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皇上寢殿。
皇上邊心腹,陳公公疾步往前進室,皇上正在被人服侍穿,見他急匆匆進來,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陳公公上前替皇上將前的扣子一一扣好。
“說吧,怎麽了?”
“皇上,底下傳來的消息,榮鎮國公在村子裏辦了個學堂,不僅招收適齡啟蒙孩,還招收青年男子,皇上您說這……”
皇上看他一眼:“這是好事。”
陳公公有些拿不準,瞧皇上的神不像是沒生氣的,怎麽說的話卻是風輕雲淡呢?
上完朝後,有大臣去了皇上平日裏理朝政的和政殿,皇上眼皮一抬:“聽說?你從哪裏聽說的?”
此人來說的事正是歐霖蒼舉辦學堂之事,還有歐時韞三天兩頭地出門。
皇上放下手中點了朱砂的筆:“周大人莫不是忘了,朕隻是收回榮鎮國公府,趕出京中,並沒有囚。”
周大人一驚,是啊,皇上連爵位都未收回,自己這回算是到黴頭了,可皇上對榮鎮國公一家到底是怎麽個態度?
皇上冷哼一聲讓他滾出去,周大人連忙出去,等他出去後,皇上吩咐陳公公讓他去一趟皇後宮裏,他中午要去皇後宮裏用午膳,陳公公連忙往皇後宮裏去。
京郊外,吳家村。
歐時韞接過回舟遞過來的紙條,看了一眼,用點著的煤油燈燒了。看來,盯著這裏的眼睛真不,就是不知道能盯出個什麽花樣呢,歐時韞大拇指和食指指腹來回挲,在回舟耳邊說了句,回舟點頭表示知道了。
歐時韞轉去了後麵,敲響了歐霖蒼的房間,歐霖蒼小心起怕把妻子吵醒,然後輕手輕腳地出去,和長子一起去了前麵的院子。
“姑娘,喜樹哥問什麽時候開業?”山梔一邊給葉若寧梳頭一邊問,“今兒一早,喜樹哥就來了。”
這事兒葉若寧心裏早就有打算,算算日子還有七日就要出嫁,想在出嫁前將鋪子試營業幾日,然後再正式開業。
葉若寧先是讓陶媽媽翻一翻適合開業的好日子,自己先去了溫氏的院子,溫氏也在和屈媽媽商量事。
“那院子住不了那麽多人,就是寧兒的嫁妝還有長姐送過來的聘禮都是個麻煩事。”溫氏想得頭疼,以前給葉若寧心準備的陪嫁的下人一個也帶不走。
“娘,我就隻帶山梔一個人去就好,其他的您先替我管教著。”葉若寧倒是沒覺得什麽,以前爹爹職位不高時,邊也沒有人伺候的。
溫氏隻得點頭應下:“那娘多給你些銀錢,若是有事也好應急。”
正說著話,葉啟巖走進來,溫氏瞧著他臉不好,忙問發什麽事了。
葉景巖一掌拍在桌子上,葉若寧看見桌上的茶杯起來又落下,連忙坐好,一副乖乖的模樣。
“今日,朝中有人上奏,請皇上派人搜查長姐一家。”
“為何?”
“姐夫辦了個學堂,自己掏錢買紙筆買書。”葉啟巖冷哼一聲,“說姐夫一家私藏銀錢,這些銀錢都應該上繳國庫。”
“這些人的眼睛都盯著鄉下去了?”溫氏皺眉,“可是宗室那幫人?”
葉啟巖點頭,除了他們還能有誰?聯合帝師在的幾位朝中老臣,一齊上奏,還說既然被趕出京中,那一個下人也不能用。
“真是可惡,皇上沒有收回爵位,那就是皇室宗親,下人怎麽用不得了?”溫氏也是氣憤,“當真以為榮鎮國公府不在了,韞哥兒不在,那個位子就是他們的了?”
“夫人,慎言。”葉啟巖捂住的,這些話怎麽能說?
溫氏看他一眼,表示知道,也是氣糊塗了,照這樣看起來,寧兒嫁過去邊是一個人都不能帶了。
“雖說皇上並未下旨收回爵位,但被趕出京中,不得參與朝政,這在大家眼中就是如收回爵位一般,你看看那些沒落的皇室宗親,連寒門都比不上,與平頭百姓有何區別?”
“對了,你可有問問,如今韞哥兒可有何打算?”
