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三法司衙門。

自打昨晚伍郎中告訴凌子萩香膏的古法制作方法，便失眠了一整晚，心中總是浮現起不好的預，故而一大早便來到三法司找司炎修。

可是因為司炎修要上早朝的關系，不巧撲了個空。

“夫人，大人還有兩個時辰才會下朝，你不如先回去休息？”

白彥在三法司忙活著重新修葺的事，又瞅見凌子萩眼眸略顯疲態，便忍不住關心道。

凌子萩搖頭拒絕，這麼大的事事關人命，又豈能安心酣睡。

“白彥。”似乎想起什麼，凌子萩走到白彥邊問道，“你還記得你去香鋪子查鮑蕓事的時候，有什麼引人懷疑的細節嗎？”

還在忙著指揮的白彥轉過，思慮半晌，道：“奇怪的事？不知道這生意上的算不算。”

“哦？”凌子萩挑眉，等著對面人的后話。

“蕭城總共有十余家香鋪子，金枝的生意不是最好的，當然也不是那種關門歇業的，可是一個月前，家的生意突然特別好，我記得當時還順口問了掌柜殷霜霜，的回答是得到一個神配方，能讓香味更加持久，所有城中的都喜歡去那里買東西。”

“那有沒有說薛彩和鮑蕓的事？”凌子萩繼續問。

“說了，但是就像我們知道的，倆人只是的顧客，再說了香膏這個東西兒家必備，鐘于某家的，也是不奇怪的。”白彥說著瞅了眼正在立屋脊圓柱的西屋，喊了聲‘小心’。

再回頭的時候，將將還在旁邊的凌子萩不知何時竟然不見了蹤影。

他撓了撓頭，一臉的疑。

凌子萩提著擺急急忙忙從三法司跑出來，自打聽了白彥的那些話之后，心中對金枝鋪子的懷疑便更加重了幾分。

相信巧合的存在，但是太多的巧合就能說明一件事，真相就在這些巧合的后面。

站在熙攘的街道上，凌子萩四下張，若是沒記錯，殷霜霜的鋪子就在城西。

想到城西，的眉頭擰得更深，姚語不就是在城西郊出事兒的嗎？

一鼓作氣，提起擺朝金枝鋪子奔去。

蕭城的巳時街上還不算熱鬧，凌子萩站在金枝鋪子的對面著從里面歡喜走出，手中多了兩個香膏盒子的小姑娘，確定里面再無旁人之后，穩定住慌的緒，舉步走了進去。

“呦，這位姑娘您需要點什麼？”老娘殷霜霜忙著在柜臺后面算賬，一見到有人走進來，便連忙放下手中忙活的事，上前熱地打著招呼。

凌子萩隨意上下打量了殷霜霜一眼，朱微翹，形飽滿，雖已過花信年華卻依舊難掩其灼灼風姿。

“我是聽旁人說老板您這里有上好的香膏，不知可還有貨？”

“有...有...姑娘喜歡什麼味道的？我都有。”一聽是生意上門，殷霜霜臉上的笑容更勝，連忙轉拿出好些香膏一一擺放在凌子萩的面前。

凌子萩眼神隨意掃過擺在面前的這些香膏盒子，確定里面沒有要找的仙香，便開始打量起鋪子展示的其他香膏。

直到眸慢慢挪到展架最上面一層擺放的梨花木盒子之后，道：“那個拿來我瞧瞧。”

“哎呦，姑娘您的眼真厲害，這可是我們店里的鎮店之寶，這東西可不便宜呢。”殷霜霜笑著打趣，隨手把那梨花木盒子放在凌子萩面前。

凌子萩著盒子上雕刻的牡丹花，隨手把蓋子打開，頓時一悉又帶著濃烈氣息的仙花香撲鼻而來。

就是這個味道，一模一樣。

“這個味道很不錯。”凌子萩按捺住心中的激，再次把盒子蓋上，余瞥到已經準備給打包的殷霜霜，道：“不過，這個東西肯定好多人都過，或者試過吧？”

殷霜霜一聽，停下手中的作，道：“姑娘什麼意思？”

“掌柜別誤會。”凌子萩勾起角，好看的酒窩掛在臉上，一副可又俏皮的樣子，道：“我的意思是這東西我定然是要買的，只是掌柜的您有新的嘛？我愿意多出點錢。”

說著，把手腕上唯一的一枚鐲子了下來，這東西是從廂房的柜里找到的，應該是司炎修給的聘禮吧，不識這翡翠的價值，但是看應該值不錢。

殷霜霜瞧過臺子上的鐲子，方才還有些不悅的神立刻變得殷勤，“那姑娘你等著，我去找找，別走啊。”

凌子萩點頭應允。

待屋僅剩下一人的時候，凌子萩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得嚴肅。

回頭瞅了瞅殷霜霜離開的方向，確定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便倆忙繞過柜臺，開始在存放胭脂的柜子上來回翻找。

除了這個梨花木盒子裝的香膏剩下的香膏和胭脂都和外面賣的無異。

翻找半天，凌子萩就在一籌莫展之際，眼神不經意瞅到柜臺后面的小門。

咬再次回頭看向后的庫房，發現里面的殷霜霜還的一會兒，這才心一狠，朝小門走去。

因為沒有窗戶，不大的屋有些昏暗，好在視力好，隨著眼睛對黑暗的適應，很快發現房間的況，靠在墻壁兩側的是一排排整齊歸置的書籍，著上面麻麻的文字，凌子萩確定這些都是關于如何調配不同味道的香膏、胭脂的書卷。

的雙眸快速地在這些琳瑯滿目的書籍上掃過，直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本名《夷國香載》的書上后，連忙上前幾步把書從柜子上取下。

凌子萩翻開書頁，上面記載了上千種不同的調香手法，好在大學的時候學過速讀，不過是短短眨眼之間，已經找到了書中最關鍵的信息：香澤海娜油法：取凌晨海娜半開者，揀去洗凈，高量一斗，麻油一斤，輕手拌勻...十日后傾出，勻人脂，選其凈白，封閉三日，開后馨香撲鼻。

看到最后一句話，心中飄過陣陣恐懼，憶起還躺在義莊被割去脂肪的薛彩和鮑蕓，又聯想起如今還擺放在外面的梨花木香膏盒子，瞬間上起了層層皮疙瘩。

就在專心致志研究這手中數據的時候，后掛著簾子的小門被慢慢推開，一把匕首慢慢靠近凌子萩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