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繡也驚呆了,全抖著,抱著葉氏哭喊,“二嫂,二嫂你可不能出事啊。你怎麽這麽傻呀,為什麽要當我擋?這個家都是因為我才會變現在這樣,娘總是為了我為難,最該死的是我呀。隻要我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二嫂你為什麽要攔著呀……”
眾人忙一團,把疼得快暈死過去的葉氏弄到床上去。
上的流個不停,地上,床上,到都是。
鄭夫人雙眼發昏,看到這淋淋的場麵腦子裏漿糊。
隨後又看向依舊跪在床邊哭泣的方錦繡,心裏五味雜陳。
有那麽一瞬,竟然覺得說得對。
是啊,這個家因為才這樣,死了就好了,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是很快又想到小時候。
小小的一團被抱在懷上,從那流放的路上帶回到京城裏來。
因為,家裏多多歡聲笑語啊。
孩子弄錯不是的錯,這一切都是命運捉弄。
鄭夫人覺無比的疲憊,對羅姨娘擺擺手道:“阿羅,把錦繡送回去吧。”
方錦繡就跪在葉氏的床邊上,“娘,我不走,要是二嫂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就給賠命。”
“好了,別傻了,是自願救你的。”
“可是……”
“下去吧,別打擾大夫給你二嫂看病。”
還是跟羅姨娘走了。
鄭夫人坐在一旁,憂心忡忡的看著大夫忙碌。
過了好一會兒大夫才滿手是的向走來,“夫人,這位夫人的孩子沒有。”
孩子……沒了……
那麽大的出量,孩子沒了也在的預料之中。
“那大人呢?”
“夫人沒事,暫時暈過去了,我開些補的藥好好調理。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好,多謝大夫。”
讓人給了大夫一錠銀子作為答謝,又讓丫鬟把他送出去,順便跟著他去抓藥。
而這時,鄭宏琦回來了。
下人正在打掃地上的跡,那麽紅,紅得那麽刺眼。
鄭宏琦瞳孔放大,死死的盯著地上逐漸被清洗的跡。
“出什麽事了?”
來通知他的下人說了出什麽事,可他還是不敢相信的問。
一小丫鬟害怕的回答道:“二公子,是,是夫人出了事……”
話沒說完,鄭宏琦就衝進了臥房去。
他看到新婚妻子麵蒼白的躺在床上,看到他的母親正低頭和丫鬟吩咐著什麽,看到床邊有一盆水,一盆被染紅的水。
“琦兒,琦兒……”
鄭宏琦腦子裏嗡嗡的響,好像全是聲音,又好像什麽聲音都沒有。
好像他的母親在喊他,又好像聽錯了。
他跌跌撞撞的走到床邊,雙一就跌坐在地上。
“小依。”
“琦兒,別擔心,小依沒事,睡一覺就好。”
鄭宏琦猛的轉過頭,“流了那麽多還沒事,還睡一覺就好?”
“這……”鄭夫人解釋道:“小依沒事,就是孩子沒了。”
“孩子沒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人家大夫說了,你們還年輕,隻要小依養好,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鄭宏琦紅著雙眼看向鄭夫人,道:“娘,你能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嗎?”
“這……”鄭夫人眼神閃躲,“這是個意外,誰都不想的。”
“哦,你不想告訴我?”
“不是,我……”
“你不說就算了,小依會說,府裏這麽多下人會說,你以為你瞞得住嗎?”他激之下吼出來,聲音不小。
鄭夫人道:“你小聲些,別打擾你媳婦休息。”
他轉頭看了看葉氏蒼白的臉,點頭道:“好,那就出去說。”
鄭夫人知道這事兒瞞不住,出去之後還是一五一十的將此事和他說了,隻是經過的語言理,似乎沒那麽嚴重。
隻是錦繡覺得這個家因為而七零八落,覺得愧疚要尋死,二嫂不忍心,才幫擋了一下。
不想那一下撞在二嫂肚子上,孩子當場就沒了。
鄭夫人說完後愧疚的說:“要說這事兒還怨我,我不該帶錦繡過來。”
鄭宏琦抬頭看著,苦笑一聲:“所以這孩子是因為方錦繡才沒有的,是嗎?”
即便方錦繡早改了姓,他都沒忍心方錦繡,而是錦繡。
這回連名帶姓,還把那個方字得極重。
鄭夫人一怔,“是因為錦繡,可是……”
“行了,你不要再解釋了,不要再為推卸責任了。”
“琦兒,我沒有啊。我承認孩子是因為錦繡才沒有的,可不是故意的,也沒想到二嫂會突然幫擋住啊。”
“可我記得你說過,當場小依就在柱子旁邊,就離柱子最近?”
“這……是啊。”
“是這柱子嗎?”他指著後的柱子問。
“是。”
“那方錦繡當時站在哪裏?”
鄭夫人被兒子這般質問,讓心裏發虛,“就站在我這裏。”
鄭宏琦一看這站位,驀地笑了,“站在你那兒?”
“是。”
“既然如此,那怎麽不撞後麵那一,非得撞二嫂邊這呢?”
“這……”鄭夫人道:“這人後腦勺上又不長眼睛,對著小依站的,眼睛自然看到的是小依邊這。”
“是,這人後腦勺上是沒長眼睛,可是這地方是方錦繡從小長大的地方,就咱們現在的這間屋子,就是從小玩得最多的地方,別說幾柱子了,就算是每一塊青磚的隙都清清楚楚,能不知道後麵有柱子嗎?”
鄭夫人一時啞然,片刻後又說:“定是當時急之下沒想那麽多。”
鄭宏琦震驚看看著,失無比。
一個人要為自己所犯之錯找理由吧,總能找著的,一定能找著的。
他錯了,他不該問,他該試圖說服。
爹說得對,沒有人可以說服娘。
鄭宏琦擺擺手,道:“娘,小依需要休息,你回去吧。”
鄭夫人眼看著他眼睛裏的一點點暗淡下去,最後連憤怒都沒有。
然後,整個人都變得淡漠平靜。
這讓想到了瑾瑜,後來的瑾瑜便是這般的眼神,這般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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