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芙還沒說話,謝言笙率先把香囊接了過來,垂懸在眼前,邊打量邊說,“郡主這禮送得倒用心,比我給芙兒的那把匕首似乎更有實用。”
“……”
也的確,新婚送閨友名貴匕首的,謝言笙的確算第一人了。
舊事早都已經說開,往事歸塵,更無意提及。
于是寧芙大方將香囊接過,微笑著說:“多謝蓉姐姐的心意,香囊我會記得常帶在邊。”
“愿祝公主遠途坦坦,佳偶天。”
“多謝。”
寧蓉頷首,此刻了卻一樁心事,默默從前排退出,之后站在人群最后一派打算降低存在地繼續觀禮,卻沒想到,邊忽的湊過來一個人,站在自己相鄰的位置,人難以忽視。
往左邊挪,他則跟著也挪一步。
寧蓉察覺到他是故意為之,態度一瞬冷下,“這位公子,還請自重。”
話落,正時已到,前殿正門打開,人群開始竄,于是寧蓉被擁得本無法抬頭看清那人的面容。
而對方卻忽的低下頭來,用只能聽清的音量道:“自我介紹一下。西渝人,靂縐。”
人們都互相簇擁著上前去看新郎接親,而寧蓉也終于得了抬頭的空隙。
靂縐……怔怔間,寧蓉凝著他,似是覺得此人面容幾分眼。
看困半響也沒個反應,靂縐終于忍不住地輕咳一聲,又繼續補充份言道:“西渝特勤,靂縐。今日特意代表西渝,前來祝雍岐尊主與大醴五公主婚,不知姑娘姓名?”
寧蓉還是不語地著他。
靂縐端不住了,手了頭,猶豫道:“喂,真對我沒一點兒印象啊?”
……
高階之上,寧宏威嚴端立。
等韓燼從馬上利落翻下,又一紅上前躬敬了長輩酒后,寧宏點點頭,面持滿意之,將手中芙兒的手換置于他掌心,又說著老舊不變的祝福詞。
“今后你二人舉案齊眉,如賓相敬,遇阻攜手共度,應難并肩而上……”
韓燼手中牽著的力道收,全程耐心聽著。
待寧宏終于說完,韓燼與寧芙華服在上,當眾喝了一杯杯酒。
起哄聲起,韓燼順勢改了口,他低聲,輕輕笑說:“父皇莫怪,旁的都好,我卻唯獨不想與芙兒相敬如賓,不必敬我,只需無所拘束,肆意而活。”
寧宏被這聲稱呼明顯喚得一愣,他反應了下才回:“畢竟是要做皇后的人,還是要持重些好。”
韓燼笑容依舊溫和,應道:“無妨的,作威有我,芙兒再乖旁人也會敬著。”
聞言,寧芙的表盡數掩在華冠的珠簾下,不然旁人一定能窺得此刻究竟有多。
這種話當著父兄的面說,寧芙實在不自在極了,哪怕很喜歡狐假虎威,可也不了無數目在自己上齊聚。
其中當屬言笙,寧芙余可見,此刻簡直興到了極點,好像是聽聞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當下迫不急想尋機找八卦探究。
寧芙就怕這個,而且又想起言笙與阿燼昔日時曾打過照面,怕兩人再接多些,會勾起言笙一些回憶,于是很小聲地催促韓燼。
“要走了嗎?”
當下禮畢,想遠離矚目,更想快些避開周圍打量。
此刻場里外里圍在宮門口的,可不只有大醴民眾,簡直已屬六國薈萃。
時下謠言四起,父皇自是沒有那個底氣四海發帖盛邀,而近日場面能如此盛大熱鬧,實際都是他事先的屬意安排。
單方面不想為六國關注的焦點,可阿燼卻堅持要高調迎娶,似要將娶一事,傳揚得人盡皆知才最好。
“抱著走?”
“不行!”
他口吻淡淡,但笑意卻舒朗,“這會兒沒有拒絕的余地。”
腰窩被人一攬,寧芙睜大眼睛,隨即整個人天旋地轉,被他當眾打橫抱起。
一時間,看眾揚臂皆呼,場面更是一下喧沸歡快極致。
謝言笙眼睜睜看著,實在沒有忍住,激地用力擰著謝鈞的手臂,疼得后者斯哈半響。
連寧桀都罕見難得地出一笑,而寧宏在后,親眼目睹著年輕人的行止輕狂,既無奈又心生幾分悵然懷,誰不是從年輕那會兒過來的。
韓燼一路抱走得很穩,囍轎停在宮門外,與前殿還有些距離,而他步履款款,每一步都邁得穩沉。
寧芙從未覺過,這條路竟有這麼長,走起來仿佛不見底,時間過得也極慢。
“芙兒,抬眼。”韓燼忽的湊在耳邊低言。
已經得一路避目了,聞言抓他的肩角,喃喃回道:“你又要鬧什麼?”
“乖,看城樓上。”
聽他一再堅持,寧芙這才勉強聽從他的話。
眺目,就見母親與阿姐正在城墻上遠遠沖揮手,見此狀,幾乎是難以克制地一瞬淚目。
說了不來送,不惹哭,可們最后還是來了。
寧芙眼眶溫熱,忍不住淚掛眼角,最后鼓足勇氣,一手摟著韓燼脖子,一手高高沖城上招揚。
“們看到了,能安心了。”
寧芙吸了下鼻,收回手后又重新藏進他懷里,當即嗔說:“們看到你欺負我。”
韓燼臂上用力,將人往上掂了掂,抱得更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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