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慕的疑問也讓喬意識到了什麽，手把項鏈摘了下來拿在手裏，然後拿起手機，給祁淵發了條信息。

【哥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信息發出去不過三秒鍾，那頭就直接把電話給打了過來。

喬猶豫了一瞬，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祁淵那頭很安靜，像是在辦公室。

“想問什麽？”

喬說：“你有沒有送過我生日禮？”

不知道，祁淵不是在辦公室，而是在會議室。

他坐在主位上打電話，下麵一群東噤若寒蟬，但臉上的八卦味道卻掩飾不住

祁淵似乎無所謂，鎮定自若的回答：“有，你每年生日我都會送禮。”

喬差點驚掉了下，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可是你怎麽從來沒說過那是你送的——”

祁淵回答：“你那時候是聽到我的名字都會不自在，我隻希你開心快樂，何況是在生日那樣重要的時刻，你收到禮開心就好，是誰送的不重要。”

“……”他真的，喬差點哭死。

咬牙關說道：“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十年前我媽媽的那條項鏈，是你找回來的嗎？”

那對來說是至關重要的禮。

祁淵沉默了三秒鍾，給出答案。

“是我。”

喬家夫妻出車禍後，喬在舅舅家度過一段艱難的歲月，然後被蘇婉帶回祁家寄養。

祁淵到現在還記得，那天傍晚下著小雪，整個世界仿佛都著寒氣，小小的喬跟在蘇婉的後走進大門。

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恐懼，剛剛失去爸爸媽媽的小姑娘，楚楚可憐的在蘇婉的後，讓他的心尖都刺痛無比。

那時候他一直站在二樓臥室的窗戶旁，注視著喬的一舉一。

他很想下去抱抱，可他心裏也很難過，因為喬母和喬父都是好人，生前對他也很好，他怕自己繃不住。

後來喬進祁家的第一個生日，他想送一份特別的禮，卻偶然聽到和祁煜初坐在一起，念叨著媽媽的項鏈。

祁煜初當沒當回事他不知道，但他卻把這件事牢牢記住了。

那是喬家父母葬大海的第三個月，他帶著一群資深潛水員大冬天的下海撈項鏈。

整整撈了一個星期，一無所獲。

潛水員們都表示吃不消，不願意再下水，也勸他說項鏈可能被衝走，找不到了。

可他愣是一個人在海裏又撈了三天，後來終於在一個珊瑚叢裏找到了項鏈，而他自己也被珊瑚弄得一是傷。

後來他把項鏈連同其他禮一起放在了喬的床頭，隔天看到戴上了那條項鏈，他心裏比誰都高興。

他說完話，電話那頭雅雀無聲。

隔了很久很久，才傳來很輕的一個聲音，帶著一點淺淺的鼻音。

“你今天可以早點回家嗎？”

祁淵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收，突然站起，走出會議室大門。

“今天，不會再突然睡著了吧？”

男人低沉的聲音明明很正經，說出來的話卻有些狎昵的意味。

喬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慌不擇路的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頓了頓說，“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告訴你。”

決定了，今晚就要把有關於這個孩子的真相告訴祁淵。

無論他到時候會有什麽樣的反應，都是應該承的。

祁淵聽出的嚴肅，忍不住問道：“什麽事，電話裏不能說？”

喬用手了自己的肚子：“我覺得這種事還是當麵說比較好。”

祁淵沒再追問。

“好，在家乖乖等我。”

他不知道喬要說什麽，但無論說什麽，都不會比肚子裏的孩子是別人的這件事，來的更糟糕了。

掛斷電話後，柳嘉慕問喬。

“你要說什麽？”

他有些好奇。

喬抿了抿：“。”

這種事還是不要拿出去到講了，哪怕最親近的人也不行。

看不想說，柳嘉慕倒也沒追著問，而是開玩笑說道：“你說了我也不想聽，肯定又是撒狗糧，我吃撐了。”

錢霞正在做午飯，聽到聲音喊道：“你們倆別再吃了——尤其是你柳嘉慕，提那麽點水果來，全讓你自己給吃了，說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話。”

沙發上的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下午五點，祁氏集團。

祁淵前幾天堆積的事有點多，下午又是去視察商場，又是開會，忙的腳不沾地。

但他一想到喬還有個‘驚喜’要給自己，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

好不容易忙完所有的事之後，他手臂上搭著外套，走出了總裁辦大門。

梁霄在門口等他，恭敬地說：“祁總，司機已經在車庫等你了。”

祁淵看著他，想到了上午他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祁總，一個人不丟人，退才丟人。

就是因為這句話，他沒有讓人撤銷那個視頻，反而把自己的意公之於眾。

他看了梁霄一眼，決定批了他下個月的年假申請。

“你的年假申請，準了。”

祁淵說完，大步轉離開。

梁霄在背後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謝謝祁總。”

他終於可以帶老婆孩子出去玩啦。

祁淵坐電梯進了車庫，隻覺得今天的天氣都顯得不再那麽悶熱，著一涼爽的意味。

司機看到他，立刻恭敬地來幫他開車門，可能是太激，不小心撞到了他。

本以為他會發火，可他卻什麽也沒說，坐進了車裏。

心好的時候，可以原諒一次。

司機發了汽車，就在車子即將駛出車庫大門時，祁淵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看到上麵的名字，臉倏地一下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