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莉的這番話重重落在明神的頭頂。

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不是這樣嗎？

可如果不是到卡厄斯的印象，他無意識對眼前這所產生的那些復雜的緒，那些反常的舉止……

這一切，又來源于何？

作為明與秩序的化，他是絕對的公理，是毫無偏私的存在。

他不該，也不能有任何偏。

尤莉并不知道明神在為什麼而搖，現在只想自救，趕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到卡厄斯的邊。

“明神，你想要拯救這個世界嗎？”

明神著尤莉，靜靜地答：

“當然。”

尤莉想起了卡厄斯的回憶，回憶里的那個明神，規勸創世神毀滅舊世界。

而現在的這個明神，卻又想盡辦法要拯救這個紀元。

“那你應該為你當初的決定而后悔。”尤莉暗涵他。

當初的決定？

明神很快想到了熔巖巨人的起源，如果不是因為他執意勸誡創世神毀滅舊紀元，或許熔巖巨人就不會誕生。

“我不為自己的決定而后悔。”明神緩緩道，“舊紀元腐朽不堪，而這個世界還欣欣向榮，毀滅或是拯救，都是我所做的決定。”

“那你很清楚，你應該怎麼做。”

尤莉了手心里的汗。

接下來的話令有些張，不知道說完以后會有怎樣的后果，但知道，明神與黑暗神不同，他更有頭腦，也更危險。

想要喚醒完整的卡厄斯，那麼，明神必須屈服。

“放棄抵抗，讓卡厄斯吞噬掉你，完整的他會重新擁有創世神的軀與神格，他會平世間所有的巨人族。”

明神無言地著尤莉。

尤莉張得要死，、也知道這個要求是真的很無禮，直白一點說，這就是在讓明神去死，他翻臉罵人都不奇怪。

但尤莉心中又有一種莫名的預。

“尤莉婭，你是在讓我自愿消失嗎？”

明神的聲音很輕。

“……不是我。”

尤莉咽了口口水。

“是你的秩序，你的原則，它們注定了你的消失，這樣的決定，卡厄斯不會做，黑暗神也不會做，只有你，你一定會——”

因為你是將原則與秩序視為一切的明神。

所以，你一定會自愿為你的原則而消失。

明神心想，好像不經意間，說出了一句對他而言最可怕的詛咒。

第66章

“如果我說不呢？”

明神如此對尤莉道。

“就算你說不, 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傷害卡厄斯。”

尤莉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懦弱又得過且過的人。

怕疼，又怕死，沒什麼大志向, 很多事雖然盡力做了, 但做不到也不會太強求。

如果是從前的，一定不會對明神說出這番十有八九會惹怒他的話。

可是——

“從你與黑暗神聯手背叛創世神開始, 你就應該明白，你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你、黑暗神和創世神, 你們三人, 最后只會有一位神祇為最后的贏家。”

的目如雪花一樣, 又帶著一涼意。

那雙漉漉的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勇氣。

“你拒絕被卡厄斯吞噬，又想用我來作為籌碼, 讓他幫助你消滅熔巖巨人，那之后呢？”

“他耗盡力氣幫你做完這件事后，你是不是就要吞噬掉他了？”

明神沒有回答。

他只是用一種尤莉看不懂的目靜靜注視著,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

“父神找過來之前, 你還需要在這里多待幾天, 你的任何需求都可以讓他們替你完——除了離開這里。”

“……卑鄙。”尤莉瞪著他, “綁架別人太卑鄙啦！會綁架人的明神什麼明神！黑暗神都沒綁過我呢！！！”

明神不為所。

“為了將混的世界重新扳回正軌, 必要的手段是允許的。”

說完, 他轉朝門外走去。

即將出樹屋的時候, 明神忽然頓住腳步, 回頭看了尤莉一眼。

“更何況你也一樣，你比我想的，意外的狠心一點。”

他原本以為, 會是那種就算面對自己的仇人，也下不來決心反擊的心之人。

只不過面對面直接勸他自愿被融合，這樣的做法真是天真得不可思議。

尤莉毫不退地直視他的雙目。

不管是明神和黑暗神，尤莉都完全能夠理解他們不愿被融合，想要作為獨立個而存在的心。

但如果他們的獨立，需要用卡厄斯的存在來獻祭，那麼——

“如果是為了保護卡厄斯。”

那形單薄的攥了拳頭，著明神的視線里，有堅定無畏的芒。

“那我還能比你想象的，心狠更多。”

會像卡厄斯保護那樣，竭盡全力地保護他。

聽到這里，明神的眸一沉，無言地離開了樹屋。

寬敞的樹屋里只剩下尤莉一個人。

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了些，瞥了眼旁邊那條紫羅蘭的子，想了想還是不能和自己過不去，于是將上明神的外袍和被扯壞的子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