妖。眸子狠了狠，有時候狡猾的人類，要騙一只單純的妖，再容易不過。

耐心潛伏下來，觀察他。

蒼吾本來就到了要找伴的年齡，小島上沒有第二只蒼吾，但他可以找一只脾氣相投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