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臨：“通知組員，等會兒要開會了。”

馬中眼底下兩個黑眼圈，聽到開會就頭疼，太云里霧里了，找不到頭緒，都好幾天了，越開會討論越是一團漿糊。

如果開會大家都有好點子，他一個人沒東西可說難的，他想讓莊助給個題，他也好提前準備。

馬中問：“咱從哪兒開始啊？”

好問題，莊臨也想知道，他沉默了會兒，再次閱讀文件。

一條條待辦事項里有一條尤其扎眼——跟進朝圣者組織。

霍文溪寫下三個字：齊老師，并在這個名字外畫了個圈。

這就是霍文溪最后調查的事件，尋找齊老師。

莊臨記得，齊老師這個稱呼是祝寧說的，朝圣者出墻前會接一種“祝福”，其他人稱呼為齊老師，穿著類似于修一樣的長袍，脖子上戴著某個吊墜。

莊臨拿起文件，把馬中往會議室的方向推，“從齊老師開始，開會。”

……

嘩啦——

祝寧拎著裴書的脖頸上岸，湖水被染得紅，像是一片池，詭異的污染浮在水面上。

當時他們從空中門跳下，直接掉進湖里，剛開始一片風平浪靜，只是沒有船，在湖里飄了五天，用背包里的資臨時扎了一艘“小船”。

他們用手當船槳，想要趕劃到岸邊，畢竟湖水很深，誰都不知道下面有什麼。

但不論怎麼劃都好像原地打轉，本不到岸，反而越來越遠了。

他們又被困住。

上本來就不多的資被徹底耗空，營養和愈合劑沒了，除了祝寧以外，所有人都需要用藥。

他們干裂，不敢直接喝湖水，怎麼劃船都劃不出去，就在這時，他們看到遠有一個點，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水面上漂浮。

那玩意兒隨著水波搖搖晃晃，鮮紅，特別扎眼。

未知品飄而來，湊近了才看到竟然是一顆巨大的蘋果，有人的腦袋那麼大，乍一眼看去像是西瓜。

祝寧剛想開玩笑，墻外水果長得這麼詭異，才發現不止一個，他們這艘“船”邊全都是。

好像有一艘運送蘋果的船翻了，無主的蘋果隨波逐流，在湖中尋找獵。

祝寧屏住呼吸，這里接近烏托邦，他們臨時扎的“小船”坐不下人，裴書和林曉風在船上，祝寧和白澄泡在水里。

蘋果越來越近，在靠近祝寧時猛地一翻，像是變臉一樣出本來面目。

那玩意兒長著人類的，腦袋上卻只有一個蘋果，蘋果對半切開，果核的部分是眼睛。

豎直的眼珠子來回挪，蘋果大致呈圓形，四周麻麻長了一圈尖利的牙齒，牙齒上掛著。

后來就是槍聲，混戰，蘋果人接連炸開。

全員帶傷的前提下祝寧和白澄了主戰力，蘋果人數量太多，韭菜一樣冒出來。

祝寧廝殺了三天，第八天才上岸，疲憊不堪，林曉風被白澄拽上來。

眼前是一片森林，風吹時發出沙沙沙的響聲，后湖水里蘋果人上下浮。

祝寧上岸后，鮮混著湖水嘩啦啦往下流，祝寧問：“知道這是哪兒嗎？”

白澄：“沒來過。”

可能這就是安池提供他們的報，在烏托邦附近有一片森林，可以分離人，人必須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腳趾離家出走，逐漸變尸碎片。

祝寧閉上眼，腦海里一條道路延展開來，很像以前點外賣，總想看外賣員在哪兒，距離目的地只剩下一公里，卻遲遲沒有到來。

祝寧跟烏托邦的距離也只剩下那麼“一公里”，已經快到了，接下來就是要尋找口。

現在天黑，祝寧不敢立即進森林，說：“今天休息一晚。”

