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尾覺得，如果周自悠是他媳婦兒的話，他們就不用分開了，就不會有任何人搶走。

他想跟就這麽在一起，一日三餐，平平淡淡，聽發牢，聽滿心歡喜地給他念讀者的長評。

會教他認字，會誇他…

那種溫暖的覺，他貪念極了。

他不知道，那就是喜歡。

他沒有喜歡過誰，他不懂，原來那種覺就是喜歡。

直到這個人滿麵紅回來，說找到男人了。

灰尾在外麵淋了大半天的雨，他的心都要涼了，喜歡的人已經有了伴，才發現自己對的心意…

灰尾厭惡自己到了極點，他總是做一些蠢事，想起當初多管閑事讓尚希傷，再到現在喜歡不自知，生生看著周自悠一點、一點從他邊離開，奔向別人。

明明…

明明是他先認識，明明是他離那麽近，明明是他最了解。

他知道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喜歡什麽，害怕什麽，他知道偶爾的“發瘋”，他知道的可。

他見過盛裝打扮的樣子，也見過無數次剛起床素的樣子。

明明是他先的……

灰尾心痛到難以呼吸，人類的城市大而繁華，熱鬧擁，但他覺得這一切都跟他無關，從來、從來都跟他無關。

這麽多年靠著自己養活自己，到的溫暖太太，那個圓乎乎的人…是那樣的把他放在眼裏，不計較他笨，包容他的沉默，給他溫暖的住所……

好想停留…

他想一直停留在那裏，停留在邊，哪裏也不去了。

可，晚了。

有伴了，他該自覺離開。

所以，他淋著大雨，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周自悠家門口，指紋鎖，他能開，然而，他卻遲遲下不去手。

………

此刻，他聽著周自悠憤怒的質問他：不想當姐姐，還想當他的媳婦嗎？

灰尾抿，嗯了一聲。

承認了。

他不想當的狼弟，他想…他想當的伴。

這人果然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愣住了。

灰尾低眸飛快地看了一眼，移開目，耳發紅，開口：“不想當你弟弟…想當你的伴。”

“……”周自悠生生愣了十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什…什麽？”

驚訝極了，瞪圓了眼睛，抬起手指了指自己：“你知道我大你幾歲嗎？你年紀輕輕的別想不開。”

在一起的話，以後三十六歲了，灰尾才三十，周自悠不想找比自己年紀小的就是這個原因，要先老，不可能！

從沒有想過，灰尾對抱有這個想法。

魔幻的。

“你這個條件，找什麽好看的小姐姐找不到，你喜歡我什麽，對了，你喜歡我？”不可思議的抬頭，盯著灰尾。

灰尾臉都紅了。

在灼灼的目下，不自在地了鼻尖，點了點頭。

“哈？？？”周自悠想，這個世界怎麽了。

“你喜歡我什麽啊？難道你們狼人族真喜歡胖媳婦兒啊？”

“你不胖。”灰尾是真的不知道這人在想什麽，他覺得周自悠的材好的，乎乎的多可啊，手…手也好，不像他，瘦得跟幹柴一樣，著都硌得慌。

“不知道他們…”灰尾抿了抿，不自在道：“我…喜歡你這樣的。”

周自悠有生之年，還被人誇材好了。

愣愣道：“那…謝謝啊。”

“所以，我相親功了，你就要走了？”周自悠輕聲問。

灰尾表淡了下來，嗯了一聲。

他再住在這裏，不合適。

周自悠也不知道該怎麽好了，本來以前把灰尾當弟弟看待，就算談了對象，也坦。

可現在知道了灰尾這小子不老實，再和他住在一起，讓周立怎麽想？也覺得不得勁。

“謝謝你啊，還從來沒有男人真心實意誇我材不錯呢。”周自悠猶豫了一會兒，道：“我對你沒那方麵的意思，我是真的拿你當小弟弟看待的，抱歉。”

灰尾低低嗯了一聲。

他說：“知道。”

他不像家主那麽厲害，有錢。孑然一，對生活沒有要求，狼也無趣，周自悠要是喜歡他才怪了。

分離，向來都是悲傷的。

周自悠輕聲問：“你有去的地方嗎？”

灰尾嗯了一聲。

“有需要隨時找我。”

灰尾走了。

周自悠進了屋子，看著空的家，心裏都跟著空了下來。

周立發了消息過來，約明天去看電影，周自悠慢慢打字，回了個“好”。

喜悅已經沒有了。

但，告訴自己，分離是遲早的事。

要好好跟周立相，過自己的生活。

灰尾是過客，他也會遇到他的伴的。

——

灰尾其實沒地方去。

他沒有買人類的房子，在遇到家主之前，他都是住在山上的山裏。

他打算在周自悠附近租房子，他本不舍得離太遠。

答應過要保護的。

他還想保護…雖然可能並不需要，畢竟人類世界這麽安全，墮落狼人幾十年也不會來了。

淩晨一點了，下過雨，城市裏帶了幾分冷意，昏黃的路燈將他的影拉長，地上，灰尾悶頭往前走，眼睛了好幾次。

漸漸的，路燈下的影子多了一對狼耳朵，然後，影子上多了一條尾。

在全是純人類的城市裏，這樣大搖大擺的出耳朵尾，無疑是將自己暴在危險之中，這些年為了保護自己，他那麽警惕，可此刻，他不想去維持了。

房頂上跳躍過一道影，下一秒，那道影轉了回來，跳躍在了灰尾前麵的牆上。

“你小子，當這裏是雪山呢？”一道煙嗓的聲音響起。

灰尾抬眸，盯著他看了一眼，淡淡道：“刀疤大叔，好久不見。”

滄嶺跳了下來，站在他麵前，打量著這隻年輕的狼人，不厚道的笑了：“怎麽了？像丟了媳婦兒一樣？”

“被那個孩子趕出來了？”

灰尾眼神一冷，抿著，不理人了，邁開腳步就走。

“哎——你小子，開不起玩笑啊。”

滄嶺跟了上去。

“說說，發生什麽事了？”

灰尾沒理他，不吭聲。

“嘖嘖嘖，叔錯了，不跟你開玩笑行了吧？”

灰尾還是不吭聲，冷著一張淩厲的俊臉。

滄嶺歎了口氣，怕了這些小狼人了。

他說：“我這附近有套空著的房子，去我那兒住？”

然後，那隻悶頭往前走的年輕狼人突然停了下來。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帶路。”

滄嶺都氣笑了：“你這小子，真是一點沒變啊。”

——

——

作者有話說：滄嶺，你有什麽資格笑人家媳婦丟了？ʘᴗ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