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念生了一對龍胎的消息很快就傳開,就連也爭相報道,傅氏集團雙喜臨門。
已經是博士在讀的宋瀅在育嬰室看完那對雙胞胎,回來和舒雲念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牛哇!”
舒雲念有氣無力躺在病床上失笑:“怎麽?”
“一胎生倆,還是一男一,這個概率很的!你和傅總可真的是三年不鳴,一鳴驚人!”
“你別用語。”
“嘿嘿。”宋瀅嬉笑著,又坐到床邊:“孩子名字想好了嗎?不會真的小地雷和小天雷吧?那也太雷了。”
說到孩子名字,舒雲念也有點頭疼:“之前以為不是兩個兒就是兩個兒子,還真沒想過一兒一……反正才生,坐月子的時候慢慢想吧。”
“這倒是。不著急,慢慢來吧。”
兩人又閑聊一陣,傅家的親戚們也都群結隊地來了。
舒雲念的病房整整熱鬧了好幾天,才平靜一些。
臨出院時,醫院還來了個不速之客——汪海鈞。
得知得了一對龍胎,汪海鈞很是高興,提了厚禮來探。
因為這幾年和汪念慈一直保持著聯系,關系還算融洽,這次舒雲念并沒把他拒之門外,而是請他進病房見了一面。
時隔多年再見,著中式馬褂的汪海鈞明顯蒼老許多,臉頰也深凹進去,骨瘦嶙峋,瞧著沒什麽神。
祖孫倆不尷不尬聊了幾句,場面有些冷了。
靜默良久,舒雲念正準備送客,汪海鈞忽然道:“雲念,你還怨我嗎?”
舒雲念微怔,淡淡擡眼:“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
汪海鈞眼神輕晃:“……”
真不愧是母,他拿這話問念慈,念慈也是這樣回他。
“汪董,沒別的事,我要休息了。”舒雲念臉平靜,心想,果然還是不該見面,見面除了尷尬就是尷尬,何必呢。
見下了逐客令,汪海鈞忙道:“雲念,給外公一個補償的機會吧。當年是我和你外婆不對,不該棒打鴛鴦,更不該讓你們母分離,我是真的後悔了。”
舒雲念眉心輕,再看面前白發滄桑的老人,嘆口氣:“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再補償也沒意義。何況你真該道歉的人,是你的兒……算了,我真的累了,你走吧。”
“雲念,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家産都送給你,包括雄興集團。”汪海鈞急道。
舒雲念愣住,不可置信看他。
汪海鈞道:“從前是我糊塗,非要個男孩繼承公司,現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好好培養,男孩孩都一樣。雲念,你是我唯一的孫輩,骨子裏流了一半汪家的,由你來繼承我的家業,合合理。”
舒雲念:“……?”
他是認真的嗎。
“汪董,我是個搞曲藝的評彈演員,平時出差報賬都會出錯,更別說繼承公司了。”舒雲念皺著眉,只覺得荒謬:“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沒事沒事,你不行,但你的孩子還小,還來得及培養。你不是生了對龍胎嗎,無論男孩還是孩,你選一個改姓汪,以後它就是我們汪家的繼承人了……”汪海鈞興沖沖提議。
病床上的舒雲念眉頭越皺越深:“……”
敢他今天過來,是打著這個主意呢。
還好傅司衍這會兒不在,要是知道他上門的目的,肯定連人帶禮丟去醫院門口。
眼見汪海鈞那邊還在說著對未來“汪家繼承人”的規劃,舒雲語氣淡漠地打斷:“汪董,你現在出去,我還能當沒聽見。否則等我先生回來,我如實轉達,到時候會有什麽結果,我也無法保證。”
汪海鈞臉一變。
傅司衍的脾氣,他自然是清楚的,不然也不會特地選在傅司衍不在的時候上門。
“雲念,這件事你好好考慮下。反正你有三個孩子,隨便哪個改姓汪,你都不虧的……”
“來人,送客。”
門外的保姆很快進來,汪海鈞只得悻悻離開。
當天傍晚,傅司衍來到醫院,得問汪海鈞登門,問了一句。
舒雲念隨意說了,并未提及汪海鈞那個建議——多一事不如一事,除了汪念慈,不會讓的孩子和汪家其他人有過多牽扯。
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當天汪海鈞離開病房後,在地下停車場正好遇上前來探的萬家人。
兩家本就有夙怨,在醫院車庫上,氣氛劍拔弩張。
至于在停車場吵了什麽,除了當事人,旁人并不知道。
但汪海鈞回去沒多久就對外宣稱病重,閉門休養,而雄興集團的鬥愈發嚴重。
等舒雲念坐完月子出來,再次聽到汪家的消息,便是雄興集團宣布倒閉,汪念慈回國和盧宗平離婚,盧宗平不同意,夫妻倆在走法律程序……
“阿衍,你說能贏嗎?”
