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靠在門邊打量,見那德行,想起兩人在一塊兒時,每次午睡醒來,愣愣地坐在床邊,呆鵝一般,他打趣問:“一加一等于幾啊?”
葉詞到智商辱,像小獅子發怒:“滾!”
憨態可掬,許慎就把摟在懷里使勁地親:“瞧你那傻樣兒。”
……
會不會偶爾也想起這些回憶呢?跟他在一起,也曾經快樂過,對吧?
許慎沒法確定。
晚上八點,他開車送回家。
葉詞說:“你媽希你住一晚,多陪兩天。”
“那你怎麼辦,這里打不到車的。”
“我伍洲同來接就行。”
許慎按下車窗煙:“不找個借口,我怎麼開溜。”
葉詞輕嘆:“真替許媽媽不值,怎麼生了你這個逆子。”
他笑笑沒有接話,開回津市才問:“你現在住哪兒。”
“天霞路。”
不多時到了江都金郡,葉詞準備下車,許慎忽然開口,問:“今年回喜塔過年嗎?”
“還沒定,到時再看。”
“櫻子結婚,我準備了賀禮,還沒機會給。”
葉詞皺眉:“你怎麼知道結婚了?”
許慎淡淡地:“偶爾有聯絡。”
葉詞覺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他關心別人的家事做什麼,不過葉櫻一向把許慎當半個兄長,極盡維護,也不好干涉他們來往。
葉詞下車回家,進小區,走進樓道,站在電梯前扶住額頭,大拇指和中指按太,酸痛異常。
今天實在太累了。
睜開眼,發現梁彥平出現在樓道里,他從外面進來,手里拿著香煙、鑰匙和錢夾,大概是剛才出門買煙。
兩人都沒吭聲,也不打招呼,沉默地坐電梯上樓,各自回家。
*
元旦放假三天,黎蕊涵窩在家中不愿出門。
早上醒來翻看手機,發現楊鈞的未接來電和短信,眉頭微蹙,只當沒有看見。
黎母敲門進來,手里端著熱牛:“乖乖,你們臺今晚有元旦晚會,你不用去盯著嗎?”
心不在焉地敷衍:“節目是提前錄好的。”
“這樣啊。”黎母放下杯子:“彥平也放假了吧,他來家里吃飯呀。”
黎蕊涵不語。
母親打量的神:“怎麼了,這幾天心事重重的,跟他吵架了?”
“沒有。”
黎母輕嘆:“乖乖,你得把握好啊,年紀不小了,彥平那種條件不是遍地都有的。”
黎蕊涵最不耐煩聽這個:“你覺得我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是吧?”
“媽媽只是提醒你要用心經營,你跟我抬杠做什麼呢?”
也覺得自己態度不好,抿了抿,默然端起牛。
黎母說:“中午我做紅燒,你送去彥平家和他一起吃吧,元旦節,他父母不在,孤零零一個人怪可憐的。”
黎蕊涵渾渾噩噩起床洗漱,換了裳,拎著母親備好的保溫桶出門。
坐在出租車上,下定決心要跟梁彥平攤牌。
雖然那晚和楊鈞一度春宵,次日醒來就后悔了。但黎蕊涵自恃心氣兒高傲,不屑遮遮掩掩,況且也想看看梁彥平的反應。
不多時到了他的住所,從電梯出來,按響門鈴。
不一會兒梁彥平開門,他穿著簡潔的運服,額頭微微細汗,似乎剛從跑步機上下來。
黎蕊涵心跳飛快,瞧了他一眼便立刻避開對視:“我媽讓我帶紅燒給你。”
遞上保溫桶。
梁彥平接過:“進來吧。”
“不用了。”黎蕊涵著脖子,盡量保持驕傲的表:“這兩天我在考慮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梁彥平目淡淡,見不打算進來。于是斜靠著門框,單手兜,垂眸悉聽尊便。
黎蕊涵的心臟蹦得毫無章法。話到邊,是想一腦說個清楚的……可不知怎麼回事,想到分手兩個字,難得厲害,心虛之下選擇先發制人。
“你、你知道自己有多難相嗎?說好聽理,其實商低心腸,像個冷!溫看不到,細心熱更是丁點兒不沾。我的生日你從來記不住,人節還得我提前一天打電話提醒你訂餐廳。工作永遠排在我前面,我就是給你當擺設的,和別的家功能一樣,對吧?在一起兩年,連上床都像例行公事,你說你這樣的人為什麼要談呢?!”
黎蕊涵數落完,膛劇烈起伏。
而梁彥平安靜地看著,眉眼深邃似幽潭,泰然自若般接一切指責:“然后呢?”
黎蕊涵撇了撇,臉頰滾燙:“我要認真想想,最近你不要聯系我。”
留下這麼一句,當即轉頭跑進電梯,匆匆逃離。
梁彥平覺得好笑,正關門,這時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從樓道走了出來。
葉詞目不斜視,本想直接回家,奈何被他盯得太厲害。于是強忍笑意,清咳一聲:“那個,我不是故意聽哈,垃圾桶在安全通道,我就是丟個垃圾,誰知你們倆站在門口吵架,我也不好意思出來,免得尷尬,對吧?”
梁彥平不作聲,冷冷看著。
葉詞用力抿,實在憋不住了,表失控,忽然捂住肚子笑彎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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