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厲橙暈暈乎乎地從泳池裡跳上了岸, 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狂喜淹沒了他――他是冠軍!世界冠軍!而且,還是一個打破了賽事記錄的冠軍!!
於教練第一時間迎了上來,手裡拿著巾、外套, 裹在了他的上。
因為剛才的比賽耗盡了他的力氣, 所以厲橙走路有些發飄, 於教練不著痕跡地扶住了他,地攥著他的手臂。
「教練,我真的打破了記錄?」厲橙笑得角都酸了。
於教練臉上難得帶了些笑模樣:「當然,你遊得比訓練時還要好, 剛才育局的領導給我來了電話,他們在國也看了直播, 對你的表現非常滿意。」
厲橙覺自己就像是一隻注滿了氫氣的氣球, 若不是教練拽著他, 他就要飛起來了!
不過表揚什麼的先往後放,厲橙更想知道的是――「教練, 之前說拿冠軍獎勵多錢來著?破紀錄可比拿冠軍難多了, 至也要給雙份吧!」
於教練:「……」
於教練真是沒見過這麼財迷的世界冠軍了。
低聲對厲橙說了一個數字, 問他:「小冠軍,這下滿意了吧?」
世界中學生運會雖然是國際賽事,但是含金量和奧運會、世錦賽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所以對於世中會的冠軍, 育局獎勵的並不多――一枚金牌二十五萬。
厲橙除了拿冠軍之外, 又破了紀錄, 獎勵翻倍,那就是五十萬現金。
不用稅, 真金白銀的五十萬!
要知道厲橙和柚柚在福利院時,一個月連五塊錢零花錢都沒有;後來參加市級省級比賽, 拿一個冠軍學校獎勵一萬到五萬不等……可是現在,是五十萬,整整五十萬!
厲橙眼睛瞪得都快比獎牌還大了,一連說了好幾聲「臥槽」,興地恨不得能下水再遊上兩圈。
他還記得,之前蕭以恆統考考了全市第一,有私立貴族學校要花錢挖他,當時就開出了五十萬的「天價」,不過被蕭以恆拒絕了。
厲橙當時還有點替蕭以恆心疼,哪想到現在厲橙也能賺五十萬了!聽說,畫畫是個很燒錢的專業,料又貴又廢,不過沒關係,以後,他就負責賺錢養家,蕭以恆想買什麼料,就沒什麼料,想用什麼畫紙,就用什麼畫紙……哎呀,真是男耕男織的好生活呢。
於教練見厲橙一個勁兒的傻笑,沒忍住拍了拍他:「別笑了,口水都流出來了。」
厲橙下意識地了下角,無所謂地說:「冠軍的口水那做口水嗎,這龍涎!」
於教練:「……」
兩人來到採訪區,立刻被一整片閃燈包圍了。隔著圍欄,記者們拚命直手臂,遞向這位打破了賽績記錄的新人冠軍。沖在最前方的是幾個華國,悉的黑髮黑眼黃麵板,看上去格外親切。
「厲橙,你打破了賽事記錄,現在心怎麼樣?」
「厲橙,看這邊!這是你第一個國際比賽冠軍,也是華國遊泳隊此次出戰世中會獲得的第一枚金牌,兩個『零的突破』,你有什麼想和大家分的?」
「厲橙,作為遊泳隊的隊長,聽說你還將率領隊員參加4x100男混泳比賽,你有信心再拿到一個冠軍嗎?」
「厲橙,在競速比賽上,一直罕見omega的影。你是華國遊泳隊歷史上第一個omega隊長,也是世中會比賽中第一個拿到冠軍甚至打破了比賽記錄的omega競速遊泳選手,你可不可以在鏡頭前說一說你的心路歷程?」
這些問題,厲橙自己能回答的就主回答了,回答不上來的,有於教練幫他回答。
這雖然是厲橙第一次接採訪,但他一點也不張,在鏡頭前表現的落落大方,自信非常。
就在這時,一位外國記者終於突出重圍,把手中的話筒遞向厲橙,他嘰裡咕嚕說了一串英文,旁邊的隨隊翻譯趕忙把他的話翻譯了出來。
「厲橙,這位記者說,在比賽開始前,你的對手亞歷山大在接澳國記者的採訪時說,他有信心打敗你,讓你知道200米自的冠軍是屬於澳國人的。對於他的言論,你怎麼想?」
厲橙一愣,他實在沒想到,亞歷山大居然這麼能放炮,還沒開始比賽呢,他就大放厥詞說要打敗厲橙。
麵對對手的挑釁,厲橙聳了聳肩,語氣輕鬆地說:「這位記者,你問我怎麼想?你應該問問他,比賽輸了之後他怎麼想?」
厲橙話音未落,他後就響起了一陣之聲。
他回頭一看,真是說曹曹就到――亞歷山大臉極臭,上的水都沒有,腳步飛快地從泳池走了過來,比賽開始前被他拿在手裡的國旗不知道藏在哪裡去了。他頭頂蓋了一條巾,無聲的表示出「拒絕打擾」的意思。他的教練走在他旁邊,臉同樣鐵青。兩人之間沒有任何流,氣氛冷到極點。
