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汳州的天氣突變，進府邸的時候還明，現在烏云布，沉沉頂，顯然有要下雨的趨勢。

“子昂為何要突然出衙門，可是發現了什麼？”

凌子萩和司炎修鉆進馬車。

司炎修給魚小碗吩咐了一地方，隨著馬車的前行，他面嚴肅地著外面，直到凌子萩突然出聲他才回過神。

他著眉心，過了好半晌，道：“子萩覺得一座礦山一般朝廷分配給私人需要多銀子？”

凌子萩想了一下，道：“要看是什麼礦了，還有礦山的大小以及開采的難易程度來核算的。”

司炎修點點頭，道：“畏承變法的時候，圣人就專門對礦山這類的做了明確的分配，藺國整個土地總共有礦山十余座，除了京灼縣、雁口縣、荊州、林州的幾，圣人為了汳州這一帶的發展把南邊的礦山全數都歸給個人所有。

但是為了防止地方割據，也明確規定了，礦山、礦產不能一家獨大，當年付家之所以被查抄很可能有這部分原因。”

“子昂怎麼會這麼認為？”凌子萩很是詫異。

“汳州的礦山大小分為三個，其中當年的付家就占了兩個。”司炎修解釋道。

“子昂怎麼知道的？該不會...”凌子萩的疑剛到邊，意識到什麼連忙話鋒一轉道：“方才的賬簿？”

司炎修點點頭：“當年付家除了兩座礦山以外，大大小小還要很多的鋪子和檔口，理論上付家被抄后這些東西應該被分割開，可是...他們大部分都原數落在了慕家的名下。”

凌子萩聽到這，瞬間就懂了，按道理付家被清算，付家的產業應該被分給一些小的商戶，大家都能分得一杯羹，這樣不但能減小貧富差距，也能阻止一方勢力的產生。

可是如今的局勢是，付家覆滅，慕家興起，就好比左邊兜里的東西挪到右邊，什麼畏承變法，什麼藺國律法本就是形同虛設的，換湯不換藥的做法也不過是給圣人裝裝樣子罷了。

“既然如此，難道就沒人發現慕家的事的嗎？”凌子萩想到這，抬眼，和司炎修意味深長的目對上。

心中一怔，道：“五年前慕家興旺起來，那時候的知州是趙知州，該不會...可是付家畢竟是地方富紳，能讓一個家族這麼輕易的垮掉...祁大人？”

凌子萩分析到這里，徹底明白了，難以置信地著對面已經把事想得徹的司炎修。

司炎修眼皮一開一合，算是默認了的想法，道：“按照時間線串聯，當年我和祁大人來汳州，查的是一樁皇后娘娘外戚家的貪墨案，這個案子其實祁大人參與的，主要是由我負責。

當然案子的結果和這個事沒什麼關系，可是那段時間祁大人總是無故消失，很有可能就是在辦付家的案子。”

“可是要覆滅一個家族，就算是堂堂大理寺卿也不可能理得這般干凈利落，祁大人后是不是還有旁人？”凌子萩往下分析。

司炎修聽到這，眉頭隆起，他深深瞅著對面的子，逐字逐句地回答道：“老師一個人的能力絕對做不到如此，唯一能說得通的，我想只有一個人。”

“誰？”凌子萩追問。

“圣人。”

圣人？凌子萩聽到這個意外的答案有些詫異。

“嗯。”司炎修頷首，“雖然我不知道圣人為何要做這樣的決斷，或許是真的是應驗了我們方才的分析，防止地方勢力，而能把一個地方家族瞬間覆滅的，只有圣人能做到。

付家的事應該是圣人安排給老師的一個任務，這也剛好能解釋為何付家的家主抵達蕭城卻也無法面圣的原因。可老師把事辦妥，后面做了什麼，我想圣人定然是不知道的。”

凌子萩聽到這，只覺得有些骨悚然，按照司炎修這麼推斷下去，他們后布著一張驚天網，至于何時收網，他們二人是不是網中的獵都不得而知。

“子萩，莫怕。”司炎修著面有些張的子，不住心疼的握住冰冷的指尖道：“不管發生什麼，相信我，你都不會有事的。”

因為柳依依的死可能牽扯到林家和慕家，司炎修去了驛站八百里快急給大理寺白彥稍信兒，凌子萩閑來無事，決定去幕府看宮長瀾。

一路上伴隨著天空的轟鳴，老天終于是憋不住了，一場傾盆大雨疾馳而下，瞬間馬車下的青石板路就被沾染的一片潤。

譚府在汳州的中心街道，距離驛站還有段距離，凌子萩只覺得在車子里恍惚地瞇了一會兒，才被外面的魚小碗醒。

著惺忪的睡眼，開簾子著面前宏偉的朱砂府門，直到一陣微涼卷著雨水的冷風吹在面頰上，才徹底清醒。

從鏤空的柜子里拿過早已準備好的油紙傘，和魚小碗代幾句話，撐著傘準備前去門。

正當握冰冷的銅環準備敲打，突然門被打開。

錯愕之際，一張男子修長的影出現在的面前。

男子瞅見面前的子，溫潤的臉上也流詫異。

“這位娘子，您是...”慕鴻語調溫和，著凌子萩的眼眸中帶著幾分的友善笑意。

凌子萩被這麼一連忙反應過來，對著對面男子一頷首行禮道：“敢問慕家的主母宮長瀾可在？”

“主母？敢問娘子是...”慕鴻一怔，上下打量著凌子萩，見桃腮凝脂，勾間角嵌著兩個可的梨渦，雖不認識卻驚艷得讓人難以移目。

“我是蕭城司炎修的人凌子萩。”凌子萩想了下，幽蘭般的丹吐出這幾個字。

慕鴻聞言，本來疑的臉上頓時綻放出幾分熱絡道：“原來是司夫人，在下慕鴻，您里的慕家主母正是在下的妻。”

妻？

凌子萩聽到慕鴻這般稱呼宮長瀾心中有些震撼，看來傳聞是真的，慕鴻真的很疼宮長瀾？

“今個來是子萩有些唐突了，可聽聞阿瀾最近子不好，倍焦慮，路過汳州便想來瞧一瞧，不知道...”說著，微微側頭朝府探。

慕鴻著這小兒家的舉，笑容更勝，側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既然司夫人遠道而來，在下又豈能掃興請。”

說著，他扭頭對著邊的小廝道：“阿奇，去給幾個鋪子的掌柜說，收賬的事明個再議。”

小廝拱手：“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