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之後,紅鸞抬眸,神一怔。
沒想到來開門的竟然是朱紹慈。
“姐姐?”朱紹慈小跑出去,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忙一把拉住紅鸞的手往裏帶,反手把門關好,“快進來,外麵危險得很。”
紅鸞低頭看拉住自己手腕的手,角微微揚起。
朱紹慈把領到屋中,疑道:“姐姐,你怎麽會來這裏?”
紅鸞原本是想來和朱玄忠商量著出冀州的事,未曾想到朱紹慈也會在這裏,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朱紹慈盯著紅鸞,隻覺得長得實在是好看,便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
“外麵現在那麽,姐姐還是安心在家待著比較好。”朱紹慈坐下去,將火盆裏的紅薯翻轉過來,“誰知這場仗什麽時候才結束呢,真煩人。”
蕭嶽現在大多數時間都和蕭錚在一起,紅鸞也隻能跟著,能獨自出來的時間並不多,的手裏拎著一個袋子,裏麵裝著米。
把袋子遞給朱玄忠,朝他遞了個眼神。
朱玄忠恍然大悟,從錢袋裏拿出錢給紅鸞,把米袋接過來忙道謝。
朱紹慈疑地看著二人,目最終落在紅鸞的上,“姐姐,你家是開糧棧的?還能直接送上門?”
紅鸞不笑了,忍不住彎腰了的腦袋。
朱紹慈盯著,隻覺得的上帶著一種很悉的覺,卻又說不出是什麽。
紅鸞同樣凝視朱紹慈的臉,的妹妹長大了,容貌更像父親多一些,看上去古靈怪的。
原本打算等到離開蕭嶽,就來把朱玄忠和朱紹慈帶走,誰知冀州突然發生戰,蕭嶽現在了蕭錚邊的副將,能離開的機會微乎其微。
要麽蕭嶽死,否則始終都和他綁在一起。
可是一想到如果蕭嶽真的喪了命,又能活多久?
紅鸞眸中閃過一抹痛楚,忙斂了神站起,“我這就走了。”
說罷,正要離開,巷子裏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人的尖,混一片。
朱紹慈渾皮疙瘩都起來了,現在家門口隻要有風吹草,都會草木皆兵,因為這裏隻有和朱玄忠,朱玄忠年紀大了,若是真有賊寇闖進來,他也護不了。
朱紹慈間幹,扯住紅鸞的袖子,“姐姐,先別出去,等安靜了再走......”
話音未落,便有人開始撞門。
朱紹慈的手一哆嗦,開始害怕起來。
拉住朱玄忠的胳膊,杏眼裏滿是驚懼,“爹。”
朱玄忠拍拍的手,示意別怕。
撞門聲一直沒有停,而且聲音越來越大,甚至變得急促起來,外麵的人似乎沒有了耐。
紅鸞朝朱紹慈看了一眼,食指豎在邊,示意別說話,悄然走到門邊往外看。
朱紹慈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紅鸞出事,壯著膽子拿起木跟上去。
紅鸞往門外看,登時麵大變。
門外站著幾個男子,兩人負責撞門,其餘的站在一邊,在低聲商量著什麽。
“就是這家,我都蹲了好多天了,這家就隻有一個老漢和他的閨,好搶。”
“有人?哈哈哈哈,那豈不是賺大了。”
“先別說話,等把糧食搶到了,咱們把那小妞玩夠了再走。”
紅鸞聽著這些汙言穢語,眉目間蘊起一層寒意。
猛地把門拉開,撞門的人失去支撐,撲了進來。
“啊!”朱紹慈尖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長就先揮了過去。
外麵的人見門開了,也衝了進來。
紅鸞習過武功,這些普通人對上,完全是以卵擊石。
隻見拳腳之間都帶著狠戾,將他們打得鼻青臉腫。
朱紹慈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竟有這麽好的手。