亞歷山大的出現,瞬間讓記者們興起來。他們立刻調轉鏡頭,大聲喊起了亞歷山大的名字,詢問他對這次比賽失利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那些提問就像是一把有一把鋒利的刀子,直直在了亞歷山大的上。
而亞歷山大糟糕的表,剛好與厲橙的春風得意形了鮮明的對比。
亞歷山大對記者的提問充耳不聞,他腳步迅速地穿過了記者們的長-槍短炮,但是在經過厲橙邊時,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眼神在厲橙上。
「厲橙,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亞歷山大的聲音彷彿是從嚨裡出來的,「你別得意,我們之間還有一場比賽呢。」
他說的是英文,厲橙聽不懂。
但是厲橙用腳趾頭都猜得到他在說什麼――肯定是放狠話唄,電影裡的反派在被主人公打敗之後,都會嚷嚷著「我還會回來的!」,這種橋段,厲橙都看膩了。
不過沒關係,厲橙最喜歡看手下敗將垂死掙紮了。
澳國教練皺起眉頭,推了推亞歷山大的肩膀,催促他趕快離開採訪區。
記者們嗅覺靈敏,早就把這一幕完完整整的拍了下來,可以預料,相信不出多久,就會有火-藥味十足的新聞出現在報紙上了。
……
亞歷山大回到宿舍後,狠狠地把頭頂的巾甩到了地上。
「**!」他大罵出聲,「**!!一個亞洲omega,憑什麼能拿冠軍!!」
教練重重地關上門,把他的聲音藏在了臥室裡,他嚴厲提醒他:「亞歷山大,你能不能控製一下你的緒?!作為運員,冷靜是首要的,不要因為任何事影響你的發揮!我是你的教練,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前半程的速度超過了你的正常速度,所以才導致你後半程衝刺沒有力氣,提速失敗!你為什麼要改變戰?就因為那個厲橙?」
教練越說越是生氣,劈頭蓋臉的髒話撲向了亞歷山大:「有人會記住第二名嗎?沒有,永遠沒有!你拿了第二名,你知道所有新聞上會怎麼寫嗎?一個澳國運員,在澳國舉辦的比賽上拿了第二名!最可笑的是,他還在比賽前告訴記者,他會拿到冠軍!你就是個loser,沒人會記住loser的名字!」
亞歷山大想要怒吼,想要辯駁,想要發泄,但這時的他說什麼都沒用了。育比賽本來就是唯績論的,這次比賽失誤讓他的尊嚴承了非同尋常的打擊。他高高在上慣了,一直是澳國泳壇備矚目的新星,在比賽開始前,教練甚至告訴他,如果他能拿到金牌,就會推薦他進國家隊,去參加更高層次的奧運會、世錦賽。
他怎麼能在這裡就停下?
他眼神發狠,從嚨深憋出一句話:「還有一場團賽呢,到時候,我會讓華國人看看我的厲害!」
……
華城一中有很多師生都守在電視機前,在得知厲橙獲得世界冠軍後,校長立刻派人加製作了橫幅,懸掛在校門上。
現在他們華城一中的校門口上就有兩條橫幅啦。
一條寫的是「恭喜我校厲橙同學獲得世界冠軍」,另一條寫的是「恭喜我校蕭以恆同學全市統考第一」
兩條條幅一上一下,並肩站在一起。這是厲橙和蕭以恆的名字第一次同時出現,但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
厲橙拿到冠軍後,整整一天他的手機就沒有停過。所有認識的人都向他發來祝賀,約他回國後好好慶祝一番。
尤其是他的那群小弟們,一個個與有榮焉,彷彿得了世界冠軍的人是他們一樣。開啟朋友圈,齊刷刷一片片祝福語――「恭賀厲橙大哥獲得世界冠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進了微商老巢呢。
厲橙從領獎臺上下來後,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他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有沒有和頒獎者說謝謝了。
他舉著金牌花式自拍了好多張,可是他又不好意思發在朋友圈裡,因為那樣就顯得他有多在乎一個區區獎牌似得(厲橙心os:老子在乎死了!)
