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某酒樓的一間雅間——
“現在連見我一面都要嗎?我是洪水猛還是瘟疫?”
三皇子江懷言將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臉上滿是憤慨之。
一招棋差,滿盤皆輸。
江懷言很不甘心。
對面的陸瑾之好言相勸:“三殿下過幾日就要離京前往封地了,酒水能沾就沾一點,別耽誤了前程。”
砰——
江懷言首接暴躁抄起桌上的酒杯,砸向對面的陸瑾之。
“前程?”
“陸瑾之,去那蠻荒之地的不是你,你在這站著說話不腰疼!”
“那是什麼地方,一個不之地,流放囚徒的破地方,給我當什麼封地?分明就是要讓我死在外面!!”
江懷言越說越憤怒,聲音也拔高了幾個度。
陸瑾之一言不發,江懷言見著他這模樣,愈發地憤怒!
“憑什麼把我流放了,你們卻還好好的在京城。”
“我知道,我都知道,全都是陸易之害得,他把對你們的仇恨宣泄在我上,全都你們陸家人害的我!我都是被你們害的,憑什麼你們還過的好好的?”
江懷言一口一個‘你們陸家人’‘你們害了我’,滿腹全是怨氣。
陸瑾之騰地一下站起來,砰地一聲,將桌子掀翻在地。
“說夠了嗎?江懷言!”他怒視著江懷言,
“想要進一步的是你,想要權勢的是你,陸家幾十年基業搭進去,王敗寇我們都認命了,你在這怨誰?你有資格怨誰?”
“你還能站在這,全靠你母妃用命保的你!沒有陸家人,你什麼都不是!”
江懷言啞口無言,怔怔地看著陸瑾之,忽地抱頭痛哭起來。
那樣一個大男人,忽然就泣不聲了。
“表弟,表哥不想去涼州呀。”
“我……我不想死。”
陸瑾之心中哀戚,本要勸江懷言不要那麼悲觀,他這幾日向各路的商隊打聽過,涼州并非傳聞中那麼駭人和荒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但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外面突然傳來行人的呼聲。
“下雪了——下雪了——”
“好大的雪——”
江懷言忽地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快步來到窗邊推開窗。
寒風卷著鵝一般的雪花鉆了進來,廂房里的熱氣瞬間一降。
江懷言卻渾然不覺冷,反激道:“下雪了,下雪了,這麼大的雪去涼州的路都要封了,父皇一定會心疼我讓我留下來的。”
“小時候,我玩雪著涼了,父皇親自給我喂藥,父皇一首都很疼我。”
江懷言像是要說服自己一般,將皇帝對自己的疼一點一點從久遠的記憶里挖了出來,最后,他竟真的說服了自己。
“我要去見父皇!我要去求求父皇!”
江懷言自言自語道,飛快跑出了酒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江懷言有,陸瑾之也有。
陸瑾之結清了賬,走出酒樓,大雪紛紛,行人匆匆。
陸瑾之一個人漫步走在雪地里,活了二十年,他還是第一次這般寂寥地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悉的街景,卻是完全陌生的覺。
陸瑾之回到了國公府。
皇帝對陸貴妃是有幾分真的,皇帝沒要三皇子的命,也沒再繼續追究國公府的責任。
國公府的爵位還在,陸瑾之對未來多還有幾分期。
“世子爺,你終于回來了。老爺要見你。”
剛進門,竹葉便一臉急的上來請他過去。
陸瑾之折來到陸國公的房中,陸國公正在摔東西,見著陸瑾之沒好氣地質問道:“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陸瑾之一時沒反應過來陸國公因何發怒,所以沒有接話。
陸國公近來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大夫一次次囑咐他讓他平心靜養,陸國公全然不聽。
“說話,怎麼不說話?我讓你去把喬搶回來,你怎麼不聽?”
陸瑾之一時無言以對,又是一陣沉默。
陸國公幾步踉蹌沖過來,抓住了陸瑾之的肩膀,似命令又似哀求一般。
“這是我們國公府最后一次翻的機會了,你抓住喬,能拉我們一把。你去求呀,一定會心答應你的!”
陸瑾之搖了搖頭:“和謝遇安己經定親了。”
陸國公臉上出了一驚愕,“這麼快?”
但很快他又道:“沒關系,只是定親,他們還沒親,你還有機會。上次我說的辦法,就用我上次說的方法,你找些人往外說,就說喬早是你的人了……”
陸瑾之再次搖了搖頭,眼中全是失。
“爹,這次,恕兒子不能再從命。”
他雖然也,極度喬回到自己邊,但讓他用那樣見不得的齷齪手段去抹黑喬,他做不到。
他是愚蠢,愚蠢至極,但他不想變那個不擇手段的小人。
“爹,你好好休養,兒子要為春闈做準備了。”
陸瑾之將陸國公給了下人,自己轉離去。
……
喬和謝遇安從相國寺回來,將請來的日期告訴了喬振東,喬振東有那麼微微的不滿,但一聽是了無大師親自批的吉日,頓時喜上眉梢。
這是了無大師的祝福,多人求都求不來的。
喬振東著那張了無大師的親筆吉日,進了一趟宮。
再回來,是宮里傳出來的恩賞和一道賜婚圣旨。
喬振東為喬求了一道賜婚圣旨,圣旨先傳到定國將軍府。
謝遇安接了旨,苦笑道:“岳父大人這是還對我不放心吶。”
喬振東確實不放心。
雖然謝遇安誠意十足,謝家主也承諾再三,可……天底下兄弟反目,夫妻離心的事比比皆是,他就算再滿意謝遇安,也得多為自己兒打算。
這道圣旨讓喬振東這個做父親的心安穩了,更讓謝遇安得償所愿。
都賜婚了,那他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當日,謝遇安和喬的婚宴喜帖便迅速派發送至京城各府各宅。
就好似這喜帖早就備好了一般,只等吉日定下,往上填上日期就往外送了。
一時京城又是一番喧鬧,街頭巷尾全都在議論這樁親事。
上午定親,下午就發喜帖的,別說十年,二十年都沒見過這般神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