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沒有回來。
楚音睜開眼睛時,發現邊空無一人。
可天仍是暗的。
難道他今日起得特別早?
楚音連忙下床。
聽到靜,忍冬跟蔓青過來服侍梳洗。
“圣上已經去乾清宮了嗎?”
“圣上昨晚應該是歇在那里了。”
楚音驚訝。
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以至于他昨晚忙到很晚。
如果超過了子時,可能他怕吵醒所以沒來坤寧宮。
楚音急忙吃飯。
飯后還是照常送陸珝去春暉閣,而后直奔乾清宮。
東凌在外殿,上前行禮:“娘娘,圣上還未醒。”
“出什麼事了?”
“渭州傳來加急文書,說有瘟疫。”
不是別的無法預知的事,楚音反倒松了口氣。
“圣上幾時睡下的?”
“申時。”
果然是太晚了才沒有回來。
楚音在書架上找了本《長短經》,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翻開。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里面有了靜。
東凌快步進去,很快又出來請楚音。
“你怎麼過來了?”陸景灼問。
不至于連渭州的文書何時到都能猜到吧?
“早上見圣上不在,我擔心你,來看看,”楚音仰起頭打量他臉,“你應該多睡一會,我聽東凌說,你申時才睡的,小心子。”
見眼里滿是關切,陸景灼笑一笑:“習慣早起了,卯時就醒過一次,怕昏沉,又著自己睡了會,現在很清醒。”
他一向自律,楚音明白:“那今兒晚上早些睡。”
“嗯,”他看著,忽然道,“渭州的真是瘟疫。”
“……”
有過之前關于“冬至”的對話,楚音一時連裝傻都不能,怔了下道:“辛苦圣上了。”
竟然沒有做任何解釋。
看來真的知道。
二人往外走的時候,陸景灼朝楚音后瞧了一眼。
雖然這不可能,但他腦中莫名幻想出楚音長著條茸茸尾的樣子。
撒的時候,那尾搖來搖去,似乎更可了。
男人的目有些奇怪。
楚音只當他是在想為何知道“瘟疫”的事,便說道:“離冬至也不遠了。”
“嗯,還有兩個月。”
不管如何,楚音肯定是人。
他們三個孩子都是人,若是狐仙,那不該生出……
他了眉心,將腦中那些不可言說的畫面甩了出去。
第089章
此次瘟疫理得十分及時, 應該不會像前世那樣發了,但楚音仍有憂慮。
馬院正杏林世家出,醫自然不錯, 但在醫治瘟疫上始終遜于程彌遠, 不知道他是否有本事將那些病者治愈,或者是減些病亡的人數。
楚音正思量這件事時, 寶公主上門來了。
是來辭別的。
楚音道:“姑姑這麼快就要去慶鎮嗎?不再多待一陣?”
寶公主卻是神鄭重:“我聽聞渭州有癘氣流行,景灼將太醫們都派出去了是不是?”
“是。”
“哎, 這病可不好治, 我正好回去問問他,他以前經歷過,救過一些人,但沒教過我,說還不到時候。”
此事正中下懷, 楚音說道:“倘若馬院正力有不逮, 那是得靠程大夫了。”不過說來也奇怪, 寶公主居然不稱呼程彌遠為“師父”, 也不他“程大夫”, 而是稱呼“他”,兩人的關系居然這麼糟糕嗎?
“姑姑真的學得很辛苦吧?”
“我這年紀不管學什麼, 都會辛苦,”寶公主心想, 幸好程彌遠教得好,還專門幫總結了錯誤,以后應該會學得容易些, “阿音,我走之后, 你照顧好嫂嫂……”又借機問道,“嫂嫂很關心景睿的事,那次到底是什麼況,我聽麟兒說,景灼要去調查哪位姑娘,確有其事?”
“一場誤會而已。”
說得輕描淡寫,看來事已經解決了,寶公主沒有再問。
從宮里出來后,很快便啟程前往慶鎮。
晚上,楚音與陸景灼提起程彌遠:“姑姑說,程大夫曾經歷過瘟疫,頗有經驗,倘若馬院正等太醫們治不好,圣上可以讓程大夫試試。”
不用說,定然又是提前知道了。
不,甚至在更早之前,就向姑姑推薦了程彌遠。
關乎百姓生死,陸景灼令李源速去慶鎮向程彌遠了解況,若有良方,請他務必貢獻出來。
而后他看向楚音:“還要等到冬至?”
已經明目張膽表現出那異于常人的能力了。
楚音猶豫片刻:“嗯。”
因為一旦說出真相,憑陸景灼的敏銳定會問前世是怎麼死的,何時死的,不想他跟一樣,在冬至之前擔驚怕,他的上背負太多責任,倘若為此心思恍惚,做錯一個決定都會釀大禍。
“冬至時,我們一邊吃烤一邊說吧,那次從兔兒山帶回來的松枝都沒用完呢。”盡量用很輕松的語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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