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他的注視下，那雙眼睫了，睜了開來。

蘭宜跟他對視上，呆了片刻，有點意外地笑了，問他：“今天不上朝嗎？”

“是小朝，不著急。”裴極回答后道，“我做了一個夢。”

蘭宜從未聽他說過這個，饒有興致地問：“什麼夢？”

裴極勾起角：“好夢。”片刻后改口，“不好。”

蘭宜糊涂了，半坐起來，疑問地看著他。

“我如果早一些遇到你就好了。”裴極著，嘆息。

他不是會把夢當回事的子，但那個夢中所見太真了，以至于醒來時，強烈的惆悵涌上心間。

原來是那樣的——也許不是，但總之，他錯過了那麼多。

“下輩子，我早點去找你，你也等著我，不許嫁給別人知道嗎？”

蘭宜：“……”

完全不知道他這一大清早的霸道發言是從哪兒來的，裴極催：“快點答應。”

蘭宜說不出來。

這一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長久，怎麼就說到下輩子去了。

“我不是楊文煦。”裴極忽然道。

蘭宜回神點頭，當然知道——

“我們若只有元元一個，那便是上天注定。”裴極淡淡道，“我會寫信給四哥，讓他把世子過繼給我。”

他語調平靜，如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落蘭宜耳中，卻如驚雷，令為之戰栗。

他看出來的心結所在了——不知道何時，也許不久，也許有一陣子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予的承諾。

他沒必要給的，如他所說，他不是楊文煦，和他的形也與楊文煦不同，他們只有彼此，如果最終他忍不住因無子而另納妃嬪，都說不出什麼，也不打算怪他。

命當如此，有元元，夠了也認了，從此守著元元過日子罷了。

但他要與同命。

“康王——”困難開口，“也只有一子罷。”

裴極不認為這是個問題：“我過繼給了他一子，他將一子過繼給我，不是剛好嗎。”

“……”

康王脾氣再好，只怕也不能認同這筆賬。

蘭宜張口，卻沒再與他分辯，那不是必定會發生的事，只是個假設，他用這個假設，解了的心結。

只鄭重道：“好。”

是答應他之前的要求。

之后，到底納悶，再問，才從他口中得知了他做的夢。

蘭宜越聽越驚訝。

那當然只是個夢，但未嫁時的，還真差不多那樣，到了楊家，被瑣事妾室磋磨，才日漸憂悶下去。

他并不認識那時的，怎麼會夢得那麼準。

是夢耶？真耶？

蘭宜竟也拿不準了，畢竟是有過重生的人。

裴極看著的表，來了神，道：“也許就是真的，不然我怎麼會在道觀里一見你就壞了道心。”

這個蘭宜就不肯承認了：“你有過道心嗎？”

裴極一笑：“見了你，就都沒有了。”

卻又問：“你呢？你這顆鐵石心，到底融化了沒有？”

蘭宜失笑，點頭。

裴極沒笑，他以帝王的嚴謹及疑心又問：“你不會還是無心之人吧？”

蘭宜點頭。

不等裴極的臉冷下去，抬手，點了點他的膛：“早在這里了。”

這顆心，是他迫重新長出來，可從長出來的那一刻起，也就不屬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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