每個被打得站不起的人都被紅鸞拎起甩了出去,朝朱紹慈手,朱紹慈會意,把手裏的子遞給。
紅鸞拎著長狠狠砸在其中一人的頭上,那人頭皮開花,流到了眼睛裏,哭爹喊娘的跑了。
剩下的也不敢再逗留,狼狽不堪的衝出小巷。
為了永絕後患,紅鸞其實可以把他們都殺了,隻是怕殺人嚇到朱紹慈。
紅鸞複又把門關上,提防待會兒他們再回來報複,便打算過會兒再走。
朱紹慈雙目放的看著紅鸞,眼裏都是崇拜,“姐姐,你好厲害。”
紅鸞扭了扭手腕,目寵溺。
朱紹慈拉著嘰嘰喳喳的說話,朱玄忠在一旁看著,臉上帶著慈的笑意。
朱紹慈的子就是這樣,若是喜歡誰,就會拉著對方一直說話,直到自己沒有話可說。
火盆裏的紅薯烤得香噴噴,滿屋子都是紅薯的香氣。
朱紹慈興高采烈地要把烤紅薯給紅鸞,卻被燙到手,紅薯滾到了地上。
紅鸞彎下腰去撿,掛在脖子上的紅繩吊墜隨著的作從襟裏落出來,再起時,發現朱紹慈盯著的玉璜一眨不眨的看。
“姐姐,你的這個玉璜......”朱紹慈喃喃道,“我爹也有一塊。”
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讓朱玄忠趕把玉璜拿出來。
朱玄忠把玉璜遞給,忙送到紅鸞的眼前,“你看,一模一樣!”
朱紹慈隻覺得巧合,並未多想。
紅鸞看一臉天真無害的模樣,不覺得心。
朱紹慈一手拉著,一手著玉璜,細細給描述玉璜上麵雕刻的兩條錦鯉,早已忘記了方才的恐慌。
紅鸞忍住現在想要告訴自己是親姐姐的衝,因為在尚未,能保證自己活下來之前,告訴隻會讓擔心。
倘若活不了,朱紹慈還要麵臨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紅鸞不願這樣,若真如此,還不如讓一直以為自己隻有朱玄忠這麽一個親人。
得到又失去的覺,讓人痛不生。
紅鸞不敢離開蕭嶽邊太久,生怕他起疑心,坐了一會兒便起告辭。
朱紹慈把送到門口,返回來時卻不小心在臺階上絆了一跤,腦袋磕在了門檻上。
“紹兒!”朱玄忠慌張的衝過去把扶起來,“怎麽樣?撞到哪了?”
朱紹慈了被撞得青了一塊的額頭,腦中嗡嗡作響,“沒事,就磕了一下。”
站起和朱玄忠往裏走,打算再去拿幾個紅薯來烤著吃,腦中的眩暈卻越來越強烈。
扶著牆站了一會兒,眼前走馬觀花似的閃過很多畫麵。
漫天的大雪和疾馳的馬兒,還有孩子喚“紹兒”的聲音。
朱玄忠見站在原地一不,心中一驚,就要冒險出去給尋個大夫回來。
朱紹慈卻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朱玄忠狐疑地抬眸,卻見朱紹慈的眼中帶著疑,隨即又變得清澈,冷靜。
嚅,緩緩道:“我想起來了......”
把那枚玉璜拿出來放在手心,“我是京城禮部侍郎的二兒,我還有個姐姐,朱紹幽,我們離開了京城,去東北......”
朱玄忠神錯愕,“紹兒?”
朱紹慈盯著他蒼老的臉,仍是沒忍心喚他一聲“忠叔”,這麽多年,朱玄忠都一直沒有娶妻生子,他把最好的給,養長大,還帶來冀州讀書,不是生父,卻勝似生父。
凝視著玉璜,似乎在和自己對話:“我的姐姐,有一枚和我一模一樣的玉璜,方才那位姐姐,是我的親姐姐,朱紹幽。”
朱紹慈忍不住低聲哭泣,原來還有親人,甚至已經來到了的邊。
難怪那個子一眼看上去便讓覺得親切,難怪外麵大,對方還要來的家中送糧食。
朱紹慈細細想來,應當是認出了自己的,可是為何不和自己相認?
朱玄忠拉住朱紹慈的手,老淚縱橫。
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長眠地下的老爺也能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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