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你干嘛突然踩剎車?”
陸中軍順手起堆在邊上一堆七八糟的舊報紙,朝他腦門呼了過去。
“隊長,你干嘛又打我?”仇高賀委屈地嚷道。
“還真看不出來,這的才來沒幾天,就把你的小魂兒都給勾走了?”陸中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剛參加工作才一年不到吧?不好好想著提高業務,一門心思搞對象?”
仇高賀小聲嘀咕道:“……林場里好些單的不是整天都往那里跑嗎?我怕晚了,和別人搞上對象了……”
“行了行了,”陸中軍重新發車朝前開去,“你還小,剛工作,要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別給我整天想著這種七八糟的!以后離這個的遠點。再讓我知道你往那跑,我給你踹回二所去!”
二所離這里五十公里路,更加偏僻。所里就兩三個人常駐。先前仇高賀就是從那里調過來的。一聽,頓時蔫了。
陸中軍開了段路,看他一眼,緩下語氣道:“這的不簡單。你罩不住的。浪費時間。省下那點煙錢好好攢你的媳婦本吧!我是為了你好才跟你說這些的。別他媽跟上輩子沒見過人似的,見到個長的好的就連魂都掉了。”
“你咋知道我罩不住?”仇高賀暗挫,還是有點不甘心。
“直覺。”陸中軍淡淡道。
仇高賀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湊過去問:“隊長,我聽說你以前是開戰機的?牛啊!咋到了我們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啥時候能教教我開戰機不?”
“滾蛋!”陸中軍笑了起來,出兩排整齊的雪白牙齒,“回去先把你那個背了一個月還沒通過的破條例背會了再想別的!”
……
安娜回到了家里。李梅姑姑正在小賣部里,看見安娜,急忙招手。
“姑姑要我幫你看店嗎?我換個服就來。”安娜過去道。
“不是!梅梅,你會彈琴唱歌嗎?”李梅姑姑一張口就問。
“會彈一點。怎麼了?”安娜有點奇怪問的沒頭沒腦。但還是應道。
“哎呀,這可太好了!”李梅姑姑喜笑開,“是我給你問的那個工程小學工作的事!剛那人來了回信,說學校里不缺別的老師,就是有個教音樂的老師生孩子去了,一時找不到代替的人。問你有會不會。要是會的話,就讓你去試試。太好了!你趕去學校面試一下。找一個姓李的校長!”
安娜愣了楞。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回音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信了!可巧啊!”李梅姑姑喜滋滋道,“你趕換服去學校。要是了,我得好好謝謝人家!快去快去!不要讓人家校長等!”說著推著安娜進了屋。
李梅姑姑一片好意,安娜也不好拂的。進屋去大棉襖棉,換上一到了這里后重新買的服,把長發在腦后結一辮子,照了照鏡,掀開棉簾走了出來。
“梅梅,學校就在小妮兒園的路上,一扇大鐵門的。很好找!要不要姑姑陪你去啊?”
李梅姑姑不放心,見從屋里出來了,直著嗓子喊。
“不用了姑姑,我知道在哪兒。我自己去就行了。”
安娜應道,轉出了院門。
……
工程小學是座十幾年前建起來的學校。圍墻邊一圈樹。里頭總共七八排磚瓦房,除了一排用作辦公室,剩下是一到六年級的教室。每個年級四個班級,還有一個小場。
安娜趕到學校,進了大鐵門,正是下課時間。場上全是奔跑跳躍丟沙包玩橡皮筋的學生。扯住一個學生問李校長的辦公室,熱心的小孩帶徑直找了過去。
☆、第9章 有工作了。
安娜推開門。見辦公室里有兩張合并在一起的大桌子。桌上堆滿了作業本和各種資料。因為是下課時間,里頭有幾個老師。有的在喝水,有的在備課改作業。
安娜輕輕扣了扣門,“請問,李校長在嗎?”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的抬起頭,“我就是。你是……”
安娜急忙朝鞠了個躬:“李校長您好。我就是李紅的侄,名李梅……”
“哦!你來了啊!進來吧!”
安娜道謝,走了進去。
李校長是副校長。戴上一副眼鏡,把安娜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說你中專畢業?”
“是……”
“文憑帶了嗎?”
“……上海過來時,一時急,忘了帶……”
“以前教過書?”
“是。”安娜確實支教過,教語文和英語,這一點倒沒撒謊。
“會彈琴嗎?”
“會。”
李校長示意安娜跟著自己來到邊上的一間辦公室,讓坐到放在墻角的一架風琴前,彈一首給聽聽。
風琴是那種需要流踏腳的老款。這對安娜來說倒沒問題。坐過去后問道:“校長,請問我彈什麼?”
“隨便你。”李校長說道。說這話時,眼鏡片后的眼神微微閃亮。
安娜想起那天剛來時在火車站看到的橫幅,于是彈了支學習雷鋒好榜樣,又彈了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
李校長出滿意的神,讓安娜跟自己回校長辦公室后,和悅地道:“好的。等下去填份表格,明天就來報道吧!我們學校四年級開始上音樂,你就負責四到六年級的音樂課。代課工資每月三十二塊,月底另發五斤煤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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