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話語紛呈，雜無比，卻在偏頭看到梁嘉聿的瞬間，清晰地回響起自己的聲音：

——“梁嘉聿，我想我不算一個很差的人。我不值得有一個幸福的，一個鄭重的求婚，和一段健康的婚姻嗎？”

梁嘉聿沒有走到很遠的地方。

他只是站起來，而后單膝跪在了林知書的旁。

世界變得很安靜，像是此時此刻天地萬都為他們停下來、屏持著呼吸、放慢了心跳。

視線當然模糊，如何止得住。

因梁嘉聿從未忘記過說的每一句話。

第65章 新婚快樂

烏雨墨為他們拍了一張照片。

晚宴的所有人當作背景, 梁嘉聿在親吻林知書。

面頰上的那滴眼淚在頂的照耀下，變一顆麗的珍珠。

從前多有痛苦、矛盾、猶疑與潰敗，也在壯士斷腕的決心之中徹底破繭蝶。

飛躍千山萬水回來, 梁嘉聿沒有離開。

那天晚上充滿了歡聲笑語、淚水與驚喜, 林知書的妝容難以保持完，但收獲了這個世界上所有最真摯的祝福。

晚宴結束之后，三人回到酒店。

林知書與梁嘉聿在房間里洗完澡，梁嘉聿為吹干頭發。

林知書抬起雙手, 欣賞梁嘉聿為買的第二枚鉆戒。

沒錯, 梁嘉聿又給買了一枚鉆戒。

徹、八角切割, 戒圈是一排碎鉆。

“這次還是沒能提前問你的意見，”梁嘉聿調小風擋，“之后一定你挑。”

林知書今晚其實喝醉了, 目很難聚焦，聲音也是。

“你還要給我買多戒指？”

梁嘉聿笑，放下吹風機。

“理論上來說，是想要多都可以。”

林知書咯咯地笑起來。

剛剛洗過澡, 面頰還著淡淡的緋紅。或許也是因為喝醉了。

黑的長發散落下來，梁嘉聿將人轉過子，低下頭問：“現在沒有化妝，可以親了嗎？”

林知書搖頭, 笑道：“你不能親我, 但是我可以親你。”

梁嘉聿笑出了聲。

“我和你講人人平等，你和我講特權。”

林知書點頭, “是呀, 因為梁嘉聿我。”

目是渙散的，聚焦到梁嘉聿臉上的時候需要靠很近。

梁嘉聿低下頭, 輕輕地吻。有些喝醉了，因此梁嘉聿沒再費事給穿睡。

林知書說：“我跟上你了，梁嘉聿。”

梁嘉聿：“嗯。”

意識有些模糊了。

“你以前走得……太快了，我跟得很辛苦。”

梁嘉聿：“抱歉，小書。”

林知書搖頭。

“不是的……不要你和我說抱歉。是我走得太慢了。”

梁嘉聿住的臉龐，問：“那現在你走得快了嗎？”

林知書笑起來：“我現在在飛了。”

梁嘉聿就把林知書抱起來。

高高地，林知書被抱在高高的空中。

兩個人一起倒的床里。

林知書想，和梁嘉聿那時分開，誰也沒有錯。

不必要為那時的惴惴不安與七上八下道歉，他也不必要為他沒有及早給出天長地久的承諾而道歉。

那時他們只是走在一起，卻并沒有走在相同的頻率。

梁嘉聿走得太快了，而跟得很辛苦。

有時候他抬手帶帶，錯以為自己跟上了。

而當他放手的時候，又跟得很痛苦。

他們誰都沒有錯，只是相遇在錯誤的時候。

“現在我跟上你了，梁嘉聿。”林知書在笑，又問他，“那我們去哪里？”

梁嘉聿躺在潔白的被子上，林知書高高地坐在他的上。

“你現在是船長了。”他說。

林知書笑起來，圓潤纖瘦的肩頭輕輕。

“我現在是船長了，梁嘉聿。”

于是雙手撐在梁嘉聿的膛，黑的長發落下。

問他：“梁嘉聿，那你現在想去哪里？”

梁嘉聿安靜地看著，抬手住心臟的位置。

-

十月初，林知書和梁嘉聿一起去看了林暮。

那天天氣很好，太曬得林知書一直出汗。但是心里很安靜，覺得一切塵埃落定，在朝好的方向去了。

梁嘉聿把花放在墓碑前，左手攬住林知書的肩頭。

林知書鼻頭有些酸，但并沒有流淚。

站得有些久，可最終沒有說什麼話。不是沒有話說，而是覺得在墓碑前自說自話是一件奇怪的事。

千言萬語都在心里、夢里和父親說過百遍，不必要在梁嘉聿面前表演什麼孝順。他從來都懂。

回到車上，冷氣小聲地吹。

梁嘉聿給擰開礦泉水瓶蓋，林知書抬手喝了三大口。

“我們回家？”梁嘉聿問。

林知書點點頭，流下一行眼淚。

梁嘉聿沒有啟汽車，他把林知書抱在懷里。

很多很多年前，他也曾經這樣抱過林知書，的淚水一如既往沾他的襯衫。

十月十六日，梁嘉聿約了民政局登記。

他特地挑了和第一次一樣的日期。

這一次，梁嘉聿親手寫自己的名字，做過一遍的流程，如今再做卻是截然不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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