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弛，用姿容邀寵，用容君，引他在邊短暫停留。這世上，總有更出眾的人啊。

福姐兒以為自己是看得開的，過去趙譽留宿在鄭玉屏那兒，或是寵幸過去的周常在，心里都不是特別在意，因為知道趙譽的心還在這兒，哪怕是有利用的分，有旁的的緣由，他待總算是最好的，不是嗎？

可眼前突然著慌。趙譽邊有了別的佳人，將來晉位上來，也會有孩子。會像夏賢妃溫淑妃徐心凝那些人一樣去害別人的孩子嗎？會像那些人一樣想盡辦法出盡丑相去阻止趙譽寵旁人嗎？

原就注定了是要這樣過一生的啊。分明時刻清醒地，不肯把心放在趙譽上。

可為什麼，眼淚就是止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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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灰燼14

福姐兒陡然就厭惡起自己來。

說好的要冷心冷的只顧著自己, 好好的過一輩子, 做什麼卻又矯不已地為這些理所當然的事難過。

難道還想在這深宮里頭和皇帝講求什麼忠誠不二非卿不可嗎？

曼瑤見落淚卻是慌了，福姐兒小小年紀一直給的印象都是很沉穩的，今兒這事兒料想該是早有準備, 實在未曾想到福姐兒的反應會這麼大。

曼瑤不由勸道：“娘娘是不必急的啊, 娘娘有皇有皇子, 又跟皇上的分不一般……”

福姐兒搖頭。與他之間, 付出的不過是些算計罷了, 趙譽給予所付出的相對等的回報。以命相搏, 他就給予寵。為他生兒育，他就給予尊榮。從來都是等價換，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分。

若是真要論起分來, 與趙譽相的時間還不及早三年宮的周嬪長久。周嬪如今也已恩寵稀薄, 當初趙譽能為做到不寵幸別的妃嬪，如今就也能一樣為別人做到不理會。

福姐兒想到自己就如過去的溫淑妃和夏賢妃一樣，日漸在無的絕境中與自我撕扯，漸漸失了本心，因為嫉妒和失，開始爭搶旁人的擁有。

這實在太可怕了。

并非宮中人喜歡爭斗，而是了這深宮, 因著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得不開始爭斗。

福姐兒擺擺手，曼瑤退下。獨自在窗前站了好久，心才平復些。

饒是福姐兒再是不愿承認, 不得不說，那個得到人的男人，也正在搖著的心。與他朝夕相耳鬢廝磨又有兩個孩子牽絆著，不是個毫無的人，心湖怎麼會一點兒都不曾漾過呢？

福姐兒嘆了口氣。不論前路如何，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外頭宮人傳報，說是鄭嬪求見。自打瑾煊出生，趙譽龍大悅，借瑾煊滿月大赦天下，厚賞朝臣，瑾煊尚未出得襁褓，就賜了寧郡王。鄭玉屏也是在這回的大肆封賞中晉得嬪位，自然心中激福姐兒，這些日子走得越發親近了。

福姐兒料想會來。鄭玉屏善于鉆營，又舍得下臉面籠絡人，收消息最是快而準。尉遲家的孩子進宮，且一進就是兩個，鄭玉屏來此必是與分析這件事的。

福姐兒點頭請進來，二人在稍間炕上坐了，鄭玉屏開門見山：“娘娘，尉遲杰如今在軍中威甚高，皇上遣其替代林玉鎮守南灣，這回在招降南灣激進土民的事中立了功勞，皇上為表誠意，愿納其為嬪妃無可厚非，可這一收就是兩個，卻不免要人多想了。那尉遲家世代在江南，娘娘知道江南什麼最多？”

“自是人兒最多！這兩位尉遲家的姑娘賤妾人去瞧過，生得花容月貌，雖不比娘娘，但在宮里也絕對算得上一道別樣風景。娘娘您萬萬不能大意啊。越是這個時候，越得皇上分個薄厚出來，如今太后那邊暫管著宮中事，到底是長輩，集芳閣的兩個孩子也都接到了邊，重擔早晚得在娘娘您的上，若是在這期間給后來人搶在前頭，娘娘何以堪？賤妾肺腑之言，忠言逆耳，請娘娘不要見怪，定要拿個章程出來才是啊。”

福姐兒抿了口茶，也不是不擔心的，臉面不好看事小，兩個孩子在宮中有沒有好日子過事大，不想孩子們過那仰人鼻息的日子。

“我心里頭也沒什麼章程。”福姐兒道：“皇上的喜好是后宮行事唯一準則，他喜歡的，我自然不會不接，別說他只是點選了兩個姑娘，就是他年年選秀年年接百來人宮，又有旁人說話的余地嗎？”

鄭玉屏嘆道：“話雖如此，娘娘您到底和別人不同啊。這兩個一進宮，相互扶持相互出主意，外家是書香世代，本家是武學傳家，這樣環境下長大的姑娘怕也不是那好相與為人簡單的。娘娘早做籌謀才是。”

頓了頓又道：“說起來，如今照料那些秀生活起居的是務府的文姑姑，妾與有點，娘娘您說，咱們要不要……”

“不要！”福姐兒打斷：“現在，你什麼都不要做！被皇上選進宮來又不是們的錯，家世興旺難道還了們被排的由頭？這宮里頭風氣向來不好，前有溫氏齊氏，后有徐氏夏氏，皇上早就厭煩了這些個心機深沉搞小作的人。鄭嬪，你聽著，你什麼都不要做。我不管你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我，一旦出事，我絕不會替你擔責，你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