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熙細細打量這個男人,給足了面,輕婉轉地喚了一聲四郎。
趙承延的目粘在上,他知道在任何場合都不會掃他的面,只是現下看這般,卻只能眼觀不能,委實不是滋味。
這明明是他的妻,他卻不敢,怕徹底撕破臉,只能忍耐。
他斂住心中貓抓似的,朝手道:“元娘過來。”
崔文熙倒也沒有抵,款款走上前,青蔥玉指搭到他的掌心。
趙承延垂眸睇了一眼,酸溜溜道:“元娘今日這番著,是打扮給誰看的,嗯?”
崔文熙半真半假道:“四郎莫不是嫉妒了?”
趙承延一手攬過的腰肢,聞著上人的脂香,低聲音道:“且給我安分點,可莫要忘了你是有夫之婦。”
崔文熙被這話逗樂了,挑釁道:“當初你一聲不吭帶雁蘭回京,明目張膽給我戴綠帽,而今是怕了嗎?”
趙承延皺眉,“你敢。”
崔文熙作死道:“四郎是最面子的人,倘若日后我紅杏出墻,你又當如何?”
趙承延:“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若敢紅杏出墻,看我不打死你。”
崔文熙繼續作死問:“倘若我出墻的人比你位高權重呢?”
趙承延愣住,出奇怪的表看,“親王已經頂天了,再往上就是宮里,你總不至于爬到圣人的床上去,他已經是能做你爹的人,不會這般荒唐。”
崔文熙認真地想了想,一本正經道:“四郎可莫要忘了,你還有幾個侄兒呢。”
這話把趙承延氣著了,攬住腰肢的手加重力道,懊惱道:“不知廉恥!”
崔文熙嗔地掐了他一把,邊上不知的奴仆還以為夫妻打罵俏呢。
家奴放好杌凳,趙承延攙扶上馬車。
里頭非常寬敞,崔文熙靠邊上落座,隨后趙承延上馬車坐到邊。
崔文熙整理擺,他像往常那樣握住的手,“今日來平府的皆是貴人,元娘是識大的人,應該知道言行舉止。”
崔文熙回手,故意說道:“那得看四郎能給我多面。”
趙承延默了默,“我什麼都依著你。”
崔文熙偏過頭看他,他繼續道:“有什麼事家里頭說清楚就行,在外總得多注意著些崔趙兩家的面。”
崔文熙笑了笑,挑眉道:“貌合神離有意思嗎?”
趙承延冷哼一聲,厚道:“你這輩子甭想著離開我,就算我死,都會帶著你趙家的陵寢。”
崔文熙:“……”
無語。
趙承延看的眼神充滿著偏執,“我花了七年的心思養你,這等尤,豈能白白讓他人撿了便宜?”
崔文熙被氣笑了,“那四郎可要好好把我這尤看守好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他人了去。”
趙承延賭氣道:“敢!我就不信京里還有誰敢在我頭上作威作福挖我趙四郎的墻腳,若被我發現,非得打斷他的!”
崔文熙“哼”了一聲,偏過頭沒有說話。
這男人,委實沒勁兒。
寬敞舒適的馬車緩緩朝平府駛去,平府著落于永興坊的文華街,從慶王府過去也不算太遠。
平是天子嫡長,很寵,送的府邸也極盡奢華。
府里占地面積數十畝,庭院樓臺就有十多,比慶王府大了兩倍有余。
今日主辦春日宴,永興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此次宴請除了皇室宗族外,還有十二家京中有頭有臉的高門貴族。
像這樣的宴請自然不了優質郎君,故而主母們都會費心思到自家尚未出閣的閨上,若能借著春日宴相到合意的郎君,那是最好不過。
并且聽說東宮太子也會赴宴,那可是香餑餑。
眾人皆知宮里頭掌權的是太子,至于圣人,不過是掛了塊牌子。
若是哪家的閨能把那個十八歲的年郎勾住,往后的前程自不消說,一國之母,可是宗耀祖的無上榮耀。
往日平跟崔文熙私不錯,又聽到傳聞說與慶王鬧和離,心里頭多有點八卦,想問個清楚。
差仆人到外頭探聽,等了許久,慶王府的馬車才緩緩駛來。
芳凌放好杌凳,趙承延先下的馬車,崔文熙由他攙扶著下來。
在場的賓客品階沒慶王高,紛紛朝夫妻二人致禮。
兩人互看對方,當真是狠人,裝得伉儷深,相互攙扶著進府門。
待他們由仆人擁著進去后,一些好奇心強的婦人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同邊的親眷悄聲道:“前陣子傳得風言風語,說慶王夫妻在鬧和離,今日看來,不像是真。”
“我瞧著也不像,慶王妃又不是傻,若真與慶王鬧翻了,往后還怎麼找下家?”
“是啊,年紀不小了,又無生育,應不會這般愚蠢。”
人們頭接耳竊竊私語。
今日最熱門的話題無非是慶王夫妻是否在鬧和離,還有則是太子要來赴宴。
兩件事湊一塊委實人興,既滿足了們對茶余飯后的談資,也滿足了們想飛上枝頭做凰的春心。
這不,那對貌合神離的夫妻戲附,像往日那般有說有笑。
跟在他們后的芳凌很想去搬戲臺子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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