這日夜裏,舒雲念放下手機新聞,看向剛在隔壁哄完孩子推門而的男人。
傅司衍將房門關上,緩步走到床邊:“我找了位國頂級離婚律師和接,應該沒問題。”
舒雲念聞言,若有所思看他一眼。
傅司衍:“這樣看我做什麽?”
舒雲念紅翕,悶悶道:“最近發生這麽多事,你都瞞著我……”
傅司衍坐上床邊,手攬過纖薄的肩:“坐月子最忌諱勞神勞心,你這次生兩個孩子已經很辛苦了,更應該安心休養。”
稍頓,他道:“何況這些事,你就算知道,也改變不了。”
無論是雄興宣告倒閉,還是汪念慈離婚,那都是汪家的事。
舒雲念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靜了片刻,嘆口氣:“只希能順利離婚吧。”
早點擺那段束縛了一輩子的婚姻,和盧宗平那個毫無的所謂丈夫徹底斷了牽扯。
出了月子,舒雲念就到單位複工。
團裏領導剛生産完,所以給派得都是蘇城本地的演出,白天工作結束,晚上就能回家陪孩子。
雖然家裏有兩位專業月嫂照顧小嬰兒,但沈麗蓉被大數據推送了一些月嫂待孩子的新聞,實在放心不下,等舒雲念出了月子,就從桂花巷搬來湖華府,起一個監督月嫂的作用。
養母願意搬過來一起住,舒雲念自然高興。
小西瓜也很喜歡外婆在家,有時候做錯事,爸爸要教訓,往外婆的背後一躲,爸爸也拿沒辦法。
蘭姐也很親近這位脾氣好的“親家太太”,每天和沈麗蓉一起研究著做好吃的,看著這套原本冷冷清清的大房子逐漸添丁進口,熱鬧起來,心裏也是慨萬千。
“我記得當初剛來這工作時,先生和太太客氣得一點兒都不像倆口子,這家裏也冷冰冰的,半點人氣兒都沒有。哪像現在,有老有小,熱熱鬧鬧,這才像一個家嘛。”蘭姐如是說。
沈麗蓉看著臺上那對懶洋洋曬太的小胖娃娃,眼角皺紋也笑深了:“誰說不是呢。”
當年傅司衍要和雲念在一起,還以為是一時興起,這段婚姻怕是很難長久。
現在孩子都三個了,那小倆口的親熱膩歪勁兒,有時都怕被孩子看到,帶壞小孩子。
兩人邊擇菜邊閑聊,下午四點左右,門外就響起鈴聲。
蘭姐起去開了門,就見司機將小西瓜從兒園接了回來。
“小劉叔叔再見。”
小西瓜朝司機揮了揮手,又和蘭姐打了聲招呼,就背著小書包,歡歡喜喜跑向沈麗蓉:“外婆,我回來了!”
沈麗蓉著手從廚房出來,看著伶俐可的外孫,眼睛都笑瞇:“瓜瓜回來了,今天在兒園表現怎麽樣,有沒有聽老師的話?”
“我表現可好了!”小西瓜驕傲地亮起的小腦門:“外婆看,五角星哦!”
“哎喲,我們小西瓜最棒了!”沈麗蓉滿臉寵溺地了的小腦袋:“快放下書包洗手,外婆蒸了桂花糕,一會兒就能吃了。”
“好耶!外婆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
小西瓜雀躍歡呼,也不急著吃東西,洗完手第一件事是:“弟弟妹妹醒了麽?今天老師教了一首新歌,我唱給他們聽!”
