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歐時韞沒有鬧,葉若寧睡了個好覺,便比昨日起得早些,就算如此,也比歐時韞晚起來了半個時辰。
葉若寧穿戴整齊出了屋子,歐時韞和回舟正在院子裏比劃切磋,葉若寧搬了小凳子坐在屋簷下看。
“不多睡會兒?”歐時韞和回舟兩人停下,歐時韞走了過來,回舟去了學堂那邊。
學堂那邊有間空屋子,回舟住在那邊,也要看著學堂。
“沒覺了。”葉若寧起,“表哥,我想出去走走。”
歐時韞點頭,先是去梳洗一番,然後陪著葉若寧出門,村子裏已經人開始走了,下地幹活的,出門摘菜的。
看見了葉若寧麵生,都猜想是前日的新嫁娘,奈何歐時韞在旁,大家都怕他,不敢上前搭話。
葉若寧無奈,主與人打招呼,手不打笑臉人,任誰也拒絕不了和氣又大大方方的葉若寧。
一路走一路和人嘮嗑,連誰家的豬生了幾個小豬仔都知道了。
歐時韞側目看過去,表妹還能與人聊這個?
兩人走了好大一圈才回去,歐姝儀和歐姝綺挎著籃子準備去山上,葉若寧提出也想去。
“不可。”
葉若寧看向不同意的歐時韞:“為何?我又不是沒去過山上,再說妹妹們都去得,我如何去不得?”
“他偏心唄。”歐姝儀說。
正巧這時,娟子在門外喊們,葉若寧也跟著上前,歐時韞沒有多想也跟在後麵。
“我們姑娘家去山上,你跟著幹什麽?”葉若寧問,“再說了,我們又不去深山,沒事的。”
前麵幾個同樣挎著籃子往山上去的年輕婦人搖頭好笑,還是新婚好啊,走哪兒跟到哪兒。
“我去獵兔子。”
一旁的歐姝儀聽了自己大哥這話,和歐姝綺對視兩眼,真是不害臊,們來這裏這麽久了,怎麽不見他上山獵隻兔子回來?
“哎,還得是大嫂啊,一進門我們家就有兔子吃。”
歐姝儀說完拉著歐姝綺就跑,沒跑幾步就被葉若寧抓住,三人鬧作一團。
等到半山腰時,日頭已經大了,但山上樹木茂盛,倒也不熱。昨晚下過一場雨,路上草叢上的雨水還未被完全曬幹,一路上來,腳被打了。
時不時的大樹高枝上滴落一兩滴雨水,打在頭上或是肩膀上。
葉若寧時隔多年再次來這種山上,是興的,拋開歐時韞,和村子裏的婦人們一起找起菌子來。
歐時韞搖搖頭,若是京中那些貴瞧見了也不會信吧。可他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做得了高門貴,也能在這鄉野中怡然自樂。小時候是這樣,如今長大了還是這樣,從未變過。
但,等不了多久,他就能讓為京中最高貴的夫人。
歐時韞叮囑們一番,便自己去了其他。
“大嫂,這能吃嗎?”歐姝綺找到一叢菌子,來葉若寧。
葉若寧蹲下仔細看了看,點頭。這個當然能吃,這個菌子用來熬湯最好吃了。聽了葉若寧的話,歐姝儀和歐姝綺就專門找這種菌子。
“山裏的寶很多的,以前在柳城時,們常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大嫂,你以前在柳城也去山上嗎?”
葉若寧點頭:“當然去,你舅父還會帶我去山上抓兔子,捕野呢。我還下水魚呢,就用樹枝做叉魚的。”
歐姝儀和歐姝綺很是羨慕,們從來這般過呢,也是來了吳家村才嚐試過。別說,可比以前的日子自在多了。
“姝儀姐姐,這太老了,吞不下去的。”娟子看著歐姝儀找到的野菜說。
葉若寧看過去,住正想扔掉手中野菜的歐姝儀,這東西能藥呢。
“藥?”歐姝儀很是新奇,隻喝過藥,沒見過草藥長什麽樣子。
“能藥,那是不是可以換錢?”
