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早知柳惜音流落東夏人之手,葉昭擔憂,此行除挑撥離間和刺探軍外,還想找機會看能不能將救出。原以為柳惜音是聰明人,會趁機配合他演戲,沒想到對方不但沒裝陌生人,還時不時用絡的目笑著看他,引起許多將士的注意。甚至開口為祈王找借口開,將東夏王的怒火生生下來。
祈王與東夏勾結,是害死舅舅的仇人,為何不幫自己,而幫祈王?
胡青是極聰明的人,腦子里瞬間轉過幾百個問題,轉向一個最可怕的答案。
門外傳來陣陣喧嘩聲。
胡青皺眉,知是自己的布置開始運轉了。
雖然東夏不重禮儀,但在大秦使者來訪時喧嘩,很削東夏王的面子,他召親衛吩咐:“去看看發生何事。”
親衛出去,迅速轉了個圈回報:“是祈王派來的使者帶的人,與外頭的小兵起了口角,那人氣力好生了得,發起橫來,竟揍了那小兵一掌,還罵罵咧咧的,幸好左右把他攔下。”
東夏王怒極,正發作。
胡青立即上前,施禮道:“此人是祈王的食客,武勇過人,素有俠義之名,頗倚重,此行是護衛,只是生暴躁放了些,得罪大汗,大汗恕罪。”
東夏王重重哼了聲:“敢在東夏地盤鬧事,就不怕死了嗎?”
胡青笑道:“大汗是豪邁之人,應知兩軍戰,不斬來使,何況同盟乎?”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有一定的游戲規矩,其中就有“兩軍戰,不斬來使”的默認規則。除非雙方已徹底撕破臉,絕無挽回余地,用斬殺來使來表達對抗決心,否則都不會殺死送信的人。祈王與東夏尚屬同盟,東夏王還惦記著對方的糧食,就算要撕破臉,也不會在這時候做出殺取卵的小事。何況被打的是個低賤小兵,不是部族首領,不值得為此鬧翻。
胡青再道:“此人舉止荒誕,回去后必讓祈王重重罰之。”
柳惜音也在旁邊幫腔笑道:“原來是個莽夫。”
東夏王猶豫片刻,吩咐:“去他十鞭子,讓他滾!”
胡青含笑謝過,離帳而出。
秋老虎練得是功夫,渾金剛護,他挨完鞭子,不痛不地拍拍破損的服,還用不太練的東夏話嘲笑執刑士兵:“還說是東夏勇士,看你們這兩下子,不過如此。”
其余祈王府士兵看著他們的目,充滿鄙夷。
東夏士兵氣得臉紅脖子,對祈王使者團的態度,又惡劣了三分。有東夏部族首領知道此事,然大怒,紛紛慫恿東夏王,直接去挑了那個不長眼的懦夫,把土地搶到手,不需制于人。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紛紛附和,大皇子更是囂:“把那只手無縛之力的大秦豬玀殺了,糧食都是我們的,還用得著看他臉嗎?威脅!我呸!”
伊諾皇子反對:“祈王知江北事務,積威厚重,又有江東江北幾個世家支持,我們也需要傀儡來暫時控制局面,眼前戰局制,在和談中輕率將他出,也換不到什麼好,不是殺他的好時機。”
大皇子恥笑:“弟弟菩薩心腸,任由廢放肆。”
伊諾皇子怒:“怎可輕率行事?!”
東夏王看著兩個武勇能干的兒子爭執不休,忍不發。
夜,柳惜音步胡青的帳篷,遣開眾人,盯著看了半晌,冷道:“迅速離開,去該去的地方,別胡手我的事。”
胡青狐疑地看著。
柳惜音臉上沒有表:“機會將至,沒時間了。”
胡青輕飄飄地岔開話題:“你為姬妾,夜半私赴男人,不怕被人看見?”
“看見又何妨?”柳惜音滿不在乎,“我為祈王府出來的人,來看一眼祈王派來的使者,認識的老人,又有何妨?撒撒就過去了。”
胡青聰明,猜的打算,暗自心驚:“明明還有生機,你何苦要將自己置萬劫不復之地?”
柳惜音笑得森,沒有月的夜晚,搖晃的燭照耀下,他就好像地獄里回來索命的魂魄,一語雙關道:“什麼生機?我已在萬劫不復之地。”
胡青臉沉,看著南邊,暗示:“你表姐會疚的。”
“?”柳惜音笑了,強的表和下來,眼里流出三分如水般溫,低下頭,用最多的聲音道,“讓生生世世忘不了可憐的柳兒,時時刻刻念在心上,豈不更好?”
說完,決然而去。
胡青留在原地,看著一閃一晃的燭火,搖頭嘆息。
他知道柳惜音漂亮的皮相下是比火還烈的執拗子。
只是沒想到,此的圖謀,比他想的更狠,更絕,更毒。
人不畏死,天下無敵。
113.李代桃僵
為了柳惜音,胡青改變了自己的策略,帶著報,果斷離去,半道奔赴大秦軍營。
大秦軍營,葉昭上四個多月的胎兒,肚子還不算很顯,孕吐在調理下,也沒那麼嚴重了。在和談其間,穿著寬松的袍子,強打神去訓話,將事勉強遮蓋下去,只有邊幾個親兵知。
沒有胡青這個腹中蛔蟲,其他幕僚葉昭用得都不順手,文書理的速度慢了許多。
喝完苦藥和孕婦養補品,看著久久沒有作的北方,心里莫名煩躁,理完公文,扭扭酸痛的脖子,終于想起夏玉瑾,發現不在邊,便移步帳外去找,卻見他穿著樸素的皮裘,和沒當值的親兵們混一團,圍著火堆,盤坐地上,高聲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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