沈麗蓉:“剛喂了,這會兒應該醒了吧,你去看看。”
“嗯吶。”小西瓜撒腳丫就噔噔噔朝著嬰兒房跑去。
當看到一左一右躺在搖籃車裏,正瞇著眼睛犯困的弟弟妹妹,小西瓜風風火火的作都變得輕,先弟弟的小手,又妹妹的小臉蛋:“小地雷,小葫蘆,姐姐放學回來了哦,你們今天過得怎麽樣?姐姐超級厲害的,今天又得了一個五角星呢!”
打從兩個小不點出生,小西瓜每天都會在旁邊和他們說話。
哪怕兩個小不點并不會回應,也不厭其煩,自顧自和他們說個不停。
漸漸地,小地雷和小葫蘆也悉了小西瓜的聲音,每次小西瓜一來,兩個小家夥神格外好,有時還會咿咿呀呀地做出響應。
這一回也不例外,聽到姐姐的聲音,剛才還迷迷瞪瞪的兩個小家夥,紛紛睜開了烏黑大眼睛。
小西瓜高興了:“你們也覺得我很棒對不對?那我給你們唱歌吧,今天剛學的哦,爸爸媽媽都沒聽到呢,我讓你們當vip!”
說著,站在兩個搖籃中間,站直子,清了嗓子,唱起來:“綠綠的草,紅紅的花。我和去種瓜。種西瓜,種甜瓜,樂的笑掉牙……”
一首歌唱完,小西瓜興高采烈問弟弟妹妹:“好不好聽?”
搖籃裏的小地雷和小葫蘆:“……”
睜著大眼睛,沒敢吱聲。
小西瓜:“是不是好聽到說不出話了?嘿嘿,等姐姐下次學了新歌,再唱給你們聽!”
心滿意足地跑出去吃桂花糕,嬰兒房裏兩位月嫂面面相覷。
這位小小姐看來是半點都沒繼承到媽媽的好嗓子,剛才那首歌,就沒一句在調上吧?
再去看搖籃裏那對小寶寶,都是一副歲月靜好的乖巧模樣,月嫂們暗自嘀咕,這是聽多了免疫了?還是這家三孩子,沒一個有音樂細胞?
由于小西瓜陪弟弟妹妹的時間遠超過舒雲念和傅司衍這對親爹媽,雙胞胎學會說話,開口第一句不是“媽媽”也不是“爸爸”,而是“瓜瓜”。
第一聲瓜瓜是小地雷喊出來的,他出聲後,旁邊的妹妹才跟著,懶洋洋“呱”了一聲。
恍惚間,舒雲念覺自己生了兩只小青蛙。
試圖糾正:“媽媽。”
小地雷:“瓜~瓜~”
小葫蘆:“呱~”
舒雲念:“……”
小西瓜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弟弟妹妹是在我!”
人來瘋的小西瓜,高興地滿屋子跑,還激地給家裏的每個長輩以及兒園的小朋友們打電話:“我的弟弟妹妹會說話了,他們第一聲喊我的名字!他們好我啊!”
舒雲念一會兒看看床上那兩只悠然自得的小崽崽,一會兒看看滿屋子社的小西瓜,不失笑。
再看一旁的傅司衍,他將小兒抱起來,長指了小不點的臉蛋:“你怎麽這麽懶?”
小葫蘆睜開一雙漂亮的杏眼,裏冒出個口水泡:“卟~”
舒雲念輕笑:“你幹嘛說懶?小心生氣。”
“本來就懶。”傅司衍道:“小地雷呱兩聲,才呱一聲。”
似乎聽到爸爸在說他,床上啃手手的小地雷停住作,眼向傅司衍。
傅司衍淡淡乜他一眼:“誇你呢。”
小地雷眨眨眼,這才放心繼續啃小手。
傅司衍騰出手,將小地雷的小胖手拿開:“別啃了。”
小地雷:“……嚶?”
傅司衍對他的撒有十足十的抵抗力,毫無心理負擔地收回視線,卻發現懷裏的小葫蘆啃起了小腳丫。
傅司衍:“……”
將小葫蘆的小腳丫拿下去,他認真教育:“孩子怎麽能啃腳丫?小心爸爸拍下來,長大為你的黑歷史。”
小葫蘆似懂非懂般,睜著大眼睛盯了自家爸爸幾秒鐘,而後小臉一扭,朝舒雲念的方向喊了聲:“ma~”
相似的聲音,相似的容貌,遇見了同一個他。兜兜轉轉,走走停停,時光不改蹉跎。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她一定奮不顧身愛的更加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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