葉若寧聽聞看了眼娟子,腦子還轉得快的。聽華叔說過,山上許多的野菜,也是草藥,隻不過隻認得一兩種,還是華叔教的。
接下來,們三人便央求葉若寧教們認,並挖起來,準備存起來好去換錢。
“你們大哥不給你們月錢?”葉若寧心下疑慮,若是娟子家缺錢能說得過去,可表哥他?
想著那張聘禮單子,葉若寧怎麽也不信如今的歐時韞當真沒錢了。就算皇上搜了家,可憑他的本事應該不至於,而且始終覺得皇上對於榮鎮國公府的這件事,有貓膩。
葉若寧一邊想一邊在樹上畫著歐時韞剛才教的標記,方便他找到們。
一個上午過去,歐時韞提著四隻野兔和三隻野過來,都還是活的,隻是了傷,歐姝儀和歐姝綺高興壞了。
葉若寧分了一隻野給娟子,娟子推不過隻好紅著臉收下,家裏還有嫂嫂在坐月子,這可以提回去熬湯呢。
娟子娘看著娟子提了一隻野回來,喜出外,還沒來得及問是怎麽捉到的,就先說要拿去鎮上賣了。
娟子的嫂子聞言張了張,可想著家裏的況,也就沒說話。
“娘,這是姝儀姐姐家大哥捉到的,大嫂送給我的。”娟子著角,“娘,我們做來吃了吧,嫂子還要喂呢。”
“娘,今日姝儀姐姐的大嫂教我們認草藥,可以換錢,你看我挖了許多回來的。”
娟子娘也知道媳婦坐了大半個月的月子,卻隻吃過一次葷腥,也是家送來的,娟子娘心裏過意不去。
想送還回去,可看著媳婦和兒蠟黃的臉,狠心地把殺了。
歐家晚上沒吃,吃兔子。
歐時韞在院子裏將兔子刮皮,歐姝儀不敢看,急忙躲進屋子裏,倒是葉若寧一臉鎮定將盆子遞過去接住還在冒著熱氣兒的兔子。
混著一腥味,歐時韞提水將院子清洗幹淨。歐霖蒼提了隻兔子去裏正家,又讓歐姝儀去娟子家借了個籠子,把剩下的兔子和野關起來。
初來吳家村,也隻有裏正和娟子家熱,並出援手。
“表哥,聽姝儀說如今們要想用錢,都得自己想辦法掙?”晚膳後,葉若寧和歐時韞前後進了屋。
歐時韞剛點頭,就聽問為什麽。
“你看,們也是能靠自己的,上山挖野菜,做紅賣帕子,緒哥兒和楠哥兒也能抄書。”
葉若寧略微一想便明白了歐時韞的用意。
“若是日後們沒了榮鎮國公府,沒了父親母親和我的照看,們隻有靠自己。”歐時韞坐在桌邊,“且得讓們知道,生活不易。”
“為皇室的人,隻有清楚的知道窮苦人家的生活,才能更好的同,我家的孩子既可以肆意生活,也要心懷天下蒼生。”
葉若寧總算明白,為何皇上能在皇室眾多子嗣中看中他。他可是手起刀落能斬下敵人頭顱,又能為邊關深戰百姓做事的人。
隻是可惜如今……想到這裏,葉若寧不免心中不忿,勝敗乃兵家常事,就因為吃了敗仗就把人趕到這兒來。
不對呀,若是吃了敗仗,怎麽沒聽聞皇上重新派主將前去,不可能敵國休戰了吧?在家也沒有聽父親提及任何邊關的事,往日父親在家中兩三日便要提一回邊關如何如何的。
葉若寧心下奇怪,對了,表哥邊的侍衛不止回舟一人,還有一個地楓的,那日表哥回來時,並未見到地楓。
“想什麽呢?這麽神?”歐時韞沐浴回來,就見坐在那裏。
“表哥,地楓呢?”
歐時韞一時沒答上來,他也沒料到葉若寧會突然問起地楓來。
“他探親去了。”
“探親?”葉若寧見他不像是說假話,便“哦”了聲。
卻不知歐時韞悄悄鬆了口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怎麽在麵前有從未有過的慌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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