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天,肚子空空,沒吃東西,也懶得折騰,就有一下沒一下地把補湯給喝完了。
蕭知珩在書房議事。
蘇淵說了宮里的況,道:“四皇子的爪牙已被控制,翻不出什麼風浪來,趁機生事的已解決,宮中無人生事,那幾位老宗親那邊沒什麼問題,一切塵埃落定。”
說到這里,他聲音微微發,隨后又笑道,“殿下,您大事已。”
這條寸步慢行的路,總算是走到了盡頭。
蕭知珩喝了一口已經涼了的茶,嘲弄地笑道:“哪有那麼簡單?想必私底下還有不人覺得孤一的病痛絕癥,短命福薄,坐不穩皇位,想要拿這個做文章的。想個辦法,將整天裝神弄鬼的監天史撤了。”
蘇淵一愣,太子對監天史之類十分不喜,他是知道的。其實這個東西說好聽點,就是替君王祈國運昌盛,但它也很容易出問題,被有心人利用,誰知道會不會又了新一場謀的禍源。
蘇淵心里想得明白,但太子未雨綢繆到這份上,還是有些讓他意外。
“殿下放心,”蘇淵應下了,隨后他又說道,“殿下的寒癥可治,良媛為殿下嘔心瀝,長命百歲都不在話下,什麼命短福薄皆是無稽之談。”
從前或許是沒有辦法。
但自從良媛出現,太子注定病亡的死局打破,一切都變了。
蕭知珩聞言,看了過去。
蘇淵被看得有點莫名。
然后他就聽到蕭知珩語氣驚奇地說,“你原來偶爾也會說兩句人話。還俗長了頭發,你倒是越來越像個人了。”
“……”
蘇淵后面就懶得說話了,夜的時候,他就離開了。
蕭知珩說完了正事后,沒有直接回東暖閣,而是轉而去了銅雀樓,泡藥浴。
他早早就讓林總管準備好了。
蕭知珩神繃了太久,便有些倦怠,泡在湯池里,閉目養神,漸漸地便有了一點困意。
他睡意昏沉,便墜了渾渾噩噩的夢境,痛不生的病、凄厲的舊事恩怨、腥風雨的畫面、什麼都有。
抑。
煩躁。
然而,就在這時,他卻又聽到悉的聲音。那急切的聲音好似很遠,卻也似乎離他很近,一聲聲地喚著他——
“殿下?殿下?”
意識昏沉的蕭知珩悄然睜開眼。
然后他就看到了葉葶的臉,燈火朦朧,讓他晃了一下神。
蕭知珩開口說話時,嗓音帶了一剛清醒的嘶啞,“怎麼了?”
葉葶整個人也在湯池里,手微微輕,“我來時見殿下睡著了,面蒼白,還不醒,嚇死了。”
蕭知珩蹙眉,久不泡藥浴有些不適,心緒躁,嚨有些干涸,但見眼睛發紅,怔了下。他便故作輕松笑著逗,“哭什麼?孤不是好好的?沒死。”
不說還好,結果他這麼一說,葉葶狠狠地瞪了一眼過去,一顆淚珠就掉了下來。
蕭知珩瞬間就沉默了下來。
寂靜。
半晌,他的嗓音變得很晦,很沙啞,道:“別哭了。”
葉葶也不想的,就是那一陣后怕的勁沒緩過來,但就是被他一哄,緒莫名其妙的就收不住了。
收不住,就不收了。
蕭知珩頭疼漸緩,將攬了過來。他低低地笑著,像是認命了似的,輕嘆了一聲,“你果然來要命的。”
葉葶抬頭看他,眼眶還是紅的。
蕭知珩面容白皙如雪,此刻燭影映在他的眸底,仿佛是染了一抹妖異的。他看著,像是苦笑了一下,低低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哭的話,”
蕭知珩著的眼角,下一句語出驚人,“孤就特別……不想讓你停。”
葉葶已經泡得腦子有些發昏了,聽到他這低低沉沉的一句,更覺得自己整個人飄在水面上。
看著眼前這個如同畫中人的太子殿下,這世上不會再有那麼一個人,讓這樣牽腸掛肚,這樣魂牽夢縈,舍不得也放不下。
喜歡這個人,喜歡到……只是放在心上多想想,只有那麼一瞬間想到了失去,都想落淚。
對著這麼一個人。
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池中水霧氤氳,葉葶搭上了蕭知珩的脖子,仰頭,吻了上去。
蕭知珩呼吸微微窒住,半晌,瓣退開半分,他的嗓音很啞,“當真要繼續麼?”
葉葶點了頭,很輕地‘嗯’了一聲。
下一瞬,他微微冰涼的手指輕抬著的下頜,低下頭,將剩下未盡的話語,全部抹去——
后來葉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了湯池,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躺回了榻,屋里的燭火搖搖曳曳,覺得眼前朦朧,好像什麼都知道,什麼也不知道。
夜深人靜,雨聲淅淅瀝瀝的,葉葶醉倒在那微微冰涼而又清苦的氣息里,昏昏沉沉的,在掙扎著想去抓住點什麼。
“等,殿、殿下。”
留在紗幔外面的手,握了握,卻是徒勞,只抓住了一把虛無的涼氣,隨后就被一只手輕地、不容拒絕地拉了回去。
漸漸地,葉葶細碎的聲音融在雨聲里,就不聲了……
第88章 我在等殿下 千幸萬幸。(正文完)……
葉葶做足了心理準備, 原本以為這一下輕松就過去了,誰知道還是大意了,吃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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