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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緣淺 奈何情深》 第四章 前塵

五年前。

與鄭偉琛在小區樓下重逢的那一晚,簡葇始終睡得不安穩,剛一睡著就會夢見一個孤單的人影站在電影院的門口,從黑夜站到天明。清楚地記得,那晚下了一場很大的雪,從日落下到日出……。

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快要天亮,才睡沉,再睜開眼時,一紅日在林立的高樓大廈裏探出半個圓,像是畫在半空中的油彩般豔麗。

每次隻要他出現在邊,都會特別燦爛,照得心底都是暖意,慢慢漾。過去是,現在亦是。可惜人不是植,隻要有就能維持生命。人需要得太多,太多,為了滿足這些需要和,那些可有可無的東西就必須放棄,比如,比如自由……。

所以,既然錯過了那場電影,便是錯過了,再見,也隻能是朋友。其實仔細想想做朋友也沒什麽不好,就像過去一樣,淡淡的關心,淡淡的在意,淡淡的相,不用想未來,也不必怕迷失。

這樣想著,頓時神清氣爽地爬起來,收拾完自己,又開始整理房間,那種振緒真是久違了。

房間剛剛打掃完,正在一目了然的櫥裏挑服,門鈴響了。過模糊的貓眼,看見門前站著同樣神清氣爽的鄭偉琛,他的手中提著一個袋子。

與昨晚冷的正裝相比,鄭偉琛今天簡單的牛仔白襯衫隨許多,可不知為什麽,這最不奪目的穿在他上,都會讓周圍的景形同虛設,世界好像隻有他一種沉靜的彩。

回頭看牆上的時鍾,才七點鍾,這也太早了吧,難道他的時間觀念都是如此的超前?

為了跟上他超前的時間觀念,隻能素麵朝天,穿著大的白T恤和幾乎沒在T恤衫下的牛仔短打開門,為他拿了一雙男款的拖鞋,那是為經紀人威爺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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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遲遲沒有穿。

一時間,有點冷場。

“你的襯衫很不錯。”隨便找了個話題。

雖說這是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最常用的社辭令,可說的沒有一假意。這件襯衫設計剪裁雅致細,質地輕,無一不與他剛毅有型的曲線完合,低調卻又有格調,米蘭時裝周上那些大師之作也不過如此。特意找了找Logo,一無所獲。

“謝謝。我會幫你轉達給我表姐。”

“你表姐?”

“嗯,是個裁,不過,非說是個‘藝家’。”

後來才發現,他大多數的服都是他表姐為他私人定製的,應他強烈的要求,Logo都繡在側最蔽的地方,一直沒有留意。所以很久以後才知道他表姐的法文名字Amber,而出自AmberLi之手的服飾,都是當紅的一線星用來走紅毯的。

“我剛去買的早餐,一起吃。”他將手中包裹得嚴嚴實實還冒著熱氣的袋子遞給嗅到最的油條豆漿的香氣,頓時難耐。

迫不及待準備好餐,他們坐下來一起吃早餐。

簡葇已經記不得自己多長時間沒吃早飯了,更別說如此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早餐。

一不小心吃多了,於是吃飽了撐地問:“你為什麽給我買早餐?”

“因為……”

端了豆漿到邊,專心聆聽。

“我十五歲的時候有過一個理想,就是每天給你買早餐。”

豆漿燙到了的舌頭,忍著疼,生生咽了下去。

這句話從其他男人裏說出來,尤其是從東家嶽啟飛裏說出來,那絕對是不加掩飾的

然而,從眼前男人裏說出來,配上他特有的輕描淡寫的語調,非但不會讓產生除早餐以外的任何雜念,還會讓有種暖暖的被寵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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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不久之後,麵前這個披著羊皮的狼讓有了徹並且深的認識後,才真正懂得,但凡心健康的男人,就沒有不想做的,隻不過沒良心的男人做完之後,抹一把汗,提上子就走人,有良心點的……會等著第二天共進早餐。

而當時,真的被“理想”這個詞打了,差點口而出了“好”字,幸好馬上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前幾天的舅媽打電話來噓寒問暖,誇的戲演得好看,還說的表姐要結婚了,想買個大點的房子,男方家條件不太好,他們兩家湊來湊去,也不夠首付錢。

馬上領會了舅媽的意思,答應了這周末先還五萬塊,剩下的錢等的新戲簽了,一定還。

舅媽連聲說著:“怎麽好意思呢?”卻沒有拒絕。

今天就是周末,差點忘了!

