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想並不是占便宜的人,自覺白住了一晚套房,已經夠了,索第二天一早,就從雲山酒店退了房。
重新在即將職的公司附近,另外找了酒店。
原本悠萊公司給準備的公寓也是在公司附近,但是麵積不大,一室一廳的,一個人住還行。
阮想是想工作差不多穩定下來後,要把叢安接過來住,凱估計是不願意從倫敦來中國,所以阮想還得另外找保姆。
公司提供的公寓,肯定是不夠住了,阮想選擇了住房補,打算一次到位,租個大一些的房子。
阮想租房預算給的充足,很快就找到了滿意的房子,從酒店搬了過去。
這一切安排妥帖後,剛好也到了約定探監日子。
普普通通的周二,阮想獨自一人,去了燕城第二監獄。
城郊的燕城第二監獄。
“阮悉,探監時間到了,你準備一下。”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子跟在獄警的後麵,到了探監室,獄警解開阮悉的手銬,讓他進去。
阮想隔著玻璃看著穿牢服的阮悉緩緩走來,步子幾乎是拖在地麵上,好像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似的。
阮悉的頭發被剃的很短,臉似乎是比阮想印象裏圓了一點,眼神裏,缺了當初的桀驁和叛逆,看著既怯又穩重,十分矛盾。
彼此拿起電話後,稍微沉默了一下,還是阮想先開了口:
“我還以為你不會同意來見我。”
阮悉抱著複雜的心,一張口,聲音是抖的,
“姐。”
七尺男兒,瞬間就紅了眼眶。
阮想相比較阮悉來說,非常淡定。
這三年來,自從當初的事發生以後,阮悉進了監獄,一次都沒來探過。
“姐,你終於來看我了,我……。”阮悉甚至不知道要說什麽,從哪頭提起。
“我來看你,並不是原諒你,況且,我也沒有資格原諒你。”
“隻是我現在從國外回來了,惦念著我們那一點緣關係,過來看看你。”
阮想近乎無的話語,也沒讓阮悉難過太多,畢竟他的所作所為,如今遭了這些下場,一點都不冤,全是罪有應得。
阮想麵上顯得冷淡,心裏還是起了波瀾。
與阮悉差了四歲,八歲父母離婚,跟著母親生活,阮悉跟了父親。
十六歲母親去世,那二婚的父親,又將接了過去和他們一同生活。
雖說過去同住以後,阮悉的格已經和記憶中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對,還是很聽的話。
“姐,我知道,無論如何,你能來看我,我還是很開心的。”
阮想最終還是將語氣放正常了些,
“阮悉,剩下的幾年,你好好改造,以後出來,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本來還有很多要警告的話,阮想還是收住了,沒再往下說。
阮悉一直點著頭,沒抱怨一句。
後來大概再說了會兒話,探監時間就到了,阮想在放下電話的前一刻,聽見阮悉對道:
“姐,後天是青檸生日,你能幫我去看看嗎?”
阮想沒有回應,掛了電話,直接走了。
到了第二日,阮想還是在花店買了束花,打車去了燕城陵園。
提前了一天,要是真的周清檸生日當天再過去,怕遇到周家的人。
燕城的冬天本來就是蕭瑟,禿禿,沉沉。
然而陵園的鬆柏最多,倒還保留了點灰蒙蒙的綠。
阮想把花束放在了墓碑前,照片上的孩,容貌清秀麗,笑起來角還有小梨渦。
很年輕,甚至讓人懷疑有沒有年一樣。
鮮活的相貌覆了層黑白灰,就是隨便路過的人看一眼,也會心生憐惜,怎麽這麽年輕,就死了呢。
如果有人告訴你,這孩是因為在吸毒途中發生意外死亡的,你的同是不是就消減很多,順帶一句可憐人必有可恨之。
再或者,有人告訴你,孩是被喜歡的男孩子教唆導吸毒的,同心是不是又要上分一些。
對於阮悉和周青檸的結局,與阮想沒有毫關係,可是,也逃不了束縛。
天太冷了,細小的雪花開始飛舞,阮想在墓前沒待太久,就準備離開,沿著臺階,才下了幾格,就看到下方臺階不遠,有人往上走。
唐禾這幾年的膝蓋開始有了病,基本不怎麽爬坡走樓梯的,要不是為了來看兒,這個臺階是肯定不會爬的。
周景維小心攙扶著唐禾,兩人都走的慢,才走了幾階,他能覺到唐禾的有些僵了。
“媽,您其實不用非得來陵園一趟的,要麽您在車上等吧,我上去看青檸就行了。”
唐禾也很固執,擺了擺手道:
“沒事,也沒幾步,你別弄得我好像殘廢了一樣,再說,今天本來就是提前過來看,你爸忙,來不了,我再不上去,又該怪我了。”
臺階上方的阮想很快辨認出來他們,心瞬間涼了許多,冤家路窄,不是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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