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君凝回神，自影衛手中接過信鴿，練的打開了信鴿腳上綁著的圓匣，出了裏麵的信。

看到信上容時，君凝眉宇間略過一抹殺意。

“天堂有路你不走，蕭雲桀，你還真是變個花樣的作死。”

“原地休整一日夜，明日攻城！”

“是，王妃！”

有杜等人的應，君凝已經帶人兵臨城下，蕭雲桀卻渾然不知。

翌日夜。

並州城外風平浪靜，因著蕭雲桀下令宵的緣故，百姓們早早的就回了家。

冷風穿堂而過，蕭雲桀正絞盡腦的坐在桌前，忽覺渾上下一陣發冷。

杜站在他邊，十分心的給他蓋了一件服。

“王爺，夜深了，屬下送您回房歇息吧。”

蕭雲桀抬手了眉頭，墨眸中添了幾煩躁，“不用，杜，你說本王為何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明明數月前一切還不是這樣的。”

許是夜裏太靜了，蕭雲桀想著想著，平白生出幾分慨來。

“王爺，您定是這幾日太累了，所以才會胡思想，如今您還是王爺，雖然這並州是貧瘠了些，但遠離了朝廷也沒什麽不好的。”

杜明麵上勸著蕭雲桀，但字裏行間卻莫名有幾分火上澆油的味道。

好在蕭雲桀也沒指從杜這兒聽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這一路來，也隻有你還陪在本王邊，不管是君凝，君青念，還是如今的沈清棠，他們都是為了本王手中的權勢，樹倒猢猻散，到了這兒，本王竟隻能將所有的話跟你一個人說了。”

蕭雲桀絮絮叨叨地說著，杜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心道，王爺這是預到自己大限將至了？直覺倒還準的。

“王爺，屬下去給您沏一壺安神茶，您喝了就歇息吧。”

“也好。”

杜出了書房，隔著窗子最後看了眼書房中亮起的微弱的燭，轉角便運輕功，踏過屋簷，悄然離開了靖王府。

並州城門樓上，守城兵剛換了一。

見到杜，原本打盹的士兵們趕了角的哈喇子，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見過杜大人。”

“嗯，兄弟們都累了吧，來，我這兒正好從上京帶來了幾壺酒，正愁沒人跟我對飲呢，你們有沒有興趣，陪我喝一壺？”

杜故意在眾人麵前晃了晃手中的幾壇老酒，酒香順著槽口飄到了空氣中，引得士兵們連連咽著吐沫。

“不，不了吧，大人，要是咱們喝酒誤了事兒，被王爺發現了，那可是要被軍法置的。”

一人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頓時搖了搖頭。

杜卻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你們怕什麽，你不說，我不說，王爺又不會知道，而且你看看城外，百裏黃沙，哪像是有敵人的樣子，咱們偶爾喝一壺，王爺不會知道的。”

“你們要是不喝，我一個人喝了，到時候王爺怪罪下來，那杜某可就……”

“喝，我們陪大人喝還不嘛。”

在杜的威利之下，城門樓上的士兵很快便妥協下來。

“這就對了嘛！”

杜喜笑開，吩咐人拿來了幾個大碗，一人一碗，坐在城門樓上便喝了起來。

三刻後。

隻聽撲通撲通數聲，杜拍了拍屁上的灰，站起，又踢了踢早已經不省人事的士兵，心滿意足的笑了一聲，“大功告。”

他步履輕佻的撿起地上的羽箭，又沾了些酒，抹上火油，最後出火折子點燃了箭尖，拉弓搭箭，火箭順著並州城的城門樓出，照亮了零星的黑夜，格外的耀眼。

城外，五千輕騎早已埋伏多時，隻等著城中的信號。

“王妃，是信號！”

