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沈妙貞去世，他到佛寺里住了一年，連邊的護衛都沉穩許多。

相較起來，姜毓寧實在很吵，還有些麻煩。

可是看著小姑娘著自己的裳，一副生怕別人把丟下的可憐樣，他竟還是心了。

那紅彤彤的眼睛讓愈像一只乖順無辜的兔子。

沈讓深深嘆氣，“沒見過你這麼會撒的小姑娘。”

第5章 重合

5.

樊肅把姜毓寧給竹葉之后，又折回明雪園，同繡夏說了趙城的事。

沈讓那一箭扎了趙城的整條胳膊，再加上沒有及時理，趙城本活不。

樊肅做事十分謹慎，他將趙城的尸首拖到了不遠的野樹林，又在他上潑了兩壺烈酒，傷口亦做了模糊理。

等過兩日有人發現，也只會以為他是喝醉之后誤野林，掉進了林中陷阱，然后被尖銳的樹枝卡斷了手臂，失過多而死。

本不會有人懷疑到姜毓寧這邊。

繡夏聽著樊肅平靜的描述難免有些心頭惴惴，但還是將其中細節盡數記下，并再度謝過樊肅。

樊肅眼下的態度也溫和許多，他揖手回了個禮，然后道：“在下已經派人在貴府院墻邊的老樹上綁了鈴鐺，等姑娘忙完，搖響鈴鐺，自會有人把姜姑娘送回來。”

“多謝樊護衛。”繡夏應下，又接著去清掃跡。

凝固的跡想要完全不留痕有些麻煩，等徹底弄干凈，已經將近酉時。

上的裳難免沾染了腥氣，繡夏回房換了干凈裳，按著樊肅所說，來到了院墻邊。

老樹上，果然有一低枝上綁著一串銅鈴，是抬手就能到的高度。

有心想讓姜毓寧在隔壁多待一會兒，又怕有人在默默監視，到底沒再耽擱。

叮鈴——

銅鈴被晃響。

沒等太久，便見人抱著姜毓寧越過院墻，落進了明雪園。

“奴婢竹葉，奉我家公子之命，給姜姑娘送回來了。”來人甚是客氣，放下姜毓寧后，還向繡夏福了福。

繡夏急忙回禮，視線卻一早就黏在了姜毓寧上。

不管怎麼說，讓姜毓寧在別人家待上半天，心里還是有些擔心的。

好在小姑娘看上去已經神了許多。

與去時只著寢的狼狽不同，眼下姜毓寧全上下都換了新裳。

上面穿著一件暗紅的織花小襖，下著素紋緞，樣式看上去平平無奇，實際上邊緣是用金線勾邊。

腰間還多了一塊從前沒有的玉佩，繡夏打眼一瞧，便知其定然價值不菲，就是從前在景安侯府時，也見品相這樣好的玉。

繡夏暗暗心驚，更好奇那位年輕公子的份，但是此時，只是有些惶恐地開口，“這……是不是太貴重了？”

竹葉笑了一下，說：“這是我家公子送給姜姑娘的見面禮，您收著便是。”

聽這麼說，繡夏暗自松了口氣，牽住姜毓寧的手，對竹葉謝道：“這半日辛苦姑娘了，更多謝貴府公子仁慈，不計較奴婢先前的冒犯。”

“繡夏姑娘說笑了。”竹葉和善一笑，“我家公子很喜歡姜姑娘，還說等來日有空，再接姜姑娘過來用膳呢，只姑娘別嫌煩才是。”

沒有沈讓的授意，竹葉自是不敢這麼說的。

對于這個哭會鬧的小姑娘，沈讓的確生出幾分憐惜和喜歡來，總歸在常青園的日子孤寂無事，邊多這麼個小兔子，閑來逗弄逗弄，也算得趣。

只是話雖如此，但接下來很快就是建昭帝的圣壽，屆時百相聚，沈讓有心爭儲，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打點員、結人脈，直到四月初一萬壽節過去，沈讓才總算能口氣，重新回到了常青園。

近半個月幾乎連軸轉，當晚沈讓難得睡了個好覺，翌日醒來也比平時晚了半個時辰。

上午還約了人要回上京談事，沈讓沒有練劍，用過早膳，馬車也備好了，沈讓問一旁的樊肅，“人來了嗎？”

樊肅回道：“估還要一刻多鐘。”

沈讓一邊上車一邊吩咐，“把馬車停到后門那邊等。”

“是。”

常青園的后門開在一條僻靜的土路上，雜草叢生，平日有人來。馬車很快行出別院，停在一方蔽。

沈讓仍覺困倦，倚著車壁閉目養神，不知過了多久，不遠的一道院門被人開，接著是一陣嘈雜紛，沈讓沒有睜眼，只問外面守著的樊肅，“怎麼了？”

“像是明雪園出事了。”樊肅很快回道。

“哦？”沈讓尾音輕輕上挑，不算太意外，卻也沒想到自己近兩個月沒回來，一回來就又撞上了明雪園出事。

他輕嘆一聲，難免想到那個很會哭的小丫頭，這回終于睜開眼睛。他開邊側車窗上的竹簾，向那正熱鬧的門口。

因為距離有些遠，沈讓只能看見一群人在那里，吵吵嚷嚷的，像是在堵門，至于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做什麼，卻是不清楚。

默默看了一會兒，那邊的吵嚷聲仿佛又高了幾分，幾聲不甚恭敬的“姑娘請回”，也順著清風徐徐送沈讓的耳朵。

“去瞧瞧。”長指在車窗邊輕敲兩聲，沈讓吩咐道。

“是。”

樊肅領命而去，沈讓本落下竹簾，卻見方才一直沒看見的姜毓寧出現在了視野之，被繡夏護在后，面對著好幾個丫鬟婆子的阻攔，竟就那樣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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