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這樣,他現在人在哪里,有沒有缺吃穿,舊傷好不好,通通都不知道。
每天在憂思中醒來,在憂思中睡去,每天都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得照顧好自己和孩子,要不然裴原回來會生氣的。但是這樣的告誡毫沒用。
最讓人恐懼的是,竟然連夢見他一次都沒有。
他到底在哪里啊?
……
寶寧沉默地坐在黑暗中,眼睛向窗子的方向,看著那片窗子一點點地亮起來。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出微笑,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劉嬤嬤推門進來了。
寶寧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笑著沖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圓子還在睡呢。”
獨自一人在房中的時候,再怎麼脆弱,那是自己的事,但只要出現在外人的面前,哪怕是劉嬤嬤,也不能展現出一一毫的脆弱。因為是濟北王妃,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呢,如果了陣腳,整個王府,整個縣,怕也就了。
裴原臨走前告訴,是王妃,要爭氣。
寶寧想,等裴原回來了,一定得拉著他好好地抱怨和訴苦,還要邀功,要聽他的夸獎,讓他拿出私房錢來,給買好吃的。
他應該就快回來了吧?
……
幾乎是同一時間,百里之外的代縣,將軍府中的一臥房,裴原突的睜開眼睛。
他剛剛做了個夢,夢見寶寧獨自一人坐在黑暗中,正在掉眼淚。他想要去安,但是本不到,心急如焚,只能無力地看著哭。在夢中時便覺得心臟難,如今醒了,這覺仍舊遲遲無法散去。
寶寧現在在哪兒?是不是還在危險之中,他得去救。
如此想著,裴原單手撐著床就想要坐起來,但左傳來尖銳的痛苦,裴原眼前一黑,嘶聲跌下去,額上的冷汗冒出來。
“醒了?”樂徐聽見屋里的靜,開簾子走進來,手里端著一盞燈。
他笑道:“我勸你還是安分些,后心那一箭的箭頭離心口只有半寸,你要是再這樣活潑地來去,傷口崩裂開,我可沒法再救活你一次。”
裴原問:“這是哪里?”
樂徐答:“代縣將軍府。”
裴原松了口氣,他逐漸回憶起陷漫長昏睡前的事,閉了閉眼,沉聲道:“宿維過來。”
第158章 希
不過半柱香時間,宿維便匆匆趕來了。
甫一見面, 他便痛哭流涕地跪到在裴原面前, 自責道:“末將自知失責, 聽信小人讒言, 貽誤了戰機,讓兩座城池都陷危險之中, 還引得王爺傷, 末將罪該萬死。懇請王爺再給末將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待擊退匈奴兵, 末將定自裁謝罪!”
裴原的腰后靠著一個墊,安靜聽他說完,淡淡道:“罪不至死,起來吧。”
宿維淚流滿面, 仍舊跪地不起, 裴原道:“你一顆國忠心,我早已看清, 此次失責, 也是中了旁人的圈套, 我并不怪你。現在當務之急是要上下同心定下退敵之計,而不是責怪你此前的失誤。宿將軍請起吧。”
宿維地站起。
他關切問:“王爺剛醒, 可覺得?廚房中一直留著人, 若您想用膳,立刻就能端上來。”
裴原搖搖頭,問:“現在戰況如何了?”
宿維答道:“連著下了幾日的暴雪, 昨晚才停下。我們原定從匈奴兵的后方襲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大雪封山,我們的人短時間難以過去,這樣的天氣作戰也十分不宜,還未過齊連山便退了回來。但匈奴人也沒有退兵,二十萬大軍圍在縣城下,雙方僵持,沒有人敢輕舉妄。”
裴原閉了閉眼:“淳于欒死了嗎?”
“了重傷,臉也毀了,但是沒死。”宿維神變得憂慮,“就在昨晚,咱們的探子來報,說淳于欒派了一小支騎兵往北去了,像是要去王庭的方向。末將和幾個常年與匈奴作戰,對淳于欒格較悉的將領談過,他們的猜測是,淳于欒這人行事猖狂且固執,有種不到黃河不死心的蠻勁,他或許是不甘心這樣灰頭土臉地撤離,想要向王庭借兵,殊死一搏。”
裴原的眼睛刷的睜開,定定看著宿維的神。
宿維說著,嘆了口氣:“只能期盼這個猜測是錯的,如果他真的借到兵,定會立刻發起攻勢,兵力懸殊,咱們幾乎沒有勝算。除非……邱將軍那邊能夠回兵相救。但是,石羊關是決不能失守的關隘,邱將軍又怎麼能回得來。”
裴原問:“石羊關那邊打了幾仗了,死了多人?”
“雙方只是打了幾場遭遇戰,大約幾百人的傷亡,還沒有大戰。”宿維解釋道,“石羊關在西北方向,更加苦寒,一個月前就開始下雪了,冰天雪地的,雙方士兵俱是苦不堪言,都沒有大的作。估計要等到開春了,這仗才打得起來。”
裴原忽然問:“你不覺得古怪嗎?”
宿維一時沒反應過來裴原的意思,細細思考一會,仍舊不懂:“王爺是何意?”
“匈奴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富足了?”裴原眼睛瞇了瞇,“石羊關那邊說是派了二十萬的兵馬,縣城下也有二十萬,相加在一起就是四十萬。這還不止,淳于欒能回去借兵,說明王庭的守軍仍然充裕。但是,整個匈奴部落一共才幾百萬人,除去人老人和孩子,真的是人人皆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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