將“還錢”兩個字在大腦的記憶層深化了幾遍之後,簡葇放下手中的杯子,著杯中濃香人的豆漿,“我最近在減,戒了早餐。”

“……”

沒有聽到鄭偉琛的回答,以為自己的拒絕不夠委婉,傷到了他的自尊。帶著深深的愧疚和許的後悔,悄然抬頭,想安一下他傷的自尊,卻發現鄭偉琛的目像激掃描儀一樣把從上到下全方位掃描了一遍,連在短外的大也沒放過。

被看得全發燙,扯了扯T恤衫的襟,蓋住那雙的確偏瘦的大

終於,他收回視線,淡定地陳述結論:“你已經很瘦了。”

“我,這是減果。”

“就算要減,也不該戒早餐,太傷了……一定要戒,不如戒了晚餐吧。”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個時間狀語,“今晚的。”

不得不說,這是個很好的提議,至這麽認為,可惜不是所有好的提議都容易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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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是沒有努力過,不是沒有堅持過,可終歸逃不過兩個字——宿命。

幹笑了兩聲,殷勤地為他倒了一杯豆漿,“這豆漿真心不錯,你在哪兒買的?”

“對麵街新開了一家早餐店,很火。他們家的小籠包也不錯。”

“小籠包?很好吃嗎?”

“下周我買給你嚐嚐。”

“下周?”

如果沒理解錯,他的意思是下周還要來家送早飯。

“嗯,是蝦,我記得你很喜歡……”

連連點頭。

不知不覺,他們的話題轉到了飲食上,從小籠包聊到B市烤鴨,後來聊起各種食小吃,聊得意猶未盡。

他們的話題貌似從來沒有離開過飲食。

吃過意猶未盡的早飯,鄭偉琛便開始幫修藍屏了好幾天的電腦。確切地說,是幫恢複一下崩潰了的作係統,再把一些N年前流行過的病毒從的電腦裏清除掉。

過程雖簡單,時間卻是冗長的。不過麵對著自己的初,再冗長的時間都是容易流逝的。

簡葇泡了兩杯茶,遞了一杯給正在專心致誌修電腦的鄭偉琛,然後習慣地蜷坐在沙發邊的絨地毯上,背倚著沙發的靠墊看向電視。電視上剛好正在重播演的偶像劇,劇發展到了男主角得如膠似漆、你儂我儂的橋段。

“你喜歡看偶像劇嗎?”隨口問。

他端著茶杯,很自然地在側坐下。肩膀似有若無的,讓可以到他的微溫,還有充滿侵略的氣息,“我從來不看偶像劇,除了這部。”

“哦?!”

“因為我喜歡你演的於孜然,灑,很真實,也很有味道。”他微微側臉,看著說。

分明是讚,他卻說得不帶一恭維,仿佛隻是在客觀地陳述這一件無可爭議的事實。垂首抿了口茶,濃茶流過味蕾竟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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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看了兩遍都沒搞明白,為什麽男主角沒有?”

