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我吧。”

——“新年快樂。”

麵前的人怔住，白落安抱著七月半換了個姿勢，平靜地回，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新年快樂，霍泠。”

不等麵前的人說話，白落安輕聲說：“向前看吧。”

這段時間，表白也好，澄清也好，出手幫忙也好，一直於被的狀態，霍泠每一次出現，都讓措手不及。

太割裂了，這個人和了解了五年的那個人之間沒有半點關聯，所以對霍泠拋出來的橄欖枝沒有半點心。

以前傷己，再試一次，落個兩敗俱傷的境地，何必呢？何苦呢？

一個已經驗證了結果的題目，隻是換了一種提問的方式，還需要費盡心思再去驗證一次嗎？

經過慎重思考後，還是覺得，算了吧。

大家都向前看，才是這道題的最優解。

說完，抬腳向顧惜的方向走去，霍泠條件反想手，驟然響起的電話鈴聲阻止了他的作。

白落安換了隻手讓七月半趴在肩頭，手從外套口袋裏出手機。

“師兄？”

“新年快樂。”

白落安舉起手機向顧惜示意後走到另一邊接電話，霍泠注視著的背影，七月半下枕在白落安肩上，眨著眼，好奇地打量著他。

顧惜走過來，明知故問：“哥，小白姐在和聞時哥打電話？”

“嗯。”

“……”顧惜抿了抿，抬手拍拍霍泠的肩膀，不知道該怎麽出言安。

和霍泠的手機一直有新消息的提示音，都是朋友發來的新年祝福，這個特別的時間打電話，比他們收到的文字多了層曖昧的意味。

兩人齊齊愣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為了拍照專門去換了服的傅晚佩上來就看到兩尊石像，環視一圈開口問道：“小白呢？不是要拍照嗎？”

顧惜回過神，“小白姐姐在打電話，舅媽，我們先拍兩張看看效果。”

傅晚佩了然於，到底顧及著是新年，沒有往霍泠心上刀，隻是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就和顧惜調試鏡頭去了。

白落安接完電話，顧惜和傅晩佩已經找好了最佳角度，燈秀持續了一個小時，他們一直拍到結束。

白落安全程都在配合顧惜和傅晚佩的作指導，和七月半雙雙拍得暈頭轉向，本不知道自己在鏡頭裏什麽樣子，結束之後，傅晚佩拿著相機翻照片，顧惜手裏拿著厚厚一疊拍立得欣賞。

“這張好看。”

“這張也好看。”

“我要把這張洗出來。”

“這張可以加印。”

“舅媽，你看這張是不是很不錯？”

“嗯！這張也要加印。”

兩人興致地流，白落安和霍泠落在兩人後，七月半不知道什麽時候到霍泠懷裏去了並且適應良好，霍泠撓它的下，它愜意地抬著頭，瞇著眼睛狀，嚨間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白落安瞥了一眼，心底有幾分好奇，七月半格外向，誰都能逗一逗，但除了之外，它其實並不粘人。

當下白落安心裏油然而生一種自己的崽認賊作父的覺。

有些吃味。

幾人的房間分布在不同樓層，顧惜在五樓，傅晚佩在四樓，白落安和霍泠以前的婚房在二樓，現在白落安住三樓，霍泠在二樓的另一間房。

回到屋，走到樓梯口分開的時候，顧惜了聲：“哥，我寒假想實習，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霍泠站定，傅晚佩疑道：“明天再說唄，都這麽晚了。”

顧惜笑道：“沒事，就耽誤哥哥一小會兒，要是不問清楚我今晚都睡不著了。”

傅晚佩：“行吧行吧，早點睡，明早起來吃湯圓。”

“好，舅媽晚安，小白姐姐晚安。”

“晚安。”“晚安。”

白落安手從霍泠手裏接過七月半，小胖子分開的時候還在霍泠的手心蹭了蹭。

霍泠看到白落安的眉間微蹙又很快恢複。

他發現了的占有比表現出來得要強得多。

白落安和傅晚佩一起下樓。

霍泠回問道：“你想進哪個醫院實習？”

顧惜：“你覺得呢？是寧城這邊的好還是回我家那邊好啊？”

霍泠看了一眼：“們聽不見了，說吧，什麽事？“

顧惜偏頭看了一眼，確認了之後從手上那疊相片裏出一張照片塞進霍泠外口袋裏：“不用太謝我，過年的歲錢記得多給我準備一份就好了！”

霍泠好奇什麽照片值八萬，顧惜推著他走：“回去再看吧，我要休息了。”

霍泠輕笑，“好。”

顧惜眨眨眼睛：“你會喜歡的。”

霍泠回到房間，取出那張小小的照片，隻看一眼，就愣住了。

白落安抱著七月半，視線落在斜前方，膠片質之下的五線條清晰，最重要的是，笑了，出半顆虎牙。

霍泠心頭一暖，他鋪墊了這麽久，忍著惡心把在這個世界上最厭惡的人一步步引回寧城，挨了一掌，就是為了看到出這樣的笑。

高興就好了。

什麽都值得。

真是玄妙的東西，降臨猝不及防，他後知後覺，難自控，本應順心而為，到最後他所做的所有決定卻和他的自我相悖。

他想要的從來都沒有失手過，他有耐心，沉得住氣謀劃，了他眼的東西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但這一套在白落安這裏統統失靈。

他不是沒想過。

想過很多次。

不了解的人認為無堅不摧，但事實上上有太多弱點了。

如果他能狠得下心，隨便挑一個都能迫就範，旁人或許做起來艱難，但對他來說其實很容易。

小邱敏敏，救過的老局長，福利院，傅晚佩和顧惜……甚至是陳聞時這邊，他都有辦法。

要留在自己邊很容易。

每次這些本能的念頭浮現，他隻要一想到那張照片，再多的心思都歇了。

隻要快樂，就什麽都好。

願意重新接納自己也好，不願意也好。

選擇陳聞時還是別人也好。

快樂，就什麽都好。

一直很喜歡，他隨時可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