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兇啊。”

孟棠說著說著，也覺得好笑，道：“我還兇麽，哪比得上你？一個不順心就拿劍把人給砍了，遇事也不先查明真相，人挑撥第一時間懷疑是不是我做的。”

“以後不那樣了，好不好？”褚奕輕聲道。

“不好。”

孟棠搖了搖頭，說：“褚奕，不好，已經來不及了，你我之間再無回頭路可走。”

褚奕眸子忽的就了，紅著眼眶，險些連眼前人都看不清了。

他隻一個勁的流著淚，也沒有再說話。

哽咽聲傳來，孟棠輕輕收回手，說：“你好生歇息吧，我回去了。”

褚奕手去夠。

他急得從床畔滾了下來，摔倒在地上，而孟棠腳步也毫沒有為他停留，他喚道：“棠兒。”

孟棠腳步甚至沒有頓一下。

“吱呀”一聲，太監們關上門。

此刻，他就連多看一眼的背影，都了奢。

褚奕躺在地上，一隻手覆在眼睛上，他中發出小一般痛苦的泣音。

孟棠站在門外，聽著房中傳來的清淺靜。

繃的肩膀霎時鬆懈了下來。

今晚和褚奕說的太多了，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說過現代的事了。

也好，說明白後，對彼此都好，也好褚奕不再抱著那捧水月幻象，不再對有所奢。

*

五日後，孟棠走進寢殿，對褚奕道：“我要出宮兩日。”

褚奕抬頭看著，問：“為何？”

“親蠶禮。”

每年一度的親蠶禮到了，該皇後出麵主持。

褚奕手抓住的手，鐵鏈也跟著發出叮當一聲，他道：“一定要去嗎？”

“今年不太平，所以更該去。”

“我可以一起嗎？”褚奕小心翼翼的問。

孟棠道：“不行，你傷未好。”

“我想一起，棠兒，讓我陪你一起吧。”

“我說了，不行。”

褚奕忍不住笑了，笑容苦，道：“你還說我，倘若你做皇帝，恐也是專製霸道的。”

“是麽？”孟棠淡淡看著他。

“好好好，我不去。”

褚奕掩下心底的失落，湊過去，想吻一下，被孟棠避開了。

褚奕說：“兩日見不著你，親一下也不行嗎？”

“不行。”

“可狗蛋聽話，都會有獎勵的。”說這話時，他神有些委屈。

孟棠手，去他的臉，問：“你是狗蛋麽？”

褚奕側過頭，咬了下指尖，道：“你可以把我當做狗蛋。”

孟棠用力了下他的臉，道：“隻怕不行，你遠沒有狗蛋可。”

褚奕心髒忽的一跳。

孟棠卻已經後退了一步，道：“我不在的這兩天，你不要鬧，太醫送來的藥乖乖喝，我說過，你如果不聽話的話，我就真的不會再管你了。”

“好。”

“好，我聽話。”

他連續說了兩聲好。

“嗯，走了。”

褚奕不自的跟了上去，鐵鏈長度有限，錮了他。

他就站在門口，眼的著。

著離開乾清宮，著的背影漸漸消失。

棠兒曾經是不是也是如此？站在宮門前看他絕的離開。

褚奕心中又酸又甜。

酸連表演一下他、騙他都不肯了，甜誇狗蛋可，狗蛋也是他，就等同於在誇他了。

*

兩日後，宮外傳來一條消息，說是皇後在舉行親蠶禮時，遇刺了。

這消息是齊正言傳來的。

自從褚奕被關在這裏後，褚奕便暗中吩咐齊正言去跟著孟棠，孟棠有事第一時間聯係他。

褚奕接到飛鴿傳書的時候，臉鐵青。

他顧不得上的傷，手按在鐵鏈上，然，在他想要以力震碎鐵鏈的一瞬間，他猶豫了，想到了孟棠說的話。

讓他一步也不要離開這裏，讓他乖乖等，不要不聽話的小狗。

褚奕臉青一陣紫一陣。

隨後咬了咬牙。

都那樣危險了，還做什麽乖小狗！

“啪”的一聲，錮在腕上的鐵鏈被力所震碎。

褚奕手腕鑽心的疼，他傷沒好，其實不能武，每回武都會拉扯到接好的手腳筋，無牙子說他上的傷起碼得養半年。

可那又如何呢？

他現在什麽也顧不上了。

他隻想安全。

褚奕走出了乾清宮，這是他這個月來，頭一次走出乾清宮，他對李常福道：“備馬！速度！”

李常福一驚，“是，陛下！”

褚奕騎上馬，迫不及待的往先蠶壇趕。

他趕到的時候，天已經晚了，人也散了，隻有幾個侍衛守在那兒。

褚奕問：“皇後娘娘呢？”

侍衛說：“哪來的小子，滾遠點，此地可不是你們能來的。”

褚奕心中又急又燥，他手，掐住侍衛的臉，臉鬱，一字一句皆帶著怒火：“朕再問一遍，皇後娘娘呢？”

侍衛嚇的臉一呆，隨即哆哆嗦嗦的開口：“被、被孟老將軍帶去了碧荷行宮。”

褚奕冷冷甩開他，上馬往碧荷行宮趕去。

行宮，寢殿裏。

醫正在給孟棠肩上上藥。

孟衍歎了口氣，說：“棠兒，你這次也太冒險了，萬一那人中你心脈可怎麽辦。”

“想引出朝中胡人細，唯有此法，如今不正好把人揪出來了嗎？是值得的。”

孟衍歎了口氣，道：“爹擔心你，揪出細不急於一時，爹怕你真的出事。”

“不，爹，現在行事遠沒有你想的那般樂觀，前幾日兄長傳信，南北匈奴的汗王達了什麽協議，正帶兵向邊城近，駐守在邊城的將軍是誰？”

孟衍答：“是燕微雲……”

他話還未說完，門被人“砰”的一聲推開了。

“棠兒。”

褚奕氣籲籲的闖了進來。

孟棠目一凝，似是沒有料到這一茬。

褚奕看著肩膀上的，緩緩朝走去，他的手在抖。

褚奕哆嗦著手朝那傷口去，然在即將到的那一刻又停住了。

他膝蓋一下子了，跪在床前，了：“對不起，對不起……”

孟衍看到這一幕，自覺朝太醫招了招手，退了出去，門被人合上。

孟棠問：“不是讓你在宮裏等我？出來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