“要不,你看第三遍吧。”

他也低頭抿了口茶。隔著蒙蒙的水汽,捕捉不到他邊的笑意,隻覺他的眼角揚著,如刀刻般深邃的臉部線條瞬間變得和,像是清晨第一縷灑落的淡淡清輝,落在晶瑩清冷的雨上。

,就像那雨,一點一滴被蒸發,追隨著晨而去。

電視上的男主角你儂我儂之後,開始上演激戲碼,真空上陣的纏綿熱吻,再配上催的音樂,讓捧著茶杯的掌心比熱茶還燙,溫估計可以煎蛋了。

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誰知大的T恤衫太不配合,寬大的領口從的左肩了下去,恰巧出一抹清瘦的香肩,還恰巧是近他的那側肩膀。於是,氣氛更加尷尬了!

的手抬起來,又僵住,不知是該及時遮掩,還是假裝若無其事。

還在利弊中權衡,他修長的手指已的肩膀,心深的期待讓不由自主子,卻沒有躲避,直到他拉起落的領口,遮起……

捧著茶杯喝了一大口茶,還是口幹舌燥。

“其實,你演的戲我都看過,”他開口,聲音剛好蓋過電視上細碎的低聲,“包括去年上映的《懸浮之都》,你演得很彩。”

“《懸浮之都》?你看到我了?!我隻演了一場林希兒的替。”那部電影上映的時候,特意跑去看,以為那天翻地覆的旋轉過程中,出點臉讓觀眾注意到。結果發現,益求的導演真沒讓白白摔了五次,長達半分鍾的特寫加慢鏡頭,竟一點看不出是個替演員。

“看到了。你從樓梯上滾下來過程很真,尤其是膝蓋上的傷……”說著,他瞄了一眼潔的膝蓋。不知了多去疤,還是留下了淺的痕跡。

雙臂搭在膝蓋上,又問:“你怎麽看出是我的?!”

覺!”

……

麗的深秋,天高雲淡,落葉和輕風共舞。

略顯簡陋的出租屋,他們坐在地毯上,聊起了年無知的時,無聲地微笑著,肩與肩零距離接著。手中茶杯早已冷了,電腦屏幕上也已顯示殺毒完,可這些都沒人會在意了。

說起沒見麵的這幾年,才知道,原來他爸爸終於認識到暴力已經不能讓這個兒子走上正途了,剝奪他的自由才是王道,於是把他送去了一所監獄式管理的“天才”年班,效果還算不錯,鄭偉琛同學在發憤圖強了一年之後,考上了軍校。接下來的三年,他接了軍事化管理,實現了他做軍人的理想。

隻是,在這四年中,“自由”兩個字徹底和他斷絕了關係。

他問起的生活,笑了笑,低頭喝了口茶。

久置的茶濃了,也冷了,口十分苦

著碧藍的天空,沒有化妝品掩蓋的笑容淡如水墨,“我過得好的,真的好的!”

看出不想說,他也沒有再問,隻把手中的半杯茶往麵前一送,“茶有點涼了,能幫我續點水嗎?”

“哦,好。”要不是他提醒,幾乎忘了這種便捷的茶包需要經常續水,難怪喝起來這麽苦。

廚房裏,水流緩緩流淌,潔如鏡的不鏽鋼水壺上倒映著的臉,才驀然發現自己的臉白得毫無,眼睛泛著淡紅。

這樣一副淒楚的臉,怎麽看怎麽不像“過得很好”。

看來的演技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在廚房裏自慚形穢了一番自己的演技,直到眼底的褪盡了,雙頰被拍出點紅暈,簡葇才端著兩杯熱茶,掛著人的微笑出來。剛好,電視上飾演的於孜然終於臉了。

於孜然一縞素站在初雪中,雙眼泛紅地著一雙卿卿我我,甜甜。含笑帶淚送上真摯的祝福,黯然離開,去了雪場。

曾經和喜歡的男人一起去過的雪場裏,獨自從山頂下。鏡頭從快要結冰的眼睛拉遠,越拉越遠,直到茫茫的雪海中,獨自一人從山巔下,如渺小的一點塵埃飄落在滿世界的潔白中。

不得不說,畫麵淒涼又唯,不枉天寒地凍苦練了整整一周的雪,手腳都凍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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