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奈點點頭。

李清霽回往外去：“那休息吧。”

江奈卡住了，下意識問了句：“我睡哪？”

李清霽站住，復回頭看。

面面相覷，幾秒沒說話的功夫莫名讓江奈的心提了起來。

“江奈。”他。

“……嗯？”

“既然結了婚，就真是結婚的樣子，我沒有要跟你過家家。”

李清霽的聲線偏低，磁悅耳，不看著他聽他說話的話，特有好，也很。

但此時直視他的臉是沒法的，因為他的眼神太冷，輕易讓人心生畏懼。

江奈不聲握了握拳，像是再給自己一種鼓勁。

“我也沒有要過家家啊……”

李清霽：“那就過來，主臥。”

——

其實，李家最開始聯姻的對象并不是。

江奈十六歲才進的江家，在這之前，一直跟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那段時，雖然過的不富裕，但卻是最幸福的時候。

可后來，爸爸因意外去世了，媽媽了打擊，原本就不好的更加糟糕，沒辦法負擔的生活。

也就是那個時候，爺爺出現了。

爺爺很不喜歡媽媽，當初爸爸堅持要娶沒有一點背景的媽媽時，他就和爸爸斷絕了父子關系。

但兒子的去世終歸還是在他心里激起波瀾，他到了他們那個小小的二居室后，決定把兒子的脈帶走。

媽媽不舍，但想到兒可以過更好的生活，妥協了。

江奈記得那時自己死死拉著媽媽的手，怎麼樣都不肯放開。

直到爺爺說，只要跟他走，他就會負擔媽媽生病所有的費用。

到江家后一直過得謹慎小心，爺爺因為媽媽的緣故并不怎麼喜歡。哥哥姐姐那個圈子，自己習慣不了，也融不了。

而李清霽，是在高三那年第一次見到他。

他比大四歲，在還于青春期，臭未干像個被江家拉扯的提線木偶時，他已經即將大學畢業，是個完完全全的年人。

那時候，兩家人正好一起去參加了一個宴會，因有意讓李清霽和堂姐江瑤在一塊，在那場宴會里，長輩們還特意給兩人騰出了私人空間。

江奈也是閑晃的時候在后花園游泳池旁意外撞見兩人的，彼時喝多了的江瑤在水池里撲騰，而不遠水池邊，是李清霽冷眼旁觀。

江奈微微瞠目，看著胡掙扎的江瑤，當下就要開口呼救。

李清霽回過頭的一個眼神把的聲音生生嚇了回去。

“會游泳嗎。”短暫靜默后，他又開口問。

江奈：“……不會。”

李清霽嗯了聲，淡聲道：“那還不人。”

“……”

江奈后來轉頭跑去人了，江瑤被救了上來，并沒大礙。

而江奈也是在有人撲下去救人的時候發現那個泳池不深，一米三的樣子，喝多了的江瑤站不穩，但一米八還往上很多的李清霽即便是不會游泳，應該也能盡量把人拉起來。

但他不下水，就這麼看著，像在看一張沒有生命的紙片，輕易被水擊碎。

江瑤確實是喝多了自己不小心掉下水的，但清醒后想起李清霽沒有及時救，發了好大一通火。

可江家和李家聯姻的意向，并不會因江瑤不高興而改變。

后來真正導致江瑤跟李清霽徹底沒戲的，是因為意外懷了孕。

玩樂所致，父親不詳。

這個孩子最終自然沒有生下來，還被李家那邊的人知道了。于是聯姻這件事，換了人。

都說婚姻不得兒戲，可在很多豪門高院里，是另外一種程度上的兒戲。

只談利益，不談。

江奈知道自己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但有自己在乎的人，既得了江家的好，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只是……有點怕李清霽。

不管是幾年前在那個游泳池邊，還是現在躺在他側。

主臥房間很大，還帶了個偌大的臺，臺上擺著一個吊椅，不過看那嶄新程度，應該是沒有人使用過。

江奈窩進臥室的大床里，香檳的床單被套，靠近聞著有讓人放松舒適的清香。

另外一側李清霽沒有立刻躺下，也沒看，坐在床上隨手拿過床頭柜上的平板，垂眸著。

江奈不自在，但盡量不表現出來，故作淡定地拿出手機玩。

“接下來什麼打算？”李清霽理著零星一點工作，隨口問了句邊上顯然拘謹著的，他的妻子。

江奈手指停住，答道：“最近有幾場面試。如果面上的話就去上班，沒面上的話……繼續面試。”

李清霽微微一頓：“你要面試？”

“嗯。”

李清霽有幾分意外，他以為應該是會進江氏那邊，或者像大多數富家小姐那樣拿筆錢做點自己興趣的事，再或者可以讓他安排。

總之不會是去某些公司參加面試。

“去哪面試？”

“好幾家……”江奈翻了個，趴在枕頭上繼續玩手機，心不在焉，“要是面上了再說吧。”

囫圇應答，顯然并不想讓他干涉。

李清霽意會，便沒有多問。

畢竟領證時就明言，兩人之間有足夠的空間，不會過多干涉對方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