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書拆開信箋，出里面的賀卡。

梁嘉聿不常寫字，林知書不知道他字原來這樣好看。

上面只有三行字。

小書，一路平安。

祝你前程似錦，心想事。

林知書，我你。

句與句之間斷裂，沒有連接。像是其間有千言萬語卻最終沒能落在紙筆之上。

只留下最最重要的三句。

小書，一路平安。

祝你前程似錦，心想事。

林知書，我你。

眼淚本無法控制，林知書面朝角落，克制住自己的聲音。

這才到信封之中，還有一個的東西。

手指進去，到堅的棱角。

飛機升至高空，太從一側的舷窗照進來。

有龐大的、稀碎的影團在飛機的壁上緩慢流轉，像是璀璨的星，折出人心魄的芒。

小小的、細細的指環，上面是一顆璀璨的鉆石。

手指到指環的壁，察覺到鐫刻的痕跡。

手掌去熱的淚水，林知書定睛去看。

梁嘉聿當然知道，他如今已和林知書離婚。再送戒指、鐫刻兩人姓名，實在像是某種綁架。

他那樣有分寸的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窗外耀眼，碩大鉆石折出滿天星空。

細細指環壁刻有巧字母，林知書仔細去讀，是：

“C & L”

不是梁嘉聿和林知書，因他們已離婚。

是Cecilia & Lawerence（西西莉亞與勞倫斯）。

那天晚上，西西莉亞寫信祝勞倫斯先生生日快樂。

勞倫斯先生在今日給西西莉亞回信，他說：“我你”。

——并附上永不反悔的戒指一枚。

第52章 杉磯

林知書使用英文名Cecilia, 的中文名ZHISHU發音對于外國人來說算是一種酷刑，與而言亦是。

聽著的名字在別人口中支離破碎，林知書寧愿被Cecilia。

抵達國的那天, 見到的兩位室友, 中國孩Mandy和國男孩Mark。House位于距離學校三公里的街區，公十分鐘左右可以抵達。

新生活的開啟幾乎沒有太大困難，林知書格外向，英語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本地生活指南早在網上做過完全功課, 知道哪些街區危險、哪些街區安全。

梁嘉聿只在落地那天來過一通電話, 林知書說一切都好, 也說謝謝。

不必明說，他們之間自有默契。

梁嘉聿只說，如果遇到急況, 可以聯系Steve。他微信推給林知書Steve名片，杉磯本地華裔，是梁嘉聿的朋友。

“急況一定不要猶豫聯系他。”

“好，一定, 梁嘉聿。”林知書知道輕重緩急，不會在這種事上也要逞能獨立。

梁嘉聿之后便再沒打來電話，茫茫宇宙之中，他們徹底變兩顆自由電荷。

林知書的生活重新充滿活力。

研究生的課程不輕, 還給自己多選修了其他專業的兩門課。

既然已確定要繼續讀書, 就不要浪費寶貴的時間。本科時便修兩個專業，因此對于繁重學業自有自己的一套應對方式。

九月初, 林知書主給梁嘉聿發去了一條消息。

“生日快樂, 梁嘉聿。”

梁嘉聿在微信里回：“謝謝小書。”

“我生日的時候，你不用來看我。”

林知書沒有忘記梁嘉聿從前許給的承諾, 梁嘉聿也說“好”。

日子從上飛機的那天開始變得飛快，或許是因為所有發生的事件都太過平淡，從而失去了值得記憶的節點。

梁嘉聿照例在世界各地出差，他并非是允許自己沉湎在負面緒里不可自拔的人。

有時候回到倫敦，竟也覺得倫敦并非是從前以為的那樣無趣、乏味，甚至是厭惡。

他不會再在門前等候，但走過時總是看一眼街對面。

更多的時候，只要時間允許，梁嘉聿會回到南市休息。

Chole第一個察覺這樣的變化，想，巨也會有想要靠岸的時候，只是那個岸邊的人已經不在。

十一月末，梁嘉聿飛了一趟杉磯。

他沒有告訴林知書，因這是他自己的工作行程。

合作伙伴在杉磯舉辦晚宴，梁嘉聿如常進行完自己的行程，在第二天白天一個人開車去了UCLA。

金鳴從前在這里讀書時，他曾經來過。

但那時并未在校園里多加停留，因金鳴的主場總在校外的娛樂場所。

如今重回這里，梁嘉聿在想，林知書一定把最多的時間花在這里。

梁嘉聿在校園里緩步轉了一圈，而后也參觀了學校的各個圖書館。

重回宇宙的意思是，沒那麼容易再隨機到。

傍晚離開學校，梁嘉聿開著車停在林知書住所的門口。

屋子里沒有亮燈，他只是安靜地坐在車。

九點多，一輛公在路盡頭的站點停下，林知書和一個男生并肩往回走。

他們像是在興地討論什麼，兩個人一起笑得前傾后仰。

街邊停著很多輛車，誰也沒有注意到那輛黑的轎車。

林知書騰不出手拿鑰匙，旁的人自然而然接過手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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