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叔說:“我哪兒能拿您的錢啊,以后下去見了沈老師,我都沒臉跟說話。妹妹懂事,要不是妹妹,林驍這孩子也不會這麼上進,說起來我還要謝呢!”
自然不愿意,麻煩人到這程度,沒道理還人費心又錢的。
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推拒著,最后還是林叔叔妥協了一半:“那我也不能拿您的錢,等妹妹長大了,多來看看我就,我這就個兒子,也沒個兒,驚蟄就算我半個兒了。”
邢曼阿姨也在一旁,看兩個人氣氛繃,忙說了句:“以后指不定是一家人呢!咱們一家人還客氣什麼。”
林叔叔輕輕了一下邢曼阿姨,阿姨頓時不說話了,林叔叔也把話題扯到了別。
等人走了,才說,邢曼阿姨是好心,但林叔叔是怕心里不舒服。
越是驚蟄和林驍將來有可能在一起,越是不會想要欠林家太多。
說:“妹妹,兩個人再護彼此,也總會磕磕絆絆,以后護不住你了,你要是了委屈,可怎麼辦呢!”
驚蟄低著頭,好久不說話,最后抬頭沖著笑了笑:“怎麼護不住了,林驍要是欺負我,您拿拐杖敲他。”
便仰著頭笑起來:“好,拿拐杖敲他。”
說完又笑了:“堯堯是個好孩子。”
可驚蟄還是覺得,自己需要做點兒什麼,漸漸年紀大了,完手后,更是虛弱了很多,萬說,人上了年紀是不大喜歡醫院的,尤其是手,害怕下不了手臺。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如今并不算很嚴重,還沒到必須要手的時候,說過,再拖幾年,年紀再大些,將就著湊合完一輩子,也就不用這一遭苦了。
可是若是年紀再大些,手風險只會更大。
“你啊,想多陪你兩年。”萬說。
以前都是照顧,替打點好一切,如今長大了,也該試著站在前面了。
漫長的暑假,總不能一直待在家里頭,自小跟著養出的子,閑下來,總覺得時間都荒廢了。
像倉鼠一樣,喜歡把東西一點點攢下來存著,像是在給自己構筑堡壘,很有安全。
所以驚蟄很喜歡存東西,練就了一變廢為寶的“本事”。
也養了鐘勞的習慣。
驚蟄掛完電話,才看到省線出來了,然后想起來,凌晨就要出績了。
考完后就一直被的事還有林驍絆著,一直都沒有估算過自己的分數,也不是個對一切掌控很強的人,對來說,盡力了,結果怎麼樣都能接。
但是還是很希自己能考上臨大。
也不知道林驍考得怎麼樣,他也沒有主提過。
然后又忍不住想,他們會不會在一個學校。
胡思想的時候,大概是因為績快要出來了,神一直繃著。
手不停地在各個群聊之間切換,看著大家議論紛紛,思緒不知道跑哪里去。
直到點進一個帖子,是在敘說異地的痛苦。
驚蟄忍不住點進去看了眼,然后皺著眉出來,發了好一會兒呆。
恰好問:“最近沒和堯堯一塊兒出去啊?”
驚蟄“嗯”了聲:“他家里長輩多,畢業了總要走。”
怎麼說都是跟著姥姥姥爺長大的,高考完就半個月不見蹤影,回來了也不去拜,總歸不合適。
林驍最討厭家庭聚會了,今天去姥姥家,明天去舅舅家的,大家對母親和父親一直不滿意,連帶著對他都不是很親近,但他們家又有個要命的傳統,就是背地里無論多討厭對方,一家人見了面都要客客氣氣,逢年過節該有的禮數都不能。
各家的孩子到了這場合,都只有沉默的份兒,禮貌問了好就算差,并不多聯絡。
林驍自小跟著姥姥姥爺住過一段時間,倒是比別人還要自如一點。
他沒事去給驚蟄發消息,各種親親抱抱的表包。
驚蟄不是很外放的格,學不來他這不要臉的勁頭,很附和他,偶爾才回復一次。
不過提了之后,忍不住打開手機,發現今天一整天林驍都沒聯系。
驚蟄沉默片刻,然后主說了句。
春天:哥,我明天就去做兼職了。
春天:今天出績,有點張。
春天:你熬夜等,還是明早再看?
林驍沒有回,可能在忙別的,驚蟄便擱下手機去干別的事了。
-
暴烈地炙烤著整座城市,林驍站在太底下給玫瑰剪枝,邢曼在上班,中途回來拿東西,一歪頭就看見院子里有東西在晃,勾著頭一看,原來是家傻兒子。
于是腳步一轉,就去了院子,推開虛掩的門,沉默地看著他很久:“哎,你腦子什麼刺激了。曬煤球,你連最后一點優勢都沒了兒子。”
林驍扭頭,手里拿著花藝剪,滿臉幽怨地看著:“媽,他們都說題目很難。”
邢曼對林驍的績向來不抱太大希,對于來說,如今這績已經燒高香了,所以一直沒太關注他的高考績,這會兒甚至他猛一提,都沒反應過來:“什麼?”
林驍抿了下,太曬得他睜不開眼,他蹲在那里,腳下是土地蒸騰出來的熱氣,他有些繃地說:“可我沒覺得,我甚至覺得簡單的,上次我這麼覺得的時候,績一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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