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屹擔憂又氣憤,不知道楊宛說了些什麽讓鬱歡緒波這麽大:“呢?兩人都聊了什麽?”
周焰如實回答:“兩人是單獨聊的,太太說什麽關於鬱江野車禍的真相,然後就去了書房,隻聽到裏麵有玻璃杯碎裂的聲音,然後夫人就胎氣了。”
時屹握著手機的力道猛地增大,青筋顯,麵跟著沉下來。
原來楊宛自始至終的目標都不是殺人,是想讓鬱歡對自己徹底絕,恨之骨啊。
這樣他再不想放手都不行,隻怕鬱歡會以死相。
他突然迷茫的厲害,甚至不敢去麵對鬱歡,腦海裏想了一萬種狡辯的話,沒用,他自己都不信。
楊宛是鐵了心要鬱歡恨自己了,把最後那點誼也斷的幹幹淨淨,甚至讓他找不到把柄,是啊,沒打也沒罵,隻是說出了真相。
鬱江野車禍的真相。
他不是加害者,他隻是冷眼旁觀,連帶著維護了殺人兇手。
因為親自開車撞向鬱江野的人是時懷遠,但讓時屹閉的原因不是這個,他當時想的是什麽?
他在路邊看著倒在泊中的鬱江野,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駕車離去,而鬱江野眼睛還大睜著,腦袋的越流越多,幾乎要流到他腳邊了。
他一不的站著,總覺得眼前躺著的人換了時玥,他的親妹妹是不是也是這樣?不,時玥可能更疼,畢竟中了數刀,每一刀都是致命傷。
那該多疼啊。
如果鬱江野死了就好了,到時候鬱歡就隻能依靠自己,從今往後,任由自己折磨。
他明明看到了鬱江野向自己求救,勾著手指,滿懷希的看著時屹,一張一合,時屹知道,他都看進眼裏去了。
但他無於衷,轉離開了。
那時候他沒想過,這個會為垮他和鬱歡的最後一稻草。
病床上的鬱歡疼的死去活來,額頭全是汗,景念在外麵也急的來回走,楊宛則氣定神閑,就等著孩子落地。
瑞恩想直接剖出來,但鬱歡不肯,一定要順產,就這麽疼了十幾個小時,眼看鬱歡快不住了瑞恩就去告訴了時屹,時屹強行安排手,給鬱歡了麻醉針
他轉機到德國,再轉飛到盧塞恩,心煎熬程度不比鬱歡,在他眼裏,鬱歡永遠是第一位,不管怎樣,決不能有事。
等時屹到醫院的時候,鬱歡也剛好生下一個男嬰。
孩子一出來楊宛立刻湊了上去,可被周姨抱著,不認識楊宛,把這裏的人全當壞人,自然不會撒手。
楊宛鐵了心想弄死這個野種,揮手想讓人上去搶,兩人正去拽周姨的時候,時屹的聲音從後傳來。
“誰敢孩子一下,我就讓他留下一條胳膊。”
楊宛氣急敗壞,自知時屹一到全盤皆輸,轉看向時屹:“好兒子,怎麽這時候才到?”
時屹冷眼盯了一會,側頭看向周姨:“孩子先抱去病房觀察。”
說著對瑞恩說:“你去看著夫人,保證好的安全。”
兩人得了任務各自忙碌,周景念跟著周姨將孩子抱走。
楊宛的躁鬱癥其實已經好了很多,但最近因為鬱歡又厲害起來,想也不想的揚起胳膊想打醒眼前的兒子,可胳膊剛起來就被時屹握住了。
時屹臉冷的厲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鬱歡剛生產完,我不想再氣,媽,趕快離開吧。”
楊宛譏諷他:“生的是你的孩子嗎?你這麽激幹什麽?”
時屹不答話,隻冷冷看著楊宛。
楊宛極盡嘲諷:“一個野種也護的這厲害,你們三年也不見給你添個一兒半,如今短短八個月就生了別人孩子,你個下賤坯子還甘之如飴...”
時屹冷聲打斷:“夠了!”
“怎麽,你想弒母?”楊宛語氣中充滿憤恨:“再做什麽都沒用了,鬱歡知道真相了,殺父仇人,你覺得會不會要了你的命?”
他疲憊至極“你就這麽容不下?”
“也不是不行,把時玥還我,你們怎麽就怎樣,我再也不管。”
時屹歎聲氣:“害死時玥的不是鬱歡,你明明知道。”
“可玥玥是因為死的!”楊宛肆無忌憚的尖,掙開時屹的手,話無又淩厲:“時屹啊,你們是不可能的了,把孩子給我,我給你背鍋,一命換一命。”
“不可能,”時屹臉慘白,隻覺得嚨裏腫脹著腥甜:“別鬱歡。”
說完也不看就去找了周焰:“多安排些人守在這裏,陌生人不能靠近鬱歡半步,任何意外都不能發生。”
“是。”
時屹沒有回頭,他站在產房窗口看著病床上的鬱歡,大概是出了不汗,碎頭發粘在臉上,脆弱又麗,正被護工扶著喝水。
他的小姑娘給別人生了一個孩子,他厭惡至極以至於一眼都不想看。
而他和鬱歡的孩子卻永遠沒有了,他甚至想好了名字,鶴儀,時鶴儀。
時屹其實很清楚,也許從今往後都再沒可能和鬱歡孕育生命了。
如今他隻敢看,不敢進去,鬱歡虛弱,這時候生氣百害而無一利,他是頭烏,連看都是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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