白澄放下林曉風，拭著林曉風的額頭，對祝寧搖了搖頭。

林曉風發高燒了，肋骨斷了三，現在昏昏沉沉的，還在應激狀態，如果有怪過來會下意識反擊。

況最不好的是裴書，他渾冒著火星子，整個人都在燃燒，防護服上破損，祝寧能看到裴書的心臟，像一塊兒劇烈燃燒的火山石，隨著一陣陣收，黑灰燼落下又消失。

裴書被炸得太嚴重了，再找不到醫生，他們要死在這片森林。

祝寧問：“你呢？”

白澄傷，有一道致命傷在口，不過部是塑料，比別人結實很多。

白澄：“我還好。”

白澄語氣冰冷，祝寧總覺得不太認識，白澄又說：“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祝寧眉頭擰著，這個家是來擔著的，裴書和林曉風都是因為執行祝寧的命令傷，還死了個白澄。

現在缺藥又糧，飛車沒了，副腦沒信號，這附近也不像有基站。

祝寧無法向墻求救，陷真正孤立無援的境地。

他們就算走到死也沒法把信息發出去，祝寧本來想立即聯絡霍文溪，把天空之門的信息告訴。

現在只能希霍文溪腦子好，小神婆的直覺別失效，能自己推導出這一切。

但推導之后呢？霍文溪怎麼知道祝寧的準確位置？

來接應祝寧？這有點癡心妄想，霍文溪從墻趕來最快也要半個月，祝寧只能靠自己。

祝寧問：“你說烏托邦有藥嗎？”

如果烏托邦部有文明，那一定有人可以使用的藥。

白澄反問：“那他們為什麼要給？”

是啊，是敵是友都不清楚，在墻外生存，野之間都不出傷口，示弱會被吞食，這是叢林法則。

烏托邦又不是搞慈善組織的。

祝寧問：“墻外有食可以吃嗎？”

病人需要補充營養，最好是蛋白質，裴書再燒下去，腦子都燒沒了。

白澄：“建議你不要。”

僵解釋：“我以前遇到過一個，也是沒資沒吃的，實在忍不住了，找到一片玉米地，玉米長得跟墻生長得差不多，看上去安全無害，他們煮了吃的，剛吃下去可能沒事兒，過段時間就在胃部發芽了。”

玉米粒扎胃部，之后順著管往外爬，人類的了玉米的培養皿。

白澄：“寧愿死，也不要吃污染。”

祝寧可以吃，其他人吃污染死路一條。

祝寧沉默一陣，似乎覺得打了的服很重，頭盔得簡直不過氣，突然理解了李念川，第一次跟李念川出任務，他也是因為不過氣摘頭盔。

力太大了。

祝寧摘掉頭盔后依然覺得抑，站起，“我出去找點吃的。”

白澄：“你要干什麼？”

森林一片漆黑，他們子彈已經快用完了，祝寧上也就三顆，這時候獨自走向森林是找死。

祝寧故意出一副這多大點事兒的表，安道：“我看看有沒有人死了，他們上可能有罐頭。”

“你看啊，”祝寧給白澄講道理：“朝圣者都是來烏托邦的，肯定有不人走到這一步，安池不是說過嗎，有個賞金獵人在森林附近遇到過，這一帶死人肯定特別多，人都死了，資就是我的了，你放心吧，我是惡魔誒。”

祝寧對白澄出一個笑，只不過在這種況下看上去顯得特別慘。

白澄還想說話，祝寧沒給白澄辯解的余地，“我很快回來，你先守著，我只能信得過你。”

白澄僵住，大概因為最后一句話，沒再爭辯，祝寧有點瘸，在水里又傷了，一瘸一拐走進森林。

明明剛走一步，就覺自己被樹葉淹沒，抬起頭，樹木無比高大，樹葉藏在黑暗里，好像眼睛一樣在看。

祝寧自我安，就當是來探險的，也不是全胡說八道，有理有據，總不可能就他們到達烏托邦門口，肯定有別人。

一路走，只有窸窸窣窣的響聲，手電筒打出一道五米長的柱，噗嗤，手電閃了閃，啪嗒一聲熄滅了。

祝寧按了兩下按鈕，手電筒已經報廢，源熄滅后，祝寧停了下，靜靜站在森林里。

一時間萬籟俱寂，白澄他們距離自己很遠，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地方，黑暗從四面八方來，好像一抬手就能到藏在黑暗中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