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鄴城的世家夫人們不全是矜之輩,老夫人見得多了,才能結識投緣的知心好友,往后也能互相走,一起喝茶聽戲」
霍老夫人終于了心思,晃了晃手中的拜帖,“所以是要我一家一家去走,赴他們的約嗎?”
姜嶠笑著搖搖頭。
「武安侯府后院,有整個建鄴城最大的一片荷塘,如今已是滿池荷香。老夫人何不遍邀權貴,辦一出消暑風雅的芙蓉宴?」
***
暮四合,霍奚舟總算回到了侯府。
他剛一踏進主院,便見院中多了三個姿出眾的婢,穿著和姜嶠一模一樣的衫,梳著一樣的發髻,娉娉婷婷地朝自己行禮。
“婢子云歌。”
“婢子云煙。”
“婢子云杉。”
“見過侯爺。”
三人齊聲道,嗓音像含了似的,甜膩和。
霍奚舟不自覺蹙眉,卻難得沒有立刻發泄緒,而是淡淡地頷首,視線又在院中掃了一圈,卻未看到那道悉的影。
霍奚舟邁步往里走,從三人面前經過,又從們上聞到了悉的香氣,眉頭頓時擰得更。
“怎麼,們和許云皎是孿生姐妹嗎?”
走進臥房,霍奚舟冷聲質問后的彥翎,“穿一樣的裳,熏同一種香,還有那三個名字,誰給們起的?”
“是云娘子替們改的……”
霍奚舟眸微頓。
彥翎言又止,“爺,您一直沒松口給云娘子名分,的吃穿用度便都是照著婢來的。從前是因為主院只有一位,便看不太出來。如今又來了三位,自然和是一樣的。這不也是您吩咐的嗎?”
霍奚舟啞然,眉眼間的緒卻仍是不快。
確實,他原本也想著,或許是主院里只有許云皎一個子,他才會頻頻注意,給了一種錯覺。
若是多了其他婢,自己大概便不會再被牽心緒,也能讓打消那不切實際的心思。
云歌,云煙,云杉……云皎。
這名字果然起得好,如今一看,云皎當真泯然眾人。
霍奚舟沉默片刻,啟問道,“人呢?”
彥翎反應了一會兒,“侯爺是說云娘子嗎?”
霍奚舟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彥翎抖了抖,連忙回答,“云娘子今日向老夫人提議,說可以在府中辦什麼芙蓉宴。老夫人有些興趣,便留了云娘子在屋,聽籌劃這芙蓉宴要如何辦……”
說到一半,彥翎悄悄抬眼打量霍奚舟的臉,“爺,要屬下去將云娘子回來嗎?”
“干什麼?”
霍奚舟低斥了一聲。
“那,要新來的三位姑娘進來伺候您嗎?”
霍奚舟一個眼刀扎向彥翎,彥翎立刻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吭地退出了臥房。
霍奚舟有些煩躁地往里走,經過耳房側門時,仍是不自覺朝那里掃了一眼。門那頭無聲無息,一片漆黑。
第18章 心疼
為了說服霍老夫人辦芙蓉宴,姜嶠用了整整一夜的時間給畫出了宴席章程。
從如何在短時間收拾出半荒廢的園子,到如何在荷塘邊布置宴席,再到宴席上做哪些與景致相合的菜肴……
霍老夫人看得津津有味,從前在鄉里辦壽宴節宴,雖也有些約定俗的規矩,但總歸是越熱鬧越好,不似建鄴城這些高門大戶,竟連筵席上的助興雅趣都如此講究。
從前霍老夫人只覺得這些世家的做派矯刻意,可不知為何,聽姜嶠一條條拆解,講明其中淵源,竟覺得有些意思。
后半夜看得興致高昂,霍老夫人竟也筆,七八糟畫了些自己的想法。
姜嶠也不阻止,仍是耐心地幫梳理思路,最終取其華、去其糟粕,將老夫人的想法也融進了芙蓉宴中。
到了晨曦微時,連在一旁替姜嶠傳話的小丫鬟都靠著梁柱昏睡了過去,霍老夫人也終于打著哈欠,答應辦這出芙蓉宴。
從霍老夫人那兒回到主院,姜嶠眉眼間終于出些疲倦,可著手里的畫紙,又長舒了口氣。
這出芙蓉宴一開,云垂野混進侯府便容易多了……
錚錚劍聲自不遠傳來,姜嶠垂眸斂起思緒,循聲去。
院中,霍奚舟已然開始晨練,而昨日新來的春秋冬三個婢正站在一旁伺候,云歌拿著汗巾,云煙捧著劍鞘,云杉手里端著甜湯。
姜嶠正要上前的步子微微頓了一下。看了看那梳妝整齊的三人,又低頭打量了一下與們穿戴一樣,卻有些狼狽的自己,竟破天荒有些自慚形穢。
還是莫要上去做花們的陪襯了,左右今日也不到做什麼。
姜嶠想著,暗自調轉了方向,剛想悄悄沿著廊下往房里走,卻見霍奚舟恰好收了劍,面無表地朝這邊看過來。
“……”
姜嶠無奈停下,遙遙地朝霍奚舟福了個。
霍奚舟微微瞇眸,目落在徹夜未歸的子上,此刻躲在廊下影中,衫不似平日那般齊整,鬢邊的發也微微蓬起,看著竟有些憔悴。
姜嶠行完禮后便匆匆起,低垂著頭往屋里走。
霍奚舟也收回視線,走到一旁,將劍給云煙,從云歌手里接過汗巾汗,再端起云杉遞來的甜湯,心里卻生出一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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