最後這些自拍,全部被他打包發給了蕭以恆。
粒粒橙:[花式自拍].jpgx10
粒粒橙:省級的金牌都是假金牌,銅牌麵鍍了一層金。還是國際金牌含金量高,你看我輕輕一咬就有痕跡。
持之以恆:好看。
厲橙發現獎牌上的小,第一時間就想和男朋友分心中的喜悅,結果男朋友隻回復了兩個文字一個標點符號,實在是敷衍至極。
粒粒橙:就一句好看???你也太敷衍了吧!!
粒粒橙:[男人你變心了].jpg
持之以恆:稍等,正在做。
粒粒橙:?
粒粒橙:做什麼?粒粒橙: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蕭以恆這次很久沒回復。
過了二十分鐘。
持之以恆:做完了。
持之以恆:橙橙的照片真好看,尤其是咬著金牌的那張。
持之以恆:[微笑]
厲橙:「……」
艸。
厲橙明白他剛剛去做什麼了!!
厲橙按下錄音鍵,惱怒地罵他:「蕭以恆,你一天到晚怎麼就想著那檔子事啊。我給你發照片是為了……是為了……總之不是讓你做那種事的!」
蕭以恆也用語音回答,聲音聽上去居然還有點委屈:「可是你給我發的照片都沒穿服啊。」
厲橙:「……」
厲橙:「我穿著泳呢!我隻是沒照下半而已!」
蕭以恆:「哦?橙橙要給我發下半的照片嗎?」
害,alpha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
就在一對小隔著電波悄悄說著話題時,他們並不知道,在華國首都的某個角落,一場足以改變他們命運的地震即將來臨。
華國某重點大學教務。
「你說什麼?不可能,本不可能!」蕭母震驚地從沙發上起,看向辦公桌後麵的工作人員,「我兒子拿到了你們學校的冬令營通知書,早在兩個星期前,他就出發來報道了,現在你們說,學校裡本沒有我兒子,你們把我兒子弄到哪裡去了?」
蕭父並沒有妻子那麼激。他穿著一筆西裝,頭髮用髮油梳得整齊規矩,臉上竭力維持著冷靜的表。
「這位老師,您一定是搞錯了。」蕭父開口,「我兒子蕭以恆,草字頭的蕭,持之以恆的以恆。他是這次的華城統考狀元……」
負責接待這對夫妻的工作人員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他們學校可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名校,每年的高考狀元還嗎?不過一個模擬考的統考狀元,還值得這對夫妻反覆提及了十幾次。
不管心裡有多抱怨,工作人員還是第N 1次回答他們:「您兩位說的況我都知道了。我確實在冬令營的選名單裡查到了您兒子的名字,可是,據我們營當天的簽到書來看,您的兒子並沒有來我們學校報名學。」
蕭父:「會不會是簽到時簽了?」
工作人員搖頭:「我剛剛已經致電詢問過任課老師和宿管,他們表示確實沒見過蕭以恆同學。」
蕭母尖聲嚷:「那我兒子去哪兒了?」完全是一副咄咄人的架勢。
「照您所說,您的兒子已經年滿十八,已經是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人,他想去哪裡都是他的自由。我們作為學校老師,無權更無資格去詢問他。」工作人員笑裡藏刀地說,「既然您兩位是他的父母,為什麼不知道打電話問問他呢?」
工作人員心想:按照這兩個alpha的臭脾氣,他們兒子離家出走逃學也是很正常的事。
說到打電話,夫妻倆表一滯。
因為最近忙於冷戰,兩個星期以來,他們和蕭以恆隻通過一次電話,而且那個電話隻打了不到一分鐘就結束了。
他們在確認了他安全抵達首都後,既沒有問他適應不適應北方的氣候,也沒有問他能不能跟上冬令營的學習節奏。現在回想起來,那通電話本沒有一點溫脈脈的親子互,彼此之間冷漠的像是房東與房客。
這次北上來首都,他們也沒有提前和兒子打招呼。雖然蕭父上說「一家三口一起過春節」,但實際況是,他有老朋友在國家教育局工作,他想走走關係,問問能不能儘早提為正教授。
蕭母來首都的理由和差不多,有些老同學在首都工作,想和他們聯絡一下,以後說不定有用的上的地方。
至於看蕭以恆……隻是順便的事而已。
今天,他們終於忙完了自己的事,「撥冗」要來冬令營看兒子。
哪想到,現實給予他們一個狠狠的重擊――蕭以恆居然沒來參加名校冬令營!
這段時間,蕭以恆究竟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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