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施霓誠懇解釋聲又起,可霍厭目躁著,顯然沒什麼心思去認真細聽了。
“我真的是誠心想與將軍解除芥的,也理解將軍是為國事而不得不事謹慎,所以進京以后,我定會盡力避著將軍,不再相見,將軍覺得這樣……”
話未說完,施霓被迫止了口。
同時,又因驚,猛的睜大眼睛。
正費盡口舌地想要將兩人關系疏理清楚,卻怎麼也沒想到,霍厭會忽的發瘋一般,直接埋頭啃上的脖子。
還是他剛剛虎口‘施’的位置,紅印尚未消去,不想又被他反復欺著咬……
掙也掙不開,那點花拳繡的小力氣,給他撓都差點意思。
不是厭嗎,這又是在做什麼,報復?
施霓又驚又怕,頭腦發懵的被他護著腰,一路抵到后一壯樹干上,接著被迫仰起頭,任他埋頭靡地吮吸了好一會兒。
直至從后林里,傳來隊伍行至近的聲響,才霍厭一瞬清醒。
他停下,直,而后瞇眸端視。
就見施霓子,也的無力抓著他的胳膊,眸間閃著委屈的淚,模樣怯又無害。
霍厭了口氣,還以為會挨一記耳,結果卻只是被怒瞪了兩眼。
他無所謂地抓起的手,示意想打便打。
施霓卻把手回,眸定了定,罕見帶上些兇的氣勢。
“將軍總說我故意勾引,剛剛,我自覺沒有。”
待人一向溫文和善,脾氣更算是好,諷刺的話,大概還是第一次說。
可見心里著實是委屈極了。
聞言,霍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而后當著的面,毫不顧忌地抬手,用拇指了下角閃爍的晶瑩。
方才吮的太用力,他自覺承認。
“你說回京以后兩清,我還你剛剛那一下。”
“什,什麼?”
他往自己結上指,“這,你親了。”
“……”
滾落山坡時,是無意間才蹭到他的脖子,本就是無心之失,他怎麼可以這麼算?
施霓蹙眉理論:“那明明是意外,而且我只是輕輕了下,你……你又咬了多久?”
“哦,原來是覺得吃虧了。”
他走近,彎下腰來,把自己的脖子努力朝前了,語氣商量:“我不知道是按時間來算,那,許你咬回來?”
“無,無賴……”
施霓看他冷不丁又湊近,忙捂住脖子后退半步,怕他又肆意妄為。
霍厭笑了笑,沒再近。
聽著后越來越近的響,他直起來,面玩味散去,神態也慢慢恢復主帥的威凜。
正要轉,又聽施霓含著哭腔言道。
“將軍若覺得這樣才算解氣,才能兩清,那我依你就是。只是以后,還請將軍莫再提及前事,施以言語譏諷,等我們相安無事回了京城,便橋歸橋,路歸路。”
霍厭頓足回頭,一黑金的粼寒甲把他整個人襯得那般威然不可近攀。
而后,直朗聲線傳來,平直帶著力。
“不明白嗎?欺負你,為的就是不兩清。”
第15章
校尉單起、蒙琤各自率部陸續從深林瘴中夜行而出,見到霍厭,紛紛下馬躬示意,起時,又朝離他們幾步遠的施霓頷首道謝。
誠然,若不是施霓靈機想出以紇芟花塵辨識方向的主意,眾兵士陷迷途,被毒瘴侵,后果實在不堪設想。
此番,的確算是有功之人,自得大梁軍將們刮目相看。
也因此,先前還因西涼份而有所介意的將,此刻也都在心頭放下芥,愿意接這位異鄉來客。
另一邊,阿絳隨荊善遲些才從林中疾步出來,見到施霓無恙安然,阿絳提著的心才算安下。
天幕太暗,走近些才看清,姑娘上的百褶藕擺上,不知何故沾染了好多的星點泥污。
哎呀一聲,忙蹲下掏出手帕,試圖幫施霓小心拭干凈。
這件珞綴金藕荷流仙,世間無二,知曉姑娘素來偏珍惜。
尤其,這還是姑娘及笄之禮時,稷王子專門找來百十個隴地秀娘,日夜趕工裁制,辛苦之心,才終得不易的珍品。
其間,金彩翎用之毫不吝嗇,此價值甚至不可估量。
姑娘上說不念舊人,往日如塵,可這服到底不還是帶來了。
思及此,阿絳心間微嘆,想著有人終難眷屬,當下不忍心疼。
施霓倒沒怎麼在意,只想著一會上了馬車再將服換下就是。
于是將人拉起,道:“算了阿絳,這樣不干凈的。”
阿絳只好惋惜作罷,直起來,眉心卻還是擰得皺的替姑娘難過。
又無意間抬眼,忽的眼尖發現,姑娘脖子上似被蚊蟲叮咬過一般,紅了好大一片。
夜里線太暗,模模糊糊的只看著上面星星點點,布得從脖側直接延至鎖骨,甚至再往里。
不是都涂上草了嘛,怎麼還會被咬這麼多……
阿絳憂心著問:“姑娘可覺得?這蚊蟲真是了,尋著誰就往誰上叮,瞧瞧姑娘這脖子被咬的,哪還有一好地方?我這里還拿著方才采的桕羅草,姑娘快些用葉敷一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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