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文淵閣
太和殿那邊正在舉行除夕晚宴,周青原本也是可以參加的,
但是他覺得與其去參加晚宴,還不如把小蟒袍下學期的教學容整理整理。
周青不僅僅是小蟒袍的《時文》課的夫子,還是小蟒袍的全面協管夫子,
也就是說,我們皇太的學習容,小到“練字”大到《政學》,都需要周青一道一道的過手。
所以說……我們【周·正統未來帝師·青】哪里有時間去參加晚宴嘛,
咱得先把小蟒袍的學習綱要搞出來。
而同樣在翰林院加班的還有軍機的大佬們。
軍機作為皇上的政務書部,除了要討論皇上定下的大楚未來發展方向之外,
更重要的是……
周青拿著夫子的排班表過來,
“章老,您看……小太下學期就要單獨上《皇家政學》的課程了,這門課……皇上定下您來親自教,您看看這個時間合適嗎?”
章回放下手里的文稿,“合適,周夫子按照小儲君的時間來安排就行了,老夫這邊除了皇上傳召之外,其他時間都是可以據小儲君的時間進行調整的。”
周青訂好了課表之后,便開始和軍機的幾位大佬,還有上書房的三位長老一起討論小蟒袍的適用教材的問題,
大家煮了一壺茶,聽著從太和殿那邊傳來的樂聲,看著文淵閣門口的一顆老梧桐,你一言我一語的就開始構建著的未來儲君的學習生活。
周青作為最年輕的后輩,除了會排班之外,其他的容基本上都只有記筆記的份兒。
周青:不得不說,這些有過政治生涯,現在又遠離政斗中心的大佬們,聊起政學來,真的是有一種“剔除了一切雜質看本質”的一針見。
周青:我的眼界差點直接開到天靈蓋了啊我滴個舅舅!
就這樣,在周·記錄員·青的記錄整理下,小蟒袍的大致《皇家政學》的教學目標就已經定下來了。
剩下的部分,就是用實際的教學果來逐層修正了,屬于是理論之外的實踐問題。
周青蓋上他的本子,然后站起來端起茶杯,
“小輩今日益頗多,實是震撼,至此,小輩借著今日除夕之夜,給諸位大人們敬茶了。”
軍機的大人們紛紛舉杯,了周夫子的茶。
其中一個年過80的軍機老臣,心中有些慨,
說道:“老夫年輕時沉迷學,一生沒有娶妻,膝下也無子嗣,所以你自稱小輩啊,可比自稱下要親切多咯。”
老前輩這話一出,便引得不老軍機笑著開始說著子嗣的問題。
有人問章回:“章老,我記得你有個孫子的啊。”
章回作為大楚的皇室之下第一號人,手上雖無實權,但是對大楚的影響力堪稱帝王之下第一人,
可……即便他擁有如此高的政治就,但是在家事上,也依然有一條不愿提及的傷疤。
章回兒子英年早逝,親中就只留下一個孫子,
可是他和孫子之間相的并不愉快,章回的孫子像是專門來克他的一般,都和章回不對付。
章回作為大楚學富五車第一人,在文化和涵上,那是一等一的,
可是他那個孫子呢,對讀書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啊,日里就只知道鼓搗那些個“工”,
是什麼工呢?
章回見這里都是些老友,便也聊了聊以前的事,
“他的識文斷字其實是很好的,學這些東西也很快,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學,反而喜歡修一些東西。”
“修東西?”大家覺得有點稀奇。
章回繼續說道,“就比如,誰家的牛車、馬車、甚至驢車壞了,他都喜歡去修好,而且不管是什麼原因壞的,他都能修好。”
就是因為在修葺的過程中獲得的全是正反饋,而且是即時的正反饋,所以就讓他更加喜歡修東西。
“到了后來,他修了織布機、房梁轉軸、小孩子的彈弓等等,不論復雜還是簡單,不論大件還是小件,統統都修。”
然后家周圍就傳出話來,說軍機首輔的孫子是個修理工。
“這讓老夫當時大為惱火。”
章回說到這里,周青作為在場的唯一一個年輕人,他其實有不同的想法,但是他不敢說。
章回看出來了他的言又止,“想說什麼就說,在這里沒有什麼忌。”
周青起來,“在晚輩看來,章老您并不是那種會為了別人的看法,而排斥家人真正喜歡的東西的人啊。”
周青提出問題之后,都不用章回本人來回來,季幀季大司正就能回答這個問題,
“這不是一個好的問題,是能否沉下心來的問題。”
幾乎所有的書香門第都很看重“心”這一點。
讀書是一個長線投,
怎麼說呢,就是并不是當天看書,第二天就能反應到學識上來,而是要長期的累計、長期的沉淀,讀書這件事才會現出效用來,
而修理件就不一樣了,那是即時反饋,可以說是只要修理了就會出結果,
如果長期的沉迷于這種及時反饋,就會讓家長產生“心不穩”危機,尤其是……孩子還是家族的獨苗的況。
所以在當時的章回看來,好在其次,是否沉得下心來才是重點。
再加上孩子很早就沒了父親,就越發的那難以管教,
后來,孩子十多歲的時候,就離家出走,再也沒有回來。
這是章回一直不愿意提及的事,
今日說出來……
也只能怨今年除夕的月亮太圓滿了,總讓人回憶起一些憾事來。
……
文淵閣這邊在說家中憾,而太和殿這邊呢,
確切說……是太和殿的屋頂的西南角,
小章檢查了一下懷中的小盒子,確認里面有神醫仲華給他寫的一副調理脾胃的方子之后,又從袖子里里拿出一個三角糕來,
然后跟暗衛C說:“C哥你幫我盯著點,我去辦點事就回來,很快的!”
暗衛C以為他是要去茅房,“沒問題。”
小章飛離開,可是才眨眼一會兒,他就又回來了,
暗衛C:“怎麼的?沒找到茅房啊,就在你右手邊,不遠。”
小章猶豫片刻,然后將盒子又收了起來,“算了,我不去了。”
他那麼位高權重,也不一定看得上我一個修理工的三角糕和藥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