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兩人快速收拾完,便直接躺在床上睡覺。
現在時間還早,關了燈躺著也不太有困意,但靳灼霄沒睡著也特別安分。
他隻在虞惜背後摟著,什麽也沒幹。
臥室十分安靜,黑暗中,虞惜閉著眼,腦子裏卻越發清晰地回想虞禮。
今天是曆的臘月十五,和虞禮共同的生日,自從虞禮去世後,已經很多年沒慶祝過了。
上一次慶祝還是在八年前,那時候他們才十二歲,也是在那年生日,虞禮送了銀鐲當生日禮。
可惜好景不長,在這之後的一年,虞禮就因為意外去世了。
虞惜總覺得應該死的人是,不是虞禮,所以每年生日,想的不是自己應該幾歲,而是虞禮應該幾歲。
時間並沒有衝淡這種痛苦,年歲越大,反而越覺得悲痛。
每年的今天,對虞惜而言,都格外沉重。
虞惜本以為自己已經能麵不改的將一切緒都埋在心裏,可沒想到裴靜瞳今天也會過生日,還特意買了個蛋糕慶祝。
他們喜悅的場麵,讓虞惜刻意平緩的緒有些崩盤,本就沉鬱的心,簡直難過到了極點。
對虞禮的思念像底的彈簧,力一撤,瞬間反彈。
虞惜現在滿腦子都是虞禮、虞禮、虞禮,越想越難過,但又控製不住不想,整個人就像一個不斷被負麵緒撐開的氣球,時刻有炸的風險。
就在這時,虞惜手機突然來了電話,在黑暗中發出刺眼的亮和聲音。
睜開眼,適應亮後拿起手機,看見來電顯示是陳穩。
猶豫了一下,虞惜打開床頭燈,準備下床去外麵接,可還沒坐起來,腰間的手便突然收。
後背撞上溫熱結實的膛,聽見靳灼霄低沉的聲音從後傳來:“就在這接。”
“……”
虞惜知道靳灼霄大概也看見了來電顯示,不過不覺得有什麽非要避開靳灼霄的,所以沒有反抗,躺下後接通電話道:“喂?”
“西西,生日快樂。”
陳穩的聲音通過手機清楚的傳過來。
虞惜眼睛一酸,以前父母隻會特意替虞禮慶祝,連蛋糕都是蹭虞禮的。
那時候隻有虞禮和陳穩會替慶祝生日,跟說生日快樂,虞禮去世後,就隻剩陳穩了。
虞惜暗自吸了一口氣,忍住緒說:“謝謝。”
陳穩:“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
聽見這話,虞惜心裏升起一委屈,眼前漸漸潤,抿了抿道:“好的。”
陳穩:“自己在外麵要照顧好自己,有困難記得聯係我。”
“嗯,”虞惜了下眼睛,怕出破綻,幹脆地說,“穩哥,我還有事,先掛了。”
陳穩:“好。”
掛斷電話後,虞惜的緒就忍不住了,淚珠無聲從眼裏溢出。
他們剛才的對話,靳灼霄聽得一清二楚,見通話結束,坐起問:“今天是你生日怎麽不早說?”
“……”
虞惜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靳灼霄顰眉將虞惜翻過,才發現哭了,有些意外地問:“怎麽哭了?”
虞惜不答話,眼淚卻流的越發迅速。
靳灼霄見狀把摟進懷裏,不再詢問,隻輕輕背。
虞惜當即哭的更厲害了,所有緒像洪水一樣傾巢湧出,收都收不住。
靳灼霄早就察覺虞惜緒低落,知道現在哭出來是好事,所以沒打擾。
兩人就這麽抱在一起,過了很久,虞惜才稍稍冷靜,可子還是因為泣。
靳灼霄從桌邊了紙巾出來,替了眼淚,溫聲道:“說說吧,到底怎麽了?”
虞惜憋悶得很,現在這個氛圍讓很想說心裏話。
吸氣緩了緩,手掌著銀鐲,慢慢哽咽出聲:“我哥哥和我是雙胞胎,今天是我們兩人的生日。”
靳灼霄眼中閃過錯愕,隨即變得擔憂起來。
“那天要不是我饞想吃糖葫蘆,哥哥就不會為了保護我出意外,都是我的錯,今天本該是他的二十歲生日,他都不在了,我沒資格慶祝。”
虞惜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靳灼霄終於明白虞惜為什麽緒低落了,替掉眼淚,心疼地說:“你哥哥保護你就是希你好好活著,他肯定不想看你為他自責。”
“我知道,但我其實沒那麽想活著,如果能以命換命,我肯定會把活著的機會讓給他。”
虞惜崩潰到了極點,聲音因為哭泣抖:“我真的很想他,為什麽當初死的人不是我呢?”
靳灼霄突然有些心慌,他抱虞惜,聲音張又有些僵地說:“虞惜,別說這種話,你哥哥用命才護住你,你得好好珍惜。”
虞惜埋在靳灼霄肩頭,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晚的緒虞惜憋了太久,不過心裏話都說出來後,就像拿掉了堵在出水口前的石頭,覺順暢多了。
放聲哭完,緒漸漸平複下來,不過人也像個被掏空的娃娃一樣,死氣沉沉的,仿佛失去了靈魂。
虞惜推開靳灼霄,低著頭,聲音有些啞地說:“謝謝你安我,我沒事了。”
靳灼霄皺眉看著現在的模樣,本放心不下:“虞惜,人死不能複生,停留在過去為難的隻有你自己,你的人生還長,得朝前看。”
虞惜耷拉著眼瞼,並沒有應答。
“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導致我們兩人差點都沒活下來,這枚玉佛是我爸從寺裏求來的,我跟我媽各有一塊,用來保佑平安,現在送給你。”
靳灼霄解下玉佛吊墜,係在虞惜脖頸上,說:“虞惜,生日快樂,長命百歲。”
虞惜看著脖頸上的玉佛,心裏又是一陣酸,怪不得靳灼霄這麽在意。
抬眸看向靳灼霄說:“靳灼霄,我想喝酒。”
靳灼霄默然兩秒,妥協道:“冰箱裏有。”
啤酒的度數不高,但架不住虞惜猛灌,靳灼霄知道難,也沒攔著。
不一會,虞惜就已經有了醉意。
趴在桌上,裏嘟囔著:“靳灼霄,替別人活真的好累。”
靳灼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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