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先生的故人!
這幾個字就像是巨大的鐵錘,將先前涌現在傅真心里的猜想轟的一聲砸開,現出了答案!
突然忘記了腳上的傷,騰地往前走了兩步,睜大雙眼著面前人!
“閣下所言當真?”
漢子手懷,掏出來一塊牌子:“這是寧先生給我的。”
此時日半斜,將眼前的牌子照得清清楚楚,當了寧夫人的兒這麼久,寧家商號所有的標識傅真豈有不認得的道理?
有這塊牌子,便能在大江南北所有寧家商號尋求幫助!而這就是馮掌柜口中寧老先生當初給了楊奕的那塊牌子!
“您是,您是——”
再次睜大眼打量著這個拿著寧泊池贈予的牌子的人,他形高大,雖然蓄著短須,卻也掩不住面目俊朗,這眉眼五,竟與宮中帝后皆有幾分相似!
那麼眼前這人是何份,豈非已呼之出了嗎?!
“您是,是什麼時候進京的?”
又下意識的看向了與他同行的那個獵戶裝扮的漢子,這一看心下又是一驚——這個漢子,確正是昨天夜里,他與裴瞻前去扣過門的那個撿到了李側妃尸的獵戶!
原來他們——
“兩刻鐘之前。”抱著笠帽的高大的漢子鎮定若素地回答著他。
傅真張了張,未說一字,又把合上了。
這也太突然了!
完全發生在的意料之外!
突然間拿不住到底該如何稱呼?
攥著雙拳站了一陣,才說了一句“多謝相救”,完了又忽然想起來:“我,可以看看您的耳后嗎?”
他這一氣勢實在太過有迫,連傅真都覺得此時此刻提出這樣的要求有多麼無禮。
只是對方點了點頭,竟然答應了的要求。
他側過了子,然后將右耳后連同后頸這一片皮了出來。
一枚殷紅的形胎記赫然出現在眼前!
是了!
沒錯,就是他!
再也沒有任何疑問了!
眼前這個人他就是皇長子楊奕!
是所有人都以為死在了七年前,白玉胡同里的楊奕!
他確確實實還活著,而且還回來了!
傅真雙手都激得抖起來——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之前他們費盡心思想要尋找下落的人,此刻竟然就在眼前!
“看來你知道的也不。”楊奕把子轉回來,像一個長輩對待晚輩那樣和善地著,“是寧先生跟你們說的,還是李儀告訴你的?”
“都有!”傅真口而出,“但更多的,卻是我們據多方信息自己猜到的!”
“是麼。”楊奕竟然笑了,“不過我也相信寧先生。如果他把這些告訴了你們,后來很多事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說到這里他神又轉為凝重:“此不是說話之地。多年前我本來應該進京拜訪一下令堂的,差錯拖到了如今。如此,還要煩請你幫忙引見引見。”
傅真回過神來,當即道:“談何‘煩請’?請您隨我來!”
……
前往寧府這一路上,傅真的腦子沒有片刻是消停的,渾的也在的四竄,不知道楊奕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京城,但是他旁那個獵戶的出現,已經證明了,這些年也許他并沒有真正遠離京城!也并沒有遠離他的父母!
過往的疑問加上現在的諸多不解,全部都堵在的膛里,以至于到達寧府時,言行舉止都失去了往日的利索。
寧夫人正在府里與謝愉喝茶。
幾個月過去,謝愉已經學會了看賬理賬,謝彰也已經把家里的中饋正式給了,忙活的十分起勁。
傅真不在邊,寧夫人樂得多一個孩子作伴,況且謝愉活潑可,又聰明好學,很難不令人喜,這二人便得越來越融洽。
管家前來通報說傅真回來了時,寧夫人還以為只是尋常的串門,可等管家說傅真還帶了客人前來,并且請到前院相迎,就知道事非尋常了。
謝愉也十分有眼力見兒,見狀主告辭:“父親明日生辰,我今日告假,早些回去籌備籌備,給父親過個生。”
寧夫人遂讓金珠代為送出門。
到了前院,傅真已經焦急地迎上來了:“母親!您猜我帶誰回來了?”
寧夫人又從何猜起?
而傅真竟然完全沒有耐心等的答案,自己已往下說起來:“我剛才已經讓人把大門關上了。請母親于堂中相見!”
說完就拉著寧夫人轉走了廳堂!
寧夫人心下大疑,匆匆忙忙隨了門檻,便見廳堂之中丫鬟下人一個都不見,只站著二人,卻皆作著布裝扮,一個高大魁梧,渾上下有著肅然之氣,另一個形瘦,但握著劍柄的手背上暴突的青筋,還有那銳利的目,卻讓人心下發怵。
寧夫人頓在門檻下,尚未來得及出聲,傅真就將手中的牌子遞給看:“母親看看這個。”
作為寧泊池的獨生,寧夫人還能認不出來這牌子?又作為當初曾經接了老爺子托付的,又豈能意識不到這塊牌子的出現代表著什麼?!
“這位是——是——”
強烈的震驚之下,口說出這三個字,余下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睜大眼看著面前的楊奕,此刻的激與震驚比起先前的傅真,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沒有猜錯,他就是當初外祖父暗中托付過母親接待的皇長子殿下!”
寧夫人手上一抖,牌子差點跌落地上!
下一瞬,立刻提跪了下去:“臣婦參加大殿下!”
“夫人請起!”
寧夫人才跪到半路,楊奕就以雙手架起了的胳膊,穩穩將扶了起來:“我是楊奕,但我不是什麼大殿下,我只是個平民百姓,夫人如若不棄,便喚楊某人一聲小弟,楊某便激不盡了!”
“這怎麼使得!……”
“如何使不得?”楊奕放手站直,緩聲說道:“若非當年寧先生仗義相救,楊某早已命喪賊人之手。
“當初先生在時,楊某便以長輩奉之,論起來,夫人長我幾歲,正如楊某之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