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太監將信將疑的掃了他一眼，撞開他的肩走到屋。

太監朝著紗幔后的人影彎下腰道：“公公。”

等了一會兒沒有回音，他才上前起紗幔，劉公公閉著眼靠在羅漢床上，呼吸平緩，竟真是睡著了。

“小人先退下了。”謝鶩行在門口說。

太監心下奇怪，但也沒說什麼，擺擺手就讓他走了。

走出院落，謝鶩行抬手慢慢撣拭自己的手掌。

方才他只要再施點力，就可以把那條老狗的脖子掐斷了，碎他的骨，拔出他的舌……然而還不能。

謝鶩行眼里的興暗了下去，無不可惜的垂眸，想起扼上劉公公脖子時，那張松弛老皺的皮的，眉眼一沉，更用力著自己的虎口。

他盯著自己紅的手，戾氣聚在眼中，“真惡心。”

怎麼那麼惡心，一切都讓他想吐。

敏銳的捕捉到腳步聲，謝鶩行目一，快速收斂起眼底的郁，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霧玥正腳步輕松的朝著長寒宮的方向去，方才拿著罐去尋太子哥哥，雖然沒見到他本人，但見到了來喜。

把東西給了來喜，還讓他向太子哥哥轉達了謝意，又表明了自己不需要生辰禮，現在一輕松。

其實霧玥的想法很單純，可以擁有一個兄長，就已經很知足滿足了。

霧玥沒有注意到，避有人在盯著，盯著邊的笑意。

陷在黑暗中的人，總是明，若是自己不能擁有，就卑劣的也不想讓別人擁有。

謝鶩行無聲解下藏在束袖的刃，利落迅速的在掌心劃出一道口子，皮開綻，珠爭相涌出，他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抬手，緩緩將掌心的鮮到臉上，角。

極白的皮上被烙下斑駁的跡，極致的紅刺目驚心，著森森的詭異。

謝鶩行出步子，朝著攫在眼里那道小影，踉蹌走去。

他想把染臟。

第010章

“什麼人！”

霧玥正走著，冷不防一個人從路旁跌出，趔趄跌倒在腳邊。

急急往后退，擺卻被那人攥住，只覺被攥住的是自己的心。

霧玥又驚又慌，瞪大了眼盯著上印出的紅，臉頰發白，著手去子，面前的人也在這時抬起臉。

四目相對，霧玥扯子的手僵住，失聲喃喃道：“怎麼是你。”

霧玥原還想賭氣不理他就走，可他臉上的跡讓心驚不已，有一道沿著眼皮落，堪堪滴進眼里。

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他是了很重的傷嗎，還是又有人欺負他了。

霧玥來不及置氣，也來不及多想，蹲下，出手想扶他又不敢，結結問：“你，你怎麼了？”

小太監兩眼無神，許久才驚醒，仿佛沒想到自己拉住的人是，慌忙松開手，垂下眼狼狽搖頭，“……我沒事。”

謝騖行目投過垂低的眼睫，看著霧玥衫上的跡，灼灼詭異的笑意浮在眼中。

看，這不就臟了。

謝騖行虛弱的撐著地爬起來，晃了晃，不控制般往霧玥的方向跌去。

瘦削的背脊微彎下，他的頭垂停在靠霧玥很近的地方，眼皮上的珠滾落上眼睫，倏爾重重跌下，就這麼落在了霧玥雪白的頸邊。

早已冰涼珠沿著霧玥的頸項，一直滾進微敞的領襟，趟過纖細的鎖骨，沉伏后消失無蹤，殘留下的跡，收干吸附在潔的細頸上，像是要滲進去。

看著自己的污，一點點將小公主無暇的雪白染臟，謝騖行眼中跳的惡意愈濃。

稍偏過頭，小公主卻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只神張的著他，卷長的眼睫不住閃，眼里寫滿了憂，“你站穩別摔倒，別嚇我呀。”

霧玥說著要去扶他。

甫一靠近，原本被腥味隔絕的氣息跟著過來，連帶著小公主獨有的香甜又一次襲謝騖行的識。

暗腐壞的惡心被沖淡，謝騖行目有一瞬的停滯，避開霧玥的手轉跌跌撞撞離開。

霧玥手落了空，愣了愣，追上去擋在他前面，“你到底怎麼了？”

微微拔高的質問聲里，夾著細微的委屈。

他這樣，就像在故意躲著似的。

謝騖行對上的目，看著印在眼中令他作嘔的自己，艱難道：“你離我遠一些吧，我不能讓他們也欺負你。”

霧玥不解其意。

謝騖行聲音輕啞，“他們發現了我每日離開，我不敢讓他們知道我認得你……這樣他們也只會欺負我而已。”

霧玥沒想到是這樣，所以他那幾日才不出現，看著他臉上的跡，心頭忽然沉甸甸的厲害。

謝騖行抬起目，小心翼翼地看著霧玥，“你還要我……”他收住聲音，把話咽了下去，聲音的越輕，“你別管我了。”

霧玥膛里的小火苗也竄了起來，“沒人會欺負我的，我可是。”

公主兩個字盤桓在邊，又被霧玥咽了回去，“總之你別擔心，也別怕，我會想法子幫你。”

謝騖行扯著角勉勵笑了笑，“再過些時日，我就要被派去別的宮里了，若是落到劉公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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