君凝抬起手臂，出了四個指頭指向左邊，又出了兩個指頭指向右邊，最後指向前方，先鋒小隊的令，頓時四散開來，悄無聲息地接近並州城正門。

鋒利的鐵爪一端勾連著繩子，被士兵們用力擲出，深深的陷在城牆上的青磚中。

呼嘯的冷風裹挾著黃沙刮在臉上，士兵們卻似無所覺般，目無比堅定的飛速順著城牆向上攀爬，杜背手站在城牆上，悠然地等著士兵們登上城樓。

最先爬上來的人悄無聲息地落地，看到杜時，條件反就要衝上來，直到杜晃了晃手中的玉牌，他才匆匆對杜行了一禮，轉便換上了並州城士兵的服，右手手臂上綁上了紅的布條，向下走去，隨後一個接一個的士兵越上高聳的城牆，也紛紛有條不紊地做著君凝吩咐給他們的事。

並州城門。

厚重的大門飽經風霜，但仍舊的關閉著，七八個並州士兵守在城門口，昏昏睡，卻在這時，一眾同樣是七八個穿著並州軍服士兵迎麵而來。

幾人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神，手已經向了腰間的刀劍。

“站住，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大哥，你連我們都不認識了？”

這般說著，幾人卻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等到守城士兵終於意識到不對時，已經晚了。

幾人欺而上，在他們反應過來手之前率先手，將幾人打暈在地，五花大綁地捆了起來。

並州城正門悄然被打開，君凝和鍾離幽坐在馬上，帶著剩下的數千輕騎，如無人之境般，輕而易舉的踏進了並州城。

城中巡邏的一隊士兵剛從一個巷口出來，轉頭就看到主城門大開，黑的數千輕騎湧城中。

他們下意識地以為自己眼花出現幻覺了，直到為首那人給了邊士兵一掌，聽到了他邊人的哀嚎，這才敢確信麵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們是誰？！”

君凝擺了擺手，左翼為首十數人頓時策馬奔上前，巡邏的並州軍嚇壞了，出腰間的信號彈，毫不猶豫地拉開了栓環，接著腳底抹油就要開溜。

然而他們就算再快，又怎麽可能快的過輕騎的馬，刀劍影晃之下，幾人眨眼間就被解決了個幹淨。

君凝抬眸看向空中綻開的煙火，笑的格外諷刺。

蕭雲桀還真是個沒出息的廢，便是連這報信號的煙火都還是用曾經親手製作出來的。

“都給本妃打起十二分的神來，隨我一起，攻下並州城！”

“是！是！是！”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並州城外喊殺聲震天，君凝與鍾離幽兵分兩路，向靖王府的方向衝殺，並州本就貧瘠，士兵們的供需更是嚴重不足，又因為深西南方向，沒什麽戰爭，故而這些人早就將打仗什麽的忘到了腦後，君凝帶領著輕騎一路上勢如破竹，偶爾遇到強勁的反抗，也很快便被消滅在路上。

靖王府。

沈清棠站在樹下，著煙火升起的地方，今日穿著一潔白若雪的裝，著雙手，擺直直墜地，月下，倒像是月宮的仙娥，的朦朧，甚至有幾分不真實。

蕭雲桀急急忙忙的跑來後院時，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他微微一愣，恍惚想起來，似乎自打來了並州，沈清棠便從沒穿過多靚麗的裳了，今日這，卻將的段襯的格外好。

沈清棠也注意到了蕭雲桀的到來，轉頭，甜甜的向蕭雲桀，微微一笑，問道：“王爺，清棠今日好看嗎？”

若是往日，蕭雲桀定是要稱讚一番的，隻是現在顯然不是時候，外麵喊殺聲震天，杜竟也不知去了哪兒。

蕭雲桀想破牛角尖也想不明白，如今蕭墨淵正與蕭雲桀對弈，到底是誰會在這個時候悄無聲息的攻打並州，他甚至想到了山匪，又覺得山匪怕是沒有這樣的實力。

“清棠，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快跟我走！”

蕭雲桀抬手去拉沈清棠，轉便要帶著離開，然而他拉了幾下，沈清棠卻紋不，隻站在那裏，安安靜靜的盯著他看。

這樣陌生的眼神，令蕭雲桀瞬間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