溫氏一直想問,雖然喜歡這個孩子不錯,可也不想自己兒苦啊。難不他真就在鄉野一輩子了?溫氏搖搖頭,韞哥兒不像是沒誌向的孩子。
葉啟巖知道妻子擔心什麽,也怕兒心中不滿,隻讓們放心,歐時韞有大事可做,其餘都不說。
葉若寧聽聞,想起那日在吳家村時,自己爹和姑父還有表哥之間的不對勁,難不這三人在謀什麽大事?
葉若寧越想越心驚,連忙製止自己,別胡思想。
歐時韞一回到家中就見院子裏翻翻的,弟弟妹妹們披頭散發,服著在院子裏。
三個姨娘陪著母親,父親在院中大罵,見歐時韞回來,歐霖蒼急忙使眼,歐時韞也發現了院外的人。
“這是怎麽了?”
“大哥,你可算回來。”歐姝儀眼睛都哭腫了,把今日的事說了。
“如今家裏真的什麽都沒有了,他們也太可惡了,把廚房裏的米都灑了。”歐姝儀抱著他的胳膊,“碗也打碎了,我唯一的一條子也撕壞了,薑嬤嬤們也被趕走了。”
有了歐姝儀的開頭,剩下的幾個也七八舌地說了起來,歐姝芮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臉髒兮兮的,像是個小乞丐。
“崔姨娘和母親還被他們推倒在地。”
歐時韞拳頭,歐霖蒼握住他手搖搖頭,歐時韞鬆開拳頭,上歐姝芮的頭,詢問葉氏和崔姨娘可有傷?
葉氏和崔姨娘搖頭,歐霖蒼趕回來護著們,人倒是沒事,就是家裏……
“薑嬤嬤們不在了,一切都要自己做了。”歐時韞冷靜地吩咐們幹活,把院子和房間打掃幹淨。
“回舟,讓人去查,今日家中來的人是誰的人。”歐時韞回到房間吩咐回舟,“順便去把寒水和薑嬤嬤等人尋到,讓們找地方住下。”
回舟得了吩咐,轉去了院子,幫著歐霖蒼把廚房的櫃子一應重新擺好,又記下需要買的東西才離開。
歐時韞也去了書房和歐時緒歐時楠二人一起將書房收拾好,發現撕壞了幾本書,其中一本是當年歐時韞生辰時,葉景巖從柳城帶回來的書,據說是孤本。
歐時緒也喜歡這本書,可惜他還沒看完呢,正想說什麽,就見歐時韞坐在一旁的書桌前,準備提筆寫字。
歐時緒急忙替他鋪好紙,又開始磨墨,他記得這本書大哥已經看完了,而且早就記於心了,看樣子肯定是要自己寫出來。
歐時緒弄好後,就和歐時楠一起整理剩下的書,整理完後,兩人出去,去了後麵的院子看看還有什麽要幫忙的,並讓家裏人不去打擾歐時韞。
晚間,用完膳後,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日子怎麽辦?
歐霖蒼的學堂雖然沒有束脩,但是也有孩子家裏送來的一些瓜果蔬菜,這點倒是不擔心,隻是米麵這些需要買。
一家人吃吃喝喝這些,也要用不錢呢。
“我聽說可以做了繡活拿去賣,一張帕子三文錢,一雙鞋十文錢。”葉氏這幾日都去裏正家找李氏,這些都打聽得很清楚。
“我們也可以去山上挖野菜的,隔壁的娟子說,山上有不好東西呢。”
“我可以抄書去賣。”
歐霖蒼胡須:“隻要我們有手,就不死,一家人齊心協力,都會過去的。”
葉氏笑了笑,沒想到自家的孩子這麽懂事,能這麽快適應家裏的沒落,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丈夫和大兒子平日裏的教導。
第二日,葉氏一早去了裏正家裏,找到李氏,兩人一起往鎮上去,李氏帶著葉氏去了村口。
每隔三日,村口就有牛車往鎮上去,坐一次牛車是兩文錢,若是東西多,還得加一文。
葉氏給了四文錢,兩人上了牛車,往鎮上去,到了鎮上就往李氏說的那家繡房去。
葉氏簡單地繡了一些,掌櫃的甚是滿意,他開繡房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會這種繡法。
“夫人是從京中來的?”
葉氏點頭,這種繡法是京中最為流行的,繡房老板直接給了葉氏五文一張帕子的價格。
葉氏又領了一些絡子,